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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00
威士忌看到那辆已经被撞变形的保时捷911，出于狗爱管闲事的基因使劲往前冲。
穿着运动装的贾思敏在后面紧紧拉住绳子，无睹这场凌晨两点的车祸，带着威士忌向前跑。
同时她手机在臂包里狂振动，贾思敏耳机还没带好就听到里面火急火燎传来一声：
“怎么是你啊，Lexie呢？
”
“别看我，回头有条小路，顺着巷子一直走，第二个路口见。
”
“车我会处理，你人先过去，这儿有摄像头。
别再左右张望了，转身，不要跑，匀速走。
五分钟后见。
”
贾思敏说完，加速从大路跑过去，背着宠物背包的威士忌，一边跑一边把舌头瞥向一边。
七月份的夏天晚上依然散发着黄梅季的余威。
能在上海市中心找到这样一条人烟稀少且不在探头涉猎范围内的街道，比在地上捡到金戒指还难。
这是贾思敏和楼行鸽的秘密基地，两人常在这里告别，各自散会回家之前能站在有尿味，和小饭店后厨倾倒脏水墙面边抽根烟。
有时也会在便利店买一瓶啤酒在这里分着喝完，骂骂看不惯的人，说点不体面的话，好像只要藏在这里就很容易被蒸发掉。
这是他们这段成功的合作关系失败的情感关系里，彼此最迷恋的部分，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之下，犯着骚味和路灯微光，那点自以为是的“真我”。
贾思敏没有接话，从威士忌身上的包里，掏出酒精测试仪，伸到翔仔嘴边，“吹。
”
“如果你不是我的客户，现在让你这么做的就是警察了。
”
翔仔无语，瞪着贾思敏吹了一口气，她看看仪表，确实没喝酒。
接着他又掏出一根毒品测试棒递给他，“保险起见，尿一下吧。
”
“你有病吧！
”翔仔把测试棒扔到贾思敏身上，“给Lexie打电话，我是她的客户，不是你的。
”
贾思敏并不生气，把测试棒捡起来重新递过去，“Lexie今天孕检，医生说得留院观察。
其实无论你刚才做了什么导致撞桥墩，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是需要最快方式帮你解决问题。
这么一辆招摇过市的车，就算是凌晨三点，最多不过半个小时警察就会来。
现在只剩下一刻钟了。
“
翔仔无奈接过测试棒，两个人背对背，威士忌也趁机在墙角尿了泡尿。
“你能等我尿完吗？
”翔仔已经忍受贾思敏到了临界点，但是碍于情况紧急，也不能发作。
翔仔是Lexie今年最赚钱的客户，在一众偶像艺人其貌不扬的翔仔杀出重围，成为娱乐圈年度顶流，连Henry都不敢相信，久经沙场的自己出现这样的误判。
一年前他在会议室里大声质问Lexie，让你去决赛现场想想让你认识一下那些年轻的新偶像，最后你给我签了一个暖场的。
Lexie清清淡淡回他：
“前十名都被人团团围着，你就给了我张媒体票，根本挤不进去，十名之外的，半年后他们就会被人遗忘，一年后要么直播带货要么在商场门口跳舞做抖音，你觉得有必要成为我们的客户吗。
”
“你是太阳穴打太多玻尿酸傻了吧。
懒得挤是理由吗，你不去挤，难道我去？
”
“老板，你去就不用挤了呀，既然他们还没到你去谈的份上，无非是想我去碰碰运气。
”Lexie总是这样的，你觉得她在反讽，可你没有证据，“反正是抽一张彩票，我只是选了自己喜欢的号码。
”
Henry看着Lexie，非常轻蔑说了句，“李蕾夕，你还真是不挑啊。
”
整个会议室都明白Henry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家都低着头，Lexie却一点都不生气，“放心吧老板，我不会挑但运气好，一年后开奖，我们见分晓。
”
一年前翔仔居无定所，走到哪儿都拉着行李箱，别人见到他会调侃两句，翔仔你今天去哪个批发市场进货。
他的公关项目，无非就是在深夜打电话给Lexie，传来无奈又着急的啜泣，像高考当天午睡醒来发现英语听力已经结束的学生。
说自己太累了，在地铁上睡着坐过了站，如果迟到会不会节目组不要他了，让Lexie想个理由去跟制片人说说情。
Lexie却跟他说，既然累了就回家睡觉吧。
翔仔以为是被班主任放弃了的意思，哭得更惨烈了。
Lexie却从不怠慢他，认真安慰好半天，说不是不管你，我帮你想了别的办法。
果然，Lexie另辟蹊径，让他开始走网络视频博主的路线，打了尺度的擦边球，大多数段子都能更完整的表达，虽然不会掀起太大波澜，但有一小撮很忠实的拥趸。
直到那个转折点的到来，他在街上拍视频，偶遇到一个打着好老公好爸爸人设的婚外情，那个演员的太太当时正怀着二胎。
翔仔的镜头怼上去就是“拷问灵魂”三连，明星以为是直播，真急了，上手抢过翔仔的手机扔在地上砸踩碎，碰巧监控录下来这一切。
这个事件在风口浪尖时，为了不把焦点模糊成全网光顾着辱骂明星，Lexie到这公司最好的文案头脑风暴，在翔仔公众号发了一篇幽默辛辣，有着浓浓互联网的政治略内核的长文回应这件事，一夜之间他成了人们心中的脱口秀界周树人。
机场书店的成功学书籍里总在强调一件事，一个人的成功，是需要一些偶然的，无名小卒翔仔的运气来了。
不过，在真实的世界里，各位要明白一点，任何人的一夜成名，都不可能有那么多“碰巧”。
如果没有Lexie这些人的存在，你的人生只会有一连串的“不巧”。
靠着这一波操作，翔仔扶摇直上。
一年过去的今天，好多一线明星都想在他的自媒体视频节目里露个脸，而他现在的苦恼已经变成把一辆两百多万的跑车撞在桥墩上。
不过，作为以“政治正确”为跳板出道的明星，也都有一个瓶颈，你得永远政治正确。
现在就是“成功翔仔”遇到的第一个波折。
贾思敏确认了不是酒驾毒驾，抬头问他，“无证驾驶还是临牌过期？
”
翔仔摇摇头，“车上有别人。
”
贾思敏心领神会，“A咖的话我现在预定明天的头条，不入流的那种网红咱们就算了，你现在是提升品牌价值的关键时期，Lexie刚帮你谈了一个和Cartier的合作，他们可不喜欢坐在跑车副驾驶自拍说路这样开车比较慢的网红。
”
翔仔想了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一个女孩的名字。
不算特别厉害，但也不至于跌份儿，贾思敏听完倒是放松了，觉得是翔仔还不适应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有点小题大做，“你是不想公布关系呢，还是对方公司有顾虑，如果是她有顾虑，让她的公关来解决。
如果是你有顾虑，这不算什么大事，你老实报警吧，我们公司的能力可以轻松处理掉这个新闻。
”
“哎。
”翔仔摘下帽子，疲倦搓着脸，“我结婚了。
Lexie也不知道，四月份刚结的。
”
“问题就是不是和车上那个。
”
贾思敏看着一脸焦灼的翔仔，第一反应不是这件事的棘手，而是一个哲学命题：
危险驾驶会让你粉身碎骨地死掉，而婚姻会让你粉身碎骨却无法死掉。
“好，我懂了，我会帮你处理好。
”贾思敏拍拍翔仔的肩膀，“你赶快逃跑吧。
现在只有五分钟了。
”
01
贾思敏帮翔仔订了立刻起身飞曼谷的机票，动用了不少关系让他名正言顺有一个要“赶着出国拍杂志封面，并且进行慈善之旅”的行程，再找人报警去处理交通事故的事。
一路牵着威士忌回家，几次威士忌都趴在路上快睡着了，贾思敏把耳机扯掉，在东方既白时的空旷街道，放着副驾驶女孩那个偶像团体的歌跟威士忌一起蹦跳，这样哄着拖着，凌晨五点才走到家门口。
贾思敏安顿好威士忌，听到洗衣机微弱持续的提示音，她走去工作阳台，抱着洗衣机里的床单，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她走进去才看到池骋围着浴巾，趴在没有被单和床罩的床上，带着耳机对着ipad屏幕傻笑。
“不是等你吗。
”池骋翻了身躺在床上，“我睡倒是无所谓，你这个豌豆公主能受得了没被套和床罩吗？
”说完池骋一副特别体恤的样子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一边，给贾思敏足够大的施展空间，继续用ipad看小品节目。
池骋看的那个节目里，一对夫妻小品演员，男的讽刺女的开双眼皮，女的嘲笑男的当初结婚的时候长都没长开。
台上的评委接话，不是他长开了，是你想开了。
池骋跟着现场的观众一起笑出来。
在哈哈哈哈哈中，家抱着床上用品的贾思敏想，她并不羡慕想开，她羡慕的是那些能顺其自然把婚姻过成小品一样的人。
她恨的也许也并不是池骋。
不是刚加了班还得遛狗，遛狗时还得去加班，狗睡了老公没睡，在等着她铺床单。
不是上次三周年家里聚会池骋喝多摔倒压断的那盆她养了三年的绿植。
不是那条池骋作为“礼物”送给她的狗。
不是水池里“你放着别动，等阿姨来洗”的碗。
甚至不是池骋的粗线条，他的无知，他自以为是关于“爱”的表演。
因为这些东西，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只要活着便无处可避。
她恨的是婚姻本身。
婚姻本身是一个让人千疮百孔的事实，为什么大家总是渲染它变成美好的童话，竟然还他妈的能编成小品让人发笑。
贾思敏把怀里的所有东西扔在床上，“你从这儿躺了半天不知道铺上吗？
“
池骋略显意外，带点委屈，“你直说不就行了。
”池骋拎起床上的被罩，“干嘛生气啊。
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也是凌晨四点才回家，我也很累。
”
贾思敏心想，来了，来了，又来这一套，在三年婚姻生活中，这样的循环往复太多次了。
中间一段时间，她甚至都觉得无所谓了，但是他们两人婚姻中和平相处最大的支柱——钟点工郑阿姨请假的这一个月，他们在原本勉强保持平衡的生活中，又被推向这个漩涡里。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忙，拿起眼罩和安眠药，转身走向客房。
其实池骋也习惯了，心中同样想着：
来了，来了，又来这一套。
第一次这么争吵，他会各种解释，拉扯，道歉，再在门口敲半天门。
一打开门，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跪在地上道歉。
尴尬悲情的氛围中带点恰如其分的道德绑架，中心思想是“请你别生气，我好爱好爱你。
”
贾思敏之前面对这种情况，心里是数不清的问号，“好爱好爱你”能支撑你声泪俱下的歉意，但是不能支撑你铺个床单吗？
结婚三年的他们不会这样了，那些“好爱好爱你”的前戏已不重要。
他们都知道，日子会和电影画面一样，一帧帧放下去，偶有的划痕和瑕疵，观众是注意不到的。
总有一个瞬间会让这条裂缝消失，大家会坐上来自己动。
02
贾思敏为了处理翔仔的事，潦草睡了一会儿要赶在事情还没发酵前去交警大队。
醒来后偷偷回卧室看了一眼，翔仔抱着那一坨偃旗息鼓的床上用品睡着了，耳朵还塞着耳机。
贾思敏默默退出房间，关上门。
她出门前去冰箱里随便抓点什么，伸手抓正当中的苹果，摸到被咬了一口。
她咬着后槽牙，赌气似的，把苹果原封不动放回去。
饿着肚子的贾思敏坐在车上，想发信息给池骋，问他为什么连半个苹果都懒得扔，刚要发送时，逐字删掉。
一不提起苹果，二不再说床单，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吵架了，她连他的回答都能想好，“还不是你在垃圾分类之后给我们家施行高压政策，湿垃圾要直接扔到外面的分类垃圾桶里。
可是那个时候凌晨四点！
我也很累，肚子很饿，刚刚到家，你又和我吵架，能体谅我一下吗。
”
她先回公司，拿了几张最近热门演唱会的门票。
到交警大处理翔仔的事，什么都配合，什么惩罚都接受，只要别公示，别接受任何媒体访问。
刘队和贾思敏都是熟人，每年的各种节日，公司最好的礼物，绝对不是递给他们那些光鲜亮丽，动辄身价上亿的客户们。
而是那些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人们。
贾思敏们像信鸽一样飞出去，一个个登门送礼物，恭恭敬敬拜访，再从聊天中探查对方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之后竭尽所能去满足。
这是Henry给全公司立下的规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他是人类里最会用人情做买卖的。
贾思敏常和Lexie调侃，每年公司的年会，Henry都穿得像柯里昂家的人。
可是无论贾思敏还是Lexie，都发自内心很佩服他。
每个男孩都看过《教父》，唯独Henry奋斗成功了。
他和Don一样，出身草莽并没有通天的资源，却伺候着一群美丽性感无知，永远不会长大，但很有钱的人。
攀爬的每一步，都要靠死熬，硬拼，肉搏，生抢，最终成了他们的教父。
清清淡淡说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
没有花太多时间，按照她熟知的流程，打点好，赔礼道歉，答应两天后翔仔工作结束后一定会亲自来承认错误，一个小时后她就离开了交警大队。
贾思敏看还有两个钟头时间，赶去翔仔家，要把握黄金救援时间，稳定人民内部的团结。
毕竟这种事，如果搞定了婚姻中的另外一方，就算东窗事发，也会因为另外一半的支持，公众事件缩小成家庭纠纷，两人一起站出来且行且珍惜，网友们会相对宽容一些。
贾思敏见到翔仔的太太，她穿着带羽毛的杏色吊带，和奥地利赫本一样华丽的眼罩勒在泫雅同款羊毛卷上，她连招呼都没打，开门后一蹦一跳跑回去，缩在沙发上，摄影师快速按下快门。
她知道贾思敏会来一样，摆着Pose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会全力配合，你应该抓紧时间去找那个女的，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
纵然这是贾思敏工作的第八年，见过婚姻中无数的为了利益签下一本合同的夫妻，也见过风雨三十年早已和对方成为世界上最亲密战友的感情。
还是对翔仔娇妻的反应有点意外。
这句话那个风雨同舟的劲儿，把她来时路上编好的各种感同身受和男人都一个熊样这些台词全堵了回去，堵得还想着早上的苹果，昨天的床单，肚子咕咕叫的她都觉得自己狭隘渺小不识大体了。
03
“她到底是暗藏杀机还是真就这么妥了？
”贾思敏喝着Lexie的鲫鱼汤，问出这句话。
Lexie在一边的瑜伽垫上练习着深蹲大劈叉，“妥了，人家看得很清楚，这段婚姻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今天一早就给我来电话开了条件，说要一个夫妻一起的代言，汽车厨具老干妈什么都行，顺便再宣布婚讯，还特别提醒，别跟翔仔说她知道了，免得造成心理压力，影响他工作。
”
“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她要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年龄就算了，我看资料她也就二十岁啊，刚果法定婚姻年龄，婚礼没办蜜月没度结婚证还热乎着呢，老公干这种事，怎么也能算婚姻第一道裂痕吧，她一点不难受啊？
”
“结了婚还能离，可是成功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哦。
”Lexie一个下腰，贾思敏放下手里的碗去扶她，“我今天谈了个婚戒广告，国内设计师的新品牌，但是给的钱不少，我们这两天准备一下，给他们弄点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品牌定位是年轻人‘第一和唯一的爱’，故事就来点那种同甘共苦一起吃糠咽菜住地下室那种。
”
贾思敏撑着Lexie的腰接着说：
“嗯，征战了北上广的年轻人，却不忘初心终于实现了当初半块橡皮的承诺。
”
Lexie说完，两个人在这个奇怪的姿势中对看一眼，都笑起来了。
Lexie耸耸肩，“没什么大事，是昨天我和梁梓严吵架了，他昨天凌晨两点才到家。
”
“为这个吵架？
”贾思敏心里盘算着，要么把本来要安慰翔仔老婆的话现在说来给Lexie听。
“那倒不是，是正好撞到我要出门去处理翔仔的事。
他把我拦在玄关质问我，你现在挺着大肚子凌晨跑出去工作，让我们梁家脸往哪儿搁，是哪里亏待你了需要你这么拼命，医生都说你可能不能顺产了，你知道我爸妈多着急吗。
”
贾思敏把要说的话咽下去，如果只是恋爱，她可以立马义愤填膺站起来拍桌和她同仇敌忾痛斥Mars，他们梁家怎么着啊，脸是有多大，真以为自己豪门深似海啊，说这种直男癌的话，可面对Lexie七个月的肚子，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Lexie感觉到贾思敏的尴尬，率先打破僵局，“没事啦，别想什么恶心的话安慰我，只是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跟Henry请了几天假。
”
“话是这么说，但面子总要给足的吧，诚意总得拿出来吧，我可不想以后小孩上学成绩不好，他们就要说一次，还不是因为你妈没顺产。
最早孕检的时候，医生随口说了一句，练练瑜伽其实有助于顺产，Lexie就拿出一副瑜伽列入奥运项目她要为国争光的架势，每天雷打不动一个小时。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动作，双腿90度放地上，使劲把身子压下去。
贾思敏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其实他只是紧张，我今天刚看了一个新闻，孕前焦虑也出现在大多男生身上，Mars大多数时间还是很理解你的，当时告诉我恋爱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好喜欢他浑身上下那股热闹劲儿，看着他就好像在过年。
”
Lexie现在就是这个动作，贾思敏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趴在很低，轻轻说了句，“所以想拥有这份热闹的我，现在还在努力呀。
”她抬起身子的时候，又是那张惯常的笑脸，
“思敏，婚姻这件事想要得到点什么，和工作一样，是需要努力的，和不工作不一样的是，没有人能帮你。
”
贾思敏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也跟着笑笑，“我不是帮你把汤喝了吗。
”
04
从Lexie家出来，贾思敏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种更强大的自责感困住了。
她开了很久的车，却怎么也开不回家。
好像女人在婚姻里，都会自然激发出一种像是“美德”般的毅力和自愈能力。
她不知道这种美德的源头是什么，是那个抽象的“爱”还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置换，她只是知道Lexie会，连翔仔那个连高中都没成功毕业的太太也会，她竟然没学好。
她显得像个不懂顾全大局的反派人物，为人类伟大的婚姻史抹黑。
她只能带着针线包，尝试去记忆里摸索，第一道裂痕出现的的地方在哪里。
05
在贾思敏驾车漫无目的地闲逛中，池骋致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