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它是1元,我有5千元。假如它是10元,我就有5万元。假如它涨到100元,那我就有了50万元。”讲到开心的地方时,王姐总难以掩盖兴奋。50多岁的王姐,一直热衷于推广各类虚拟货币项目。
陈天凡是区块链行业从业者,她刚进入行业1个月,而妈妈做传销币推广已有3年,“我妈妈拉家族里的人一起做,我知道的有8个在做。”
王姐、天凡妈妈的案例并不少见,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既是传销币的受害者,同时也游走在不同传销币项目之中。他们的世界充满了虚幻绚丽的财富泡泡,美好,也不堪一击。
对于这部分人而言,赚钱是唯一的信仰,底线已不再重要,方式也不分好坏。
“等你搞明白项目再投,那就晚了”
酒店会场布满了大红条幅,餐桌一片狼藉,一个拿着话筒的人,指着投屏正在讲自己投资数字货币的“致富传奇”,围着餐桌的“大爷大妈”一边吃饭,一边啧啧称奇。
这不是王姐第一次办这样的活动了,主持人讲完后,王姐都会挨个回复大家的咨询。
“你搞明白项目时再投,那就晚了。很多东西在朦朦胧胧时,一不小心就快成功了。”
这是王姐参与项目时一贯的作风,这也是她经常对咨询者的忠告。
2015年,传销项目3M、20世界福克斯使王姐赔了一套房。3年后,王姐再次一头扎进了各种传销币项目之中。
GFC众博链项目是从7月底,开始在全国“招商”的。其借区块链、虚拟货币名义进行传播,实则为“互助盘”,即成员之间互相转账。
在她接触GFC的当天,便加入了组织,从此,王姐便成为了GFC众博链的推广者。
两三天后,王姐每天可拉两到三个人加入众博链项目。
可对于项目本身,王姐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
王姐早在2014年就准备买比特币,但因不会操作,最终放弃。
2015年,王姐推广过的传销项目3M,其为了躲避银行查款信息,已经开始使用比特币转账。
王姐“投资”虚拟货币,已经有几年光景。但她从未去了解过虚拟货币,也从不看项目本身,因为她知道这些项目都不适合长期做。
“早点做,风险小,做晚了,我就不知道了。”一再被割的王姐,最终认定推广项目的规则是:只要成为第一拨进去的人,就一定能赚钱。
在王姐看来,项目开展的早期,项目方还是亏损状态,所以项目方不会跑路。只要项目方在,那就能赚钱。
GFC的投资周期为10天,每拉一人便可得奖金回报,且到账时间为3天。
3天过去了,王姐没拿到全部奖金。10天过去了,王姐也没拿到本金和投资回报。王姐很生气,但她已经开始拉人投资另一个马来西亚的“区块链”项目了。
带家族8人进入传销币
“他们知道这个东西是假的,但关键是它能赚钱。”
陈天凡的爸爸知道妈妈正在做的“项目”可能就是传销币,但因为能赚钱,所以态度比较中立。
陈天凡是90后,在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她的妈妈杨女士本来是公务员。
杨女士在2015年开始用闲钱投资一点小项目,2个月后,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做的是传销,但从未离开,“已经投了不少钱在里面了,没有退路了。”
后来,杨女士带着家族的人一起在做,陈天凡知道的有8人。
当赚钱的路径变得更容易时,欲望的深渊便咧着嘴笑着,吞噬了陈天凡很多亲戚。
小投一笔,初见回报后,杨女士选择加大赌注。共投入10万,赚了5万时,项目方跑路了。杨女士有点懵,直到现在,钱仍旧在虚拟货币网站的账户中,再也无法取出。
而这10万,本是杨女士为女儿陈天凡存的“嫁妆钱”。
“某某朋友做虚拟货币项目,三个月赚了几千万。”这是妈妈经常讲的故事,陈天凡认为,妈妈是那个妄想“赚几千万的人”。
这次投资被骗后,杨女士经过复盘和总结,她意识到:
如果创始人不跑路、不被抓,就能赚钱。
后来,杨女士瞒着丈夫和陈天凡,继续从事各种数字货币项目的推介和投资。
“多撑一个小时,就多赚一份钱。”杨女士不愿意停下来。
“我在改邪归正,最好不要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