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日记
今日伙食：一个耙柑，一碗热干面，一个水煮蛋，一碗
番茄菠菜蛋花汤，
一个苹果，一个梨，很多葡萄干
。还有一盘蒜苔炒虾仁，本来是为了消耗掉家里的
蒜苔（团购菜套餐里的，家里没人爱吃）
，结果我数着数吃掉了30截嫩的之后实在吃不动了，最后还剩下半盘子，我承认我不爱吃
蒜苔
。
这是疫情发生以来，我印象中自己首次浪费青菜，也是里程碑式的一天。
因为现在武商的、家乐福的、盒马等各机构团购套餐都经常出现在微信群内，而且物业与邻居已经刮起了互帮互助风，经常会给你把菜放到家门口，感觉上买菜和取菜都已经不是问题，唯一困扰我妈的就是菜还是有点贵。
今天社区团购爱心菜，10块钱一大堆，随机的那种，限量200份，结果直到截团都只团了198份，我当时在睡觉，醒了问我妈怎么没团呢，她说不会弄，算了下次再弄吧。
谁能想到我妈对于失去了便宜菜这么值得捶胸顿足的大事也已经如此淡然。
为了调生物钟，今天我白天只睡了4小时，没健身，明天恢复吧。
武汉昨天
新增确诊人数114
，一天之内有31人因NCP去世。
新增疑似病例43例。
目前总在治
人数为22368人（危重972人,重症4751人）。
昨日全市核酸检测28637人。
今天的故事是炮友与前任的下篇。上篇指路：
炮友与前任教会我的事（上）。
04.
靳
惠玲的贤者时间也很霸道：以前她喜欢像一只树袋熊扒在对方身上，缠得对方透不过气。
如今身旁换了炮友，已经收敛了不少，但她仍喜欢
把脚搁在对方小腹或大腿上。
她盯
着天花板远处的新风出口发呆。
“你看那像不像一个靶子？”
“什么？”
“那个噪音很大的新风出口，为什么会像一个靶子？”
谭海飞了无兴趣地从枕头下翻出手机，难以适应光线似的，眯起眼看了看屏幕，放回枕边。
“12点40了。”他提醒她，“明天8点半你有早会。”
她说：“好。”
通常这时她应当说：“好累，在你这睡一下，”翻身就睡。或者是：“你先睡吧，不用管我，我洗完就走。”同时帮他熄掉灯。
但今天她只说，好。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寂。她想令自己消化掉“对方也只不过将你当成炮友”的这样事实，但她同时又想留下空白的时间等他回应。
终于听见谭海飞说：“你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姓周？”
靳
惠玲
点点头，又想起这样仰着脸扯一扯后颈他是看不到的，于是说：“是的，你们见过？”
“他们养了一只白狗，以前我也有一只狗，经常在楼下碰到。”
“你也养过一只狗？”
靳
惠玲
意外。
“拉不拉多，3岁多了，后来分手，让她带走了。”
啊，不要说生儿育女，一起养只宠物，临别时分割已是件残忍的难事。当年
靳
惠玲
花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要狠下心来，别成为他人眼中借着布布留恋渣男的软骨头。
“狗是你买的，你说算你的，就算你的吧，我不要了。”她最恨的是拖泥带水，尽管别过头去也并不好受，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养宠物了，因为从此看到白色的小狗都觉得心痛。
她又多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啊？”
“嗯？”
“你说拉不拉多被她带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是在盘算周宇搬来的时间。
“两个月前吧。”
“啊？”
靳
惠玲
大叫一声。
“我刚去游泳馆那会儿，你是有女朋友的？我找你要微信的时候呢？”
“刚分。”
靳
惠玲
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双手捂上脸。
她记起找他要个人微信时他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你不是有我微信吗？”
后来她又说不要工作微信，他于是停了停，扬了一下眉。
“等一下，所以我当时是卡点出现的对不对，直接扑上来充当了你的大号创可贴？！”她大声嚎叫。
他无奈地笑：“你小声一点。”
接着又叹了口气：“过去这么久了。”
靳
惠玲立即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舍及释然，不禁又对自己当时所扮演的角色好奇万分，干脆扳过他的手臂枕下来，强迫他讲一讲。
他们头一次以这样的亲密姿势谈心，居然是分别讲起自己的前任：劈了腿，态度不明地认了错、然后又忍不住犯错，最后分了手，带走了狗的前任。
“我们的前任真的很像！”
靳
惠玲
下结论：“同是天涯沦落人，只不过我找创口贴没有你那么顺手而已，但是下次遇到他们，你要好好的假扮我的男朋友才行。”
谭海飞
不解：“演这个做什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再说真对你有想法，当初就不会甩了你跑路。”
靳惠玲倒是坦白：
“有一个固定对象的人，总归看起来正常一点，也叫他女朋友卸下防备。”
“那如果他再来追你，我再自动退位让贤？”
靳
惠玲
翻一下眼睛：“得了，他只会一直做个老好人，见到我像是五脏六腹都被搅动心痛了，但实质性的表示又没有，顶多敢在微信上撩拨一下你。他这种人，白玫瑰跟朱砂痣不知道有多少，做前任最好，而每一个现任都是被活活气死的命。”
谭海飞一下子笑了。
他承认他在女友暧昧不明地在他及第三者之间拉扯时突然失去了耐心，于是直接同她说：“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对方想让你快一点搬离。”
当晚
靳
惠玲
第一次来到他的公寓，没有详细打量，原来那时他的女友还没有把所有东西搬离爱巢。
“嘿，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妙用，帮你快速清除了牛皮膏。”
谭海飞冷笑一声，像是梦呓：
“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微信？
”
“呦？”她马上动手掐他：“那你也算是陷我于不义，要怎么报恩？”
两个人笑做一团。
05.
第二天
早晨
靳
惠
玲罕见地先于闹钟醒来了，刚刚六点半。
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杯咖啡，看一看表，七点一刻。于是又向柜台要了一份早餐，拎到
谭海飞的公寓去。
如今每一次在16楼按电梯，她都有点心惊，担心梯门一开，遇见故人故狗，而且身边还有一道会放冷箭的冰山严加看守。
好在今日暂时没有碰上。赶到公司仍是早到，小助理哈欠连天地来报道时一直纳闷：“惠玲姐今天怎么神采飞扬？”
靳
惠玲
摸摸脸：“有吗？可能是新换了眼影色的缘故。
”
助理继续挤眉弄眼：“莫不是千年老树也有开张之日？”
靳
惠玲
只神秘一笑：“中年少妇也得想法子排解需求不是，小姑娘家家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的报告准备好没有？”
助理立即吐舌，倏忽消失在门前。
靳
惠玲暗自翻白眼：什么眼神，老娘都开张了这么久了好吗，今天才看出来？
手机一响，她立即四处寻找。
今日她与谭海飞有了白天的对话，也是非常态进步。
对方问她：“你的咖啡和三明治是给我买的，还是自己没吃完忘了带走？”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吐血的表情，发过去：“拜托，都是一整份，你觉得我会是吃剩的吗？”
一整个下午她都好像有点心神不宁，泛海公寓5栋那建筑令她有点牵挂，但说不清楚自己牵挂的是16F还是21F。
吃晚饭的时候她惊觉：或者一层不足以让自己牵挂，但两层两个男人有了机会碰撞，因此才让自己牵挂？
她发觉自己在收到谭海飞的“晚上来不来？”五个字时，是马上开心到握拳的。
她回：“马上到！”
8点半而已，她没回趟家，径直自公司地下车库驶向炮友俱乐部。
况且平时都是怎么回复的来着？她也忘记了。
她照例在小区外停下来，买了炸鸡与啤酒，然后把车子停在一旁的停车场去——他的公寓车库一向没有车位可用。
按开门锁，甩掉鞋子，把炸鸡啤酒摆上餐桌，边吃边问一句：“对了，你都几点下班啊？”之后，才发觉室内无人应。
她擦擦手，端起手机给他发条微信：“你人呢？”
然后在门口听到了消息响声。
谭海飞
穿着一件空荡荡的黑色短袖夹克，里面套了一件黄色T恤，一条绿色的军装裤。乱七八糟的配色跟乱蓬蓬的头发搭在一起竟然也没有村感，让人不得不感慨年轻真好，肤白真好。
靳
惠玲
一眼瞟见他提着一只大购物袋，但不知为何还是无脑地冲口而出一句：“干啥去了？”
“买点东西。”他把拖鞋换下来，拎着袋子走到客厅，开始从里面掏食材的日用品，一趟一趟在卫生间及厨房来回。
“原来你是一个会去超市的人。”
靳
惠玲
没话找话：“嘿，你真的不吃炸鸡，也不喝啤酒？”
他看她一眼：“早和你说了，是我最痛恨的菜单前两位。”
“就因为会长小肚子？”
“腹肌杀手，而且对健康毫无益处，劝你也少吃。”他停了一下，“年纪大了更难代谢掉，全部会变成脂肪，游得动才怪。”
“放你的大狗屁吧，胖子肉膘轻，才好漂呢，我学不会游泳就是简单的肢体不协调，又不是因为胖！”
谭海飞的脚底下只剩下一个空袋子，他张开两条长腿，垂下双手坐在沙发上看她：“所以你学不会游泳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想泡我，而是你真的学不会？”
靳
惠玲
一口老血吐出来：“当然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泡在那边这么长时间的？”
谭海飞一撇嘴巴，
扬起一道眉。
“想什么呢你，小屁孩。”
她突然来了劲，接着追问：“小屁孩，你到底多大了，别看你老气横秋的，仔细一看眉目还有点嫩，你是不是95后？”
“我21了。”
靳
惠玲
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才21？那是哪一年出生？98？99？”
“98年9月8号。”
“哗，你如果直接报出生年月我会吓死，以为自己睡了未成年人，还好你先说年纪……”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所以你大学毕业了吗？”
问罢她已经后悔，一个游泳教练，问别人大学毕业没有做什么，神经病啊你？
未料他接下来答：“没有。还有5年毕业。”
“学医的？”
“物理，直博。”
靳
惠玲
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博你不好好读，每天去当游泳教练？”
他皱着眉歪过头：“这是暑假。”
靳
惠玲
彻底被炸鸡噎住了。
看见她惊呆掉，他脸上又露出那种玩味的笑，拎起购物袋趋向前：“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讲实话，你一直千小心万小心，是以为我是个去做游泳教练的无业游民？”
靳
惠玲
出了一背的汗：“好吧，也有一点点你的缘故。”
“什么我的缘故？”
“我整天去游泳馆，有你的缘故，当然主要是想学会游泳，我其实每两年就会这样下定决心去学一次，前一阵子离职，正好可以每天按时报道……可能我的
运动细胞从小就死光了，踢毽子跳皮筋统统是拖后腿的菜鸡，长跑跳远没有一项能及格，永远的体育老师梦魇。
我能在健康地社会交往中平安地活到这么大，大概全靠读书的能力为我赢得了一点儿同龄人的尊重……
”
她越说越多，见他只是抿着嘴笑着看她，也有点发怵，问：“你干嘛？”
他弯腰从另一只手中的购物袋中取出了最后一样东西：“我买了这个，不知道合不合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低下头的同时，已经看到她脚上很周正地穿着一双粉丝的拖鞋。
她结结巴巴地：“那个……我刚才在炸鸡店旁边看到有卖拖鞋的，觉得还挺方便，就……”
06.
靳
惠玲有一天晚上突然大吸一口凉气惊醒了，然后把旁边的谭海飞拍醒：“弟弟，你知不知道你毕业时我有多大了？”
谭海飞迷迷糊糊应：“怎么了？”
“33了！”
“唉……所以呢？就算不认识我，5年后你还不是33！快点睡觉好不好，我好困……”
靳
惠玲
只得又躺回去。但是她默默打开手机，搜起了“抗衰老
面霜
”。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不会一直把精力放在两人的年龄差上。她只是觉得两人这开端有点无厘头。如果不是周宇的出现使她变得分外敏感，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
谭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