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说某项的创新是“超前的”,比如列奥纳多·达·芬奇的飞行器,Ada Lovelace在19世纪发明的计算机语言,或者毕升于十世纪发明的活字印刷术。与此同时,我们被告知,进化中的创新,只是在响应环境的变化。然而,苏黎世大学教授,圣塔夫学者Andreas Wagner在他的新书《睡美人: 自然和文化中潜伏的创新之谜》中敦促我们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全书从自然界的创新一路写到人类文化中的创新,指出不论在自然界,还是在人类文化中,几乎所有创新都出现在他们的时代之前。这些创新如同睡美人般,出现后默默无闻,直到合适的条件出现,才发挥成为对生物或文化有益的特征。
以人类的手为例,人类与及哺乳类近亲在手部,有着相似的物理结构。但人类的近50块骨骼和肌肉可以让我们写字、做手术或演奏复杂的乐器ーー所有这些技能都是最早的灵长类动物无法预料到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手的出现是一项在进化上具有重要意义的创新,但这一创新并不是为了解决某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而是沉睡了数万年之后,才随着乐曲,手术刀等工具的出现,显现出其价值的。
或者考虑一下古代细菌,它们的 DNA 被保存在永久冻土层中,最近才被发现,它们已经携带了可以使细菌抵抗现代抗生素的基因。这种细菌 DNA也可以被视为是一种“睡美人”: 这种结构在其独特的能力能够帮助其物种真正繁荣之前很多年就已经出现了。书中还提供了其他例子,从最早的食草昆虫到中世纪蒙古草原的崛起,再到他在苏黎世自己的实验室里进行的实验,以及齐柏林飞艇的成功。这些例子指出,大部分创新都不是只出现一次的,而是出现后又消失的。这些在历史中反复出现数次的创新,只是直到最后一次的成功,之前的出现都由于环境不适合而早夭。这意味着成功的创新有其历史必然性。
作者瓦格纳之前出过两本书《适者降临》的主旨是:多变的环境催生了生物的复杂性,而复杂性促成了发育稳态。之后2019年出版的《如何解决复杂问题》(Life Finds a Way)探讨了进化和创造力的关系,主旨是过早优化是戕害创造力的万恶之源。而《睡美人》则承接上本书的主旨,探讨了这种创造力的产物(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有时必须等待,才能呈现在阳光下的方式和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