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未来学校”成为国内外学校变革的热点词汇。随着技术重塑学校形态和教育范式的转变,人们开始认识到,未来学校不只是教育信息化和各种技术在传统学校架构上的叠加,而是会带来深层次的教育理念革新和流程再造,将驱动存续了几百年的现代学校结构进化。
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学校变革是由生产力发展所驱动的。反过来,学校变革又成为生产力加速发展的强大原动力。在生产系统中,不管是“硬件”(劳动者素质、生产工具)还是“软件”(管理水平、信息采储)都离不开学校教育。
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教育学本身的演变,学校大体可以分为三个比较明显的阶段:
一是农耕时代的学校。
由于生产力水平的限制,传播不发达,信息不对称,教育资源短缺。农耕时代的学校具有鲜明特色,如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可供教师传授的知识也不多、可选择性少;接受正统学校教育的人数很少,学校以私学为主;往往通过师徒传教的形式实现代际传递,等等。这个时期的学校与农耕文明相适应,是学校的1.0版。
二是工业时代的学校。
随着生产力提升,特别是工业革命后,生产力获得快速发展。知识的爆炸式增长,让能力有限的个人无法穷尽一切知识,像孔子、柏拉图这样的全才越来越少,知识开始分化成不同的专业,高级知识分子也分化成不同方面的专家。同时,工业化大规模生产对劳动者技能具有一定的要求,培养大量具有一定技能的劳动者成为急迫的需要。现代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彻底解构了传统的家庭组织结构,家庭的生产和教育功能被强制性地外移和社会化。1851年,美国马萨诸塞州率先通过并实施《强制就学法》,孩子开始走出家庭,走进学校。至此,自发性的传统家庭教育逐渐淡出,以班级授课制为核心的现代学校,即学校的2.0版开始登上并占据教育历史舞台。
与大规模工业生产相适应,工业时代的现代学校体现出现代社会人力产业职能、特有的现代集约化、标准化组织优势和专业高效的管理运行模式等特点。但随着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工业时代的现代学校原有的一些优势开始成为短板,甚至是劣势。
三是智能时代的学校。
如果说工业化时代开启了人类知识的大爆炸时代,那么在后工业时代,知识堪称达到“核聚变”量级。进入21世纪,以电子计算机为代表的第三次技术革命汹涌而至,个性化、智能化、小批零模式迅速颠覆了工业社会大规模生产的定律。人类的出行、通信、生活、社交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厂化的学校模式正在失去其存在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基础。
与此同时,哲学、教育学、脑科学、计算机科学等领域取得诸多新成果,特别是智能技术的不断突破,有可能把工业文明积累的优势归零,人类正处在这个零点革命的前夜,学校要跟上时代与社会转型需求,必须与社会协同进化,迈入新时代。
重新设计学校以应对未来挑战已成为各国推进教育发展的重要举措。美国在1996年提出
未来教育计划
,并于2006年建立了世界上第一所以“未来学校”命名的学校,即费城未来学校,学校里没有纸、笔和课本,学生借助网络和移动终端设备随时随地开展学习,允许每位学生有不同的学习进度。随后,俄罗斯开展
未来学校项目
、新加坡开展
“智慧果2015”项目
、芬兰开展
“FINNABLE2020”项目
、日本开展
“超级高中”计划
、德国举办
“MINT友好学校”
等,世界范围内Alt School、虚拟学校、D-school、STEAM学校等学校新形态不断涌现。我国也提出中国未来学校创新计划。种种探索与实践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未来已来、将至已至。
从学校的更新迭代我们可以看到,学校教育既要适应生产力,也可以通过自身的变革引领生产力发展。根据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改革教育是教育现代化的基本途径,更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