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胡聪 编辑/胡聪）“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皮裁缝’，在顾客的皮肤上量体裁衣。”29岁的徐凯是一名文身师，她全身有6处文身，最酷的是左臂上的凤凰涅磐。徐凯认为文身是世上唯一能伴随自己一生的“伙伴”，因为切肤之痛是最真实永恒的。
2011年，徐凯毕业后从老家榆林来到西安做文绣，“女孩子都爱美嘛，想着学好纹眉的手艺，将来走到哪里都可以发展。”徐凯说大学毕业那会很流行纹眉，收入也不错，半个多小时就能挣七八百元，这对于刚毕业的她来说很有诱惑力。
徐凯曾经打工的文绣店也有文身师，徐凯每天看着潮男潮女进进出出，心里很痒，“我也是年轻人，看到那些漂亮的图案雕刻在身上，感觉超酷炫。”但她害怕疼痛，所以一直没敢亲身尝试。
直到有一次，文身店老板在为客人文身时突然脱掉了上衣，满背的图案正好被徐凯看见，“当时我盯着他的背看了足足10分钟，欣赏每一个图案的细节特别陶醉，那种感觉就像品红酒一样，越品越有味道。”
徐凯一下子着了迷，她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文身店，“这是我第一次文身，心里完全没底当然也很怕疼，所以只在耳根后文了一个小星星的图案。”文身店老板技术很娴熟，半个小时就文好了，雪白的肌肤衬托出图案的效果很漂亮，令徐凯很满意。
第一次文身给徐凯带来了全新的体验，让她体会到了文身的魅力，她萌生了当文身师的念头，她开始跟着店里的师傅开始学习。学习文身半年的学费3000元，这对徐凯来说压力很大，但为了学会这门手艺，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徐凯说，当时她一门心思拜师学艺，想在文身领域有所发展，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
有时候文身就像是“命题作文”，需要把顾客心中的想法，变成一个具像的图案表达出来，这就需要超高的绘画能力，徐凯刚开始每天画10幅素描，主要以临摹为主，到后来才慢慢开始独立创作。
一个文身机、一排钢针、若干颜料瓶就可以勾勒出精美的图案，但想要将这个小小的文身机玩转不是件易事。为了减轻给客人带来的痛感，徐凯刚开始拿着文身机在硅胶皮上反复练习割线，画好图案轮廓后再上色，“一个小图案的差不多要扎上千万针，那种大花臂针扎超过上万次，每一个针扎的痛感对客人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
文身会刺破皮肤，许多顾客担心会带来交叉感染的风险。正规的文身师使用的针管都是一次性的，而且工作时必须戴上医用手套，只有对顾客负责，顾客才会对文身师放心。
第一次帮客人文身的情景徐凯至今难忘。那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10年前曾在左臂上文过一条龙，现在他想再文个大花臂覆盖原来的文身。徐凯是第一次实际操作，本来就很紧张，恰好这位男客人又特别怕疼，身体一直在颤抖。“幸好客人的妻子用双手压住他才慢慢稳定下来，光割线就花了10个多小时，最终做完之后浑身是汗，特别担心客人看出自己是新手。”徐凯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文身的图案有多种类型，大致分为传统图案、水墨画、西方图案等，徐凯每次都会将自己满意的作品挂在墙上，她说每个顾客文身的图案都独一无二，这些作品也都是她用心绘制而成，每次看到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徐凯当文身师已经3年了，她给300多位客人文过身，遇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我曾给一个男孩屁股上文过一枚绣花针，我当时也觉得不能理解，但客人有需求，我只能尽量满足。”徐凯说，文身也有底线和节操，对于那些想在自己下体文身或要求很过分的客人，他们是拒绝的，这样做也是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去年夏天，徐凯和好友一起开办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文身工作室，现在每月有两万元收入。她说，文身种类繁多，技术不断向前发展，顾客的选择、观念也在不断更新，她每年都会参加全国的文身展，结识文身界的大咖，和同行多交流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徐凯曾经养过一只雪纳瑞，却不慎把它弄丢了。徐凯在家连哭了三天为了纪念爱犬，徐凯将它的样子文在了自己的脚上，她说，每个文身师身上的图案都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这种回忆是永生难忘的。
像徐凯这样的女文身师在西安不超过10个。徐凯说，许多人觉得文身代表“邪恶”、文身的人就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其实她想用自己的故事告诉这些人，她热爱文身事业，即使有一天皮肤出现褶皱，图案变得面目全非，她也不后悔，因为那都是岁月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