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没完成？那就别想赚钱了。”
（回归！两个人的电台▼）
*真实经历改编，以下公司和团体名称均为化名
“哇，5678！我好喜欢你们啊！新歌超好听！”我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展开虚伪的笑容，而身后全是忍不住偷笑的猪队友们。
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个本土女团“5678”，也是我第一次当假粉丝。露下脸就有免费午餐，夸两句就有50块钱，这钱赚得那么容易，也不知道我的同学们扭捏什么。
“why娱乐公司旗下女团5678要来我们学校公演，到时会有一个到男生宿舍派发爱心便当的环节！谁想吃免费午餐，顺便见见美女明星啊！”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正愁着自己的下一顿。这已经是我第六晚在会展中心做兼职夜班保安，帮补社团的费用了，回到宿舍已经精疲力尽。
这回当了假粉丝，一边用电脑放着这个5678女团的新歌，一边吃着她们亲自送来的“爱心便当”，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只是嚼着嚼着才尝出味儿来——这便当不就是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吗？
“这些菜都是我们亲自下厨做的哦，今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准备了，都没有好好睡觉呢。”只见一位身穿女仆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团成员对我说，“怎么样？我们的厨艺还不错吧？”
面对着她甜腻腻的微笑还有冷硬的镜头，我只好挤出一个笑容，“好吃，好吃。”
“爱心便当”活动的最后，女团的经纪人还给我们派送福利：一是5678女团的公演入场券；二是会在我们之中抽取一位“幸运儿”，获得5678女团成员的微博关注。更幸运的是，我就是那位幸运儿。
两天后，我们这些假粉丝和5678女神们的合照被同学在朋友圈里疯转。这个why娱乐公司说一套做一套，说好尽量不露脸的，结果整篇推送里粉丝露脸的次数比女团成员还多……我们笑得猥琐又尴尬，简直是黑历史。
但是看着兜里的150块钱，我还是觉得值得的。毕竟只要肯拉下面子，加一点演技，不费脑子不费力就能赚钱了。正当我考虑以后要不要继续当假粉丝的时候，忽然发现微博新增了一个关注：5678女团的成员Ling。她还给我发来了一封私信：“你好，我是5678的Ling，很高兴认识我们的粉丝！（笑脸）”
我就这样认识了Ling，假粉丝遇上真明星。和预想中的走形式不一样，她很主动地向我介绍自己，而且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成分。
她的微博粉丝是两万五，但80%都是买的僵尸粉，剩下真实的还不如她个人的小号多；公司会雇水军在她的微博下刷留言充粉丝；她20岁，算起来还比我小一岁多；她18岁高中毕业就和公司签了约，准备练习了两年才出道；她们住的宿舍是CBD最贵的区域，在窗外看出去是无敌的城市美景，但是公司不允许她们私自外出，一个月只能请一次假回家。
在和Ling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女生：爱打扮，爱尝试，平常放假爱宅家里……最重要的是，她把这份工作当成了自己的梦想。每一个通告都用力地接，每一次活动都用心地做。
“以后我们的公演，你都会来的吧？放心啦，嘉哥（经纪人）会给你钱的。（鬼脸）”看着屏幕上她直白的邀请，我这个假粉丝竟然觉得有些羞愧。
“5678，一直一起吧！”三个月后在5678女团的公演现场，我和身边的，分不清是真还是假的粉丝一起举起手牌和灯牌欢呼呐喊。台上的少女偶像们卖力地劲歌热舞，衣服领子都被汗水浸透了。尤其是Ling，她貌似太用力了，甚至把口红蹭在了袖子上。
公演结束后，我经过后台时看到了Ling。化妆师帮她卸掉了舞台妆，她扎了个丸子头，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然后匆匆地通过走廊。
事后她在微博里跟我说，那天是她爸爸的生日，所以公演结束后还没来得及庆功，她就赶着坐三个小时的动车回家了。可惜在原本欢乐的生日宴上，她又因为“偶像”这份工作而和爸爸大吵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很奇怪，Ling似乎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很单纯很坦白地说出了一些内幕。
“当初我和公司签合约的时候已经满18岁，不用征得父母同意。但是一签就要签十年八年，如果将来不想做偶像也不能脱身，就算做清洁做打杂也得在公司做满时间，违约的话要赔几十万给他们。”Ling向我吐露心声，“虽然有时候觉得粉丝都是假的，人气都是泡沫；但这是我人生第一份工作，能站在舞台上唱歌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能轻易放弃。”
“有时候在练习室里通宵排舞，直到排舞的老师都下班回家了，我们几个还会留下来练习；有时候几个月都接不到一个通告，在宿舍呆得都发霉了，公司才会找商家给我们凑一场公演，或者搭线上一下综艺节目。没有通告和广告的话，我们就只有基本工资，比普通上班族要低很多……说实话，在娱乐圈里，等待比吃苦更折磨人，很多人都等不到走红的那一天就销声匿迹了。”
她还说，偶像明星这一行就是吃的青春饭，如果没有青春，那就造一个出来。她们团队的成员里其实有一个30多岁的妈妈，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自己却装成十八廿二的少女偶像上台表演……她是单纯为了生计，即便被公司拉下台不能当偶像了，她在这里当个幕后人员工资也不低了。
台下的粉丝是假的，为了钱而卖力；台上的偶像也不全是真的，除了为钱，她们还为了有些懵懂有些冲动的梦想而努力着。
就这样，我和Ling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单独见面，却在网上以“偶像和粉丝”的朋友关系相处着。直到后来，5678女团经历重组和分队，Ling在队内考核里以最高分当选队长，试过因为某个综艺节目的卖萌镜头而上了一下网络热搜，随后就没有太多反响了……
又过了两年，Ling终于心灰意冷，在今年年初和娱乐公司解约了。虽然要凑钱打官司给违约金，但是她现在做着自己同样喜欢的文字创作，好像比以前快乐得多。而我这个假粉丝，也早就没做类似的“骗人的兼职”，大学毕业后和Ling变成了同行。
青春，梦想，钱，年轻人们永远绕不开的三大抉择。有很多人在这条路上走走停停，甚至被社会百态下套，走了一条弯路；但是只要还走着，就有希望。从前的幼稚和懵懂都会化作经验——“以后，一定会走得越来越好。”我一边祝福着单纯快乐的Ling，一边祝福着自己。
- 编辑有话说 -
晚上好，我是Acher。
这是作者“弥顿道黑衣人”写的一段关于真明星和假粉丝的故事。最近这段时间，有很多朋友开始新一轮的找工作。不知道今晚这一份特别的工作经历，会不会给你们带来对“工作和梦想”这个问题的全新思考呢？
小黑屋电台时不时会收到很多粉丝在工作上的抱怨和吐槽，鸡汤、毒鸡汤、开玩笑……什么形式我们都试过回复。但最终还是发觉，这个问题每天都会有，只有脚踏实地做好本分才会真正过得安心。“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哦，忘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加班，早点睡别瞎想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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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你在职场里遇到过什么样的困难？
一系列关于“工作和梦想”的答案
我们评论区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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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与故事无关
本文作者：弥顿道黑衣人
“一个不懂写故事的广东人”
今日主编：A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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