所谓国骂,是一个国家的通用的,用于侮辱别人人格的话。
譬如,在足球比赛中,如果对方球队要求换人,现场广播念完对方即将上场的球员名字的时候,整个球场就会响起国骂——傻×。然后是被换下场的球员名字,紧随着又是一声,傻×。间隔两秒,全场继而齐喊:“傻×换傻×,越换越傻×”。
于是我们不禁遐想,中国古代的国骂是怎样的呢?古人又是如何骂人的呢?
经过一番探究,我们不难发现,那些我们自以为新创的国骂,其实早就被古人玩儿烂了。
中国古代的国骂,并非只有“竖子”“乃父”这种文绉绉的词汇。
首先是“傻×”。
这个词古代是真的没有的,但不是因为古人比现代人文明,主要还是没有这种词语组合。元代马致远写的《半夜雷轰荐福碑》,多次出现“傻屌”二字。如“(曳剌云)傻屌,放手!”“(曳剌云)洒家知道,我杀那傻屌去。”“(曳剌赶上,云)兀的不是那傻屌?”“(曳剌云)恁的呵,是俺那傻屌的不是。”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傻×,而有傻屌,很值得学者们去研究研究。
其次是“妈的”。
这就多了,不光是这句话,后头还跟着无数种可能。鲁迅先生曾经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名曰《论“他妈的!”》,发表于一九二五年七月二十七日《语丝》周刊第三十七期。“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国骂’却颇简单:专一以‘妈’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可见,国骂之于“妈的”,已是很遥远的事情。究竟遥远到什么时候,大约要去看史书了。
《明季南略》记载了明末大西国皇帝张献忠的一则圣旨,圣旨上是这样写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老子叫你不要往汉中去,你强要往汉中去,如今果然折了许多兵马。驴球子,入你妈妈的毴!钦哉!”可见张献忠是一个彪悍而不读书的人,写个圣旨就直接骂娘,堪当国骂中的健将。
所以,这个国骂不是民国的产物,在明代就已经见报,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的呢?我们试着再往前推,宋代开国的时候,有人就用“妈的”骂过人。骂人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宋太祖赵匡胤。
根据《甲申闻见二录》的记载,赵匡胤大殿里的房梁坏了,没有什么合适的木材可以选用,因为那个梁太大。三司上奏说,有一棵古树长得很粗壮,可以砍了给宫殿当房梁。宋太祖非常生气,批示说:“截你爷头,截你娘头!”英文里,有个“mother fucker”,其他国家的语言里,也有类似的情况,似乎能证明,骂娘其实并非国骂,而是世界骂,且都有十分悠久的历史。
然后是吹牛。
清代小说《九尾龟》里说:“他除了不肯花钱,还要对着倌人乱吹牛逼,混摆官派。这样的官场客人,你道可笑不可笑?”所谓“倌人”,其实就是妓女,说的是某位嫖客去逛妓院,不仅舍不得花钱,还要对人家妓女吹牛,说自己有多厉害,仿佛自己和国务院总理的亲舅舅认识似的。
民间用这种话骂人,名人也不例外。《张文襄幕府纪闻》,是清末牛人辜鸿铭写的笔记。笔记里记载了辜鸿铭辨别别人是否贤德的一段对话,辜鸿铭对旁人说:“连他左右幕僚亦不必看。欲观今日督抚之贤否,但看他吹牛毴不吹牛毴。”所以,即便是帝王将相,纵然是文人雅士,也是会飙这种国骂的。
还有畜生。
这个不用多讲了,隋文帝杨坚曾经骂隋炀帝杨广“畜生”。当时他也是急了,哪里有当爹的骂儿子是畜生的?
最后是滚蛋。
这个词算是国骂里的新生儿,但也在清代就有了。最早的记载见于清末小说《官场现形记》,“只要老哥早给他一天钱,早叫他滚蛋!”
【娘子语录】
说到这里大家似乎也明白了,如今我们所谓的“国骂”,多半不是新鲜的。嘉庆年间的作品《海游记》里,有“龟孙鳖子兔儿郎”的歌词,一是龟孙,二是龟儿子,三是兔崽子,都是从古代延续到今日的国骂。
另外还有“尔父”“乃父”这种文言骂词,其实真实情况和我们看到的不太一样,多半也是修饰过的。这几个字的意思是“你爹的”,后头应当还跟着其他脏字,都给省略了。正所谓“痛骂乃躬,并骂乃父,言词暴厉,辱及祖宗”,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可见,辱及祖宗,还真是全世界都有的恶习啊。
不过娘子还是奉劝各位,当今是文明社会,大家在气恼或者产生冲突矛盾的时候,别管不住自己的嘴,动不动就骂人甚至打人,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心平气和的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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