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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香港不“飞沙走奶”,就“飞沙走石”

城市画报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4-19 12:19

正文



很多人了解香港的方式

是通过经典港产片、粤语歌

当人们决定真实游走一番之时

却发现荧幕与现实的差距

港味大不如前


梁文道说“街市之死”

谢安琪唱出利东街的起落

有人说这里是百分百的购物天堂

有人则对本土文化的唏嘘不已


但对于更多港人来说

重要的是

柴米油盐 衣食住行



杜扬摄


香港回归祖国二十载

其市井文化不断在东西方之间碰撞

同时不断地变迁或者得以延续


今天

城画君和他的一众老友

罗列出几个有意思的小地方

组成“香港本土地图”

让我们一起

来寻找那道“港味”



“ 今 晚 大 富 豪 見 ”

霓 虹 灯 




霓虹灯是城画君心目中的NO.1,旧时电影中的旺角夜总会,总闪着微妙且吸引人的光,主角拍着别人肩膀,豪气地抛下一句,“我们今晚大富豪(夜总会)见!”


七次夺过香港金像奖的杜可风,亦曾说过:“要说在港产片中,那些跨越不同年代的香港体验,就非霓虹不可了。”他认为八九十年代拍摄的电影,如果少了霓虹空间,电影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不知道多少人在看香港电影时,都着迷于霓虹灯的摄影艺术。而杜可风说,“当他二三十年前第一次来到香港,就迷上了街上的眼花缭乱,华丽鲜艳的霓虹灯,对这个城市有了归属感。”


于是无论是《重庆森林》、《2046》还是其他经典的杜式摄影作品里,他都用霓虹灯塑造了一个亦幻似真的世界。



自从20世纪中期,无数闪烁的霓虹灯装点着香港的夜景,八九十年代最为兴盛。


单看霓虹灯,我们就可以感受到不同地区的特点。 尖沙咀的招牌主要是珠宝店和钟表店,在旺角麻将馆、卡拉OK居多。而风格上也各具特色,佐敦的按摩店招牌略带庸俗,中环的陆羽茶室偏典雅传统,庇利金街的当铺会附有蝙蝠的图案。


各行各业用的字体亦颇有意思,有些店家还会找特定书法家写字体,铁打馆武术馆写北魏,酒楼写隶书......


西区的森美餐厅安格斯牛一度成为地标


“末代霓虹师傅”,霓虹灯手艺变得越来越珍稀


可惜近年来,霓虹灯逐渐被节能环保的LED代替,风靡一时的霓虹灯开始退出历史舞台。现在剩下的霓虹灯广告牌,主要集中在港岛湾仔和油尖旺一带


散步在香港街头,LED虽好,却似乎少了一份霓虹灯的专属繁华感。那一部分的“港味”,定格在八九十年代的港片中。


同时因为霓虹灯的拆卸,不少制造灯的独特手艺,也渐渐走向没落,现在这批传统手艺人也只能变成"末代霓虹师傅"。老师傅们也表示,少了这些霓虹灯,香港就黯淡了。

这个独特的城市景观,确实承载着大部分人对香港的记忆。西九文化区M+博物馆曾创开首个互动网上展览,“M+进行:NEONSIGNS.HK探索霓虹”,邀年轻人用镜头记录这逐渐失落的文化,共同勾画出“香港霓虹地图”。


香港霓虹地图


位于旺角弥敦道的好彩海鲜酒楼(kingymak摄)



“ 埋 嚟 睇 埋 嚟 揀 ”

棚 仔 布 市 场



weibo@港酥_VincentNG 

作为香港历史最悠久的地区之一,深水埗是草根阶层的聚集地,也是香港市井文化的缩影。富有早期公屋特征的美荷楼,跳蚤市场鸭寮街,庙街这些地方都是香港本土文化的重要一笔。


一树,正是在深水埗中土生土长的香港年轻人,他常常寻觅香港那些特具人文情怀、创意价值的老地方。我们试着从他的视觉出发,来看看“与他关系亦近亦远”的棚仔布市场


棚仔是深水埗钦州街的临时小贩市场,同时也是布贩集中地。



一树回忆起上次来棚仔的时间,“原来已是中学时期为筹备话剧团服饰而至,当时用数十余元就能买到几套服饰的布料,享受着原材料的价廉物美却不以为然。”确实棚仔开业四十多来,吸引着大量本土的设计师和学生来需找布匹。


对他们来说,棚仔之所以是个寻宝地,是因为这里的材料足够“古灵精怪”,有很多市面上少见的独特复古布款,而不会像大工厂那样批量生产,重复制作。


淘宝胜地


这里的整体氛围,也是深得大众的喜爱,在棚仔,客人可以跟老板商量购买一两码的材料,店主之间相互认识,棚仔尽管狭窄简陋,却处处充满人情味。


“布贩平易近人,即使你是学生,他们也会细心引導和协助你选材,予以家一般的温暖感觉,因而聚集了一群‘回头客’,彼此相识熟稔。”


因此,“小至学生作品,大至舞台杰作”,棚仔也成为了支援创意产业的苗圃。



可惜现在的棚仔面临拆迁,用一树的话来概括,“命运堪虞”。其实他还记得小时候家里也是从事成衣生意,在荃湾鱟地坊小贩市场工作,“童年就是在摊档中国年穿梭度过”,那个老地方和棚仔的有点相似,“迷宫般的空间设计以及乱中有序的库存摆放”。


后来因重迁,翻新成本、店租等资金问题,那个“童年的市场”不复“日夜兴盛的温馨场面”。恐怕,棚仔亦会步上如此的后尘。


圣诞夜的手作市集,活动主办方在棚仔现场展出由长沙湾衣厂捐出的、有三十多年历史的手摇针织机和缝盘


香港旧时的人味常常体现在这些小地方,没有现在大街上的奢华,但却有令人能够有养家活口的安心。一树也说道,“对于基层来说,负担得起优良产品才是最值得追求的东西。”


近年来,也有一众艺术家、设计师、大学讲师、学生等各行各业的人,关注棚仔,且成立“棚仔关注组”等民间组织,来积极筹办文创活动,譬如圣诞夜的手作市集”,抑或是上一个月的“时装设计比赛”,和“杂货市场”等等,望能让更多香港年轻人记住这个“香港绝无仅有的布料市场”。



“ 唔 該 飛 沙 走 奶 啊 ”

茶 餐 厅




Acher最爱来茶餐厅感受港剧氛围,港片中,无论是讲述黑社会“古惑仔”在分地盘,还是爱情片中情侣的谈情说爱,都离不开经典场景茶餐厅。


当他第一次来茶餐厅之时,却惊诧地发现这边厢说“飞沙走奶”,那边厢说“飞沙走石”。不了解的情况下,还以为他们在拍暗涌风云的武侠大片。


其实,这些“谜之语言”,都是港式茶餐厅的特色之一,很多老板都能凭着对方的只言片语,就能在瞬间辨别是否地道的香港人。


前文所提及的“飞沙走奶”,意思是“咖啡不加糖和牛奶”,“飞沙走石”,即是“不要糖和冰块”,联想到它俩的形象,才发觉这语言风趣得很,一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后来却令你恍然大悟的“冷笑话”。



《花样年华》


来,我们科普一下“茶餐厅的说话之道”


// 初级版 //


多士——吐司

占多——果酱吐司

油占多——黄油果酱吐司

蛋治——鸡蛋三明治

餐蛋治——午餐肉鸡蛋三明治

蛋牛治——鸡蛋碎牛肉三文治

飞边——不要面包皮

走甜——不加糖

爆雪——加冰


// 进阶版 //


反蛋——双面煎荷包蛋

细蓉——小碗的鲜虾云吞面

捞丁——捞:搅拌 丁:出前一丁方便面

滚水蛋——把生鸡蛋加入开水中

鸳鸯——好立克+阿华田

靓仔——白饭

靓女——白粥


茶餐厅确实是港式饮食中的精髓,学蔡澜挑一家茶餐厅“叹一叹”(粤语,享受),在其中“耗”一个下午,可以很写意。



“ 落 楼 踢 波 喇 喂 ”

励 德 邨



位于九龙黄大仙区的彩虹邨



南山邨


偏爱用摄影来记录香港的摄影师Dorason,喜欢在香港屋邨中走走停停,记录当下。


屋邨的邻里关系应该很多人都能从香港电影中熟知,在公共空间里,小孩玩闹嬉戏,大人们边戳麻将边闲话家常......除了内里的人情细节,屋邨的设计结构着实十分让人沉迷,如此密集的居住空间,向外展示却是像艺术品。



励德邨


如果你是个摄影爱好者,那一定不可以错过励德邨。 始建于1969年的励德邨是香港唯一一个圆形建筑,楼龄40年,位于湾仔区大坑道的东面。从地面仰望,励德邨犹如一个天井。从上往下看,宛若时光隧道,甚是壮观。


现时,励德邨居住着超过七千名居民,每座27层,每层17户,每个家庭空间呈不超过30平方米的扇形,看上去每层不断重复,循环向上。


Dorason提到这地方与港岛闹市很不一,仿佛带你“进入另一个世界”,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都会产生不一样的风景。但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去屋邨参观拍照,一定不要打扰到里面的居民。


犹如黑白的时光隧道


"不坐升降机,走楼梯也是一道风景线",大厦是圆形,楼梯是三角的 



“ 越 油 越 靚 仔 ”

老 式 理 发 店



无论哪一款发型,都离不开三要诀,“亮、蓬、油”


若只说起“蛋挞头”,可能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是啥玩意。而你稍稍提起经典的《阿飞正传》,结尾处周慕云仔细涂抹发油,反复凹造型,最后那蓬起完美弧度的“油头”,其实就是蛋挞头


亮得发光的蛋挞头,是上个世纪的潮流,现时已经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哪里能找到最正宗的蛋挞头?那必定是隐藏于闹市之中、毫不起眼的老式理发店


这些所剩无几的街头巷尾理发店,也是香港五六十年代的特色行业。当时不少难民逃到香港,经济的街头理发铺自然就成了他们的选择。来理发店的客人,都会指定吹上一个颇具年代特色的蛋挞头。




位于湾仔春园街的爱群理发店,正是为数不多的老式理发店。旧时手法精湛的老师傅已经不在,但幸好儿子阿Mark继承了父亲的手法。


起先阿Mark没有继承父业的念头,或者可以说,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家旧式理发店。直到某一天,他看到王家卫拍摄的《堕落天使》,金城武半夜潜入理发店当起老板,为客人剃须剪发,而这场景,竟是他十分熟悉的地方,父亲的店。


电影《堕落天使》中,金城武帮陈辉阳洗头


当他深入了解后,便慢慢爱上这个“古老”行业,揉合新旧的理发和剃须手艺,并吸引不少本地年轻人和外国人的光顾,甚至无需用到发油和泡沫,也能用热力烫出一个完美的蛋挞头。


吹出弧度,是十分讲究手法


除了剪头发,旧式理发店的师傅还会帮客人剃须,当中的剃须的手法也是大有考究,反手、顺剃、倒剃......锋利的剃刀,配上好手艺,就像用毛巾轻抚脸颊。




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城市面貌也改头换面了好几次,越来越多外国品牌旗舰店如雨后春笋般耸立在香港街头,而这些藏于小巷中的怀旧理发店,也大约只剩下十多间。假如你想感受一下香港的慢节奏,老式理发店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香港还有海量的特色小地方,界限街专门卖金鱼的天光墟、楼梯转角的修表店、铜锣湾鹅颈桥街市......一树也感叹“土地是香港最贵的东西,很多有价值的老地方容易留不住”,幸好这座城,有它独特的生命力,希望那份人情,会一直留下来。



那么你呢?

会钟情于香港哪个小地方呢?

不如和我们一起来完成

“香港本土地图”

评论区见

👀


图片来源:一树、Dorason、杜扬、momo时光机、kingymak

再次感谢一树、mingo、Dorason、Acher接受采访

部分素材来源于网络

今日主编:Moony、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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