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的那天早上，刚营业的Zarah 店内就坐了不少顾客。一位女士点餐后径直走到了后院，与我邻桌相坐。她认识前来服务的店员，熟知店内的插座位置，我猜想她一定是这儿的熟客，或许这就是她的专属座位。不久，老板张林出现，在同我打招呼前，他先跟那位女士寒暄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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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东大街咖啡店里的德式早餐
十年前，张林为咖啡店选址于鼓楼东大街，看中的是这条街的清静。他并不知道，鼓楼周围胡同里居住的那群外国人，成为了 Zarah 咖啡的第一批顾客。
那时的北京还没有极简风格的咖啡店。人们确实还没见过像Zarah 这样的咖啡馆——用钢筋混凝土翻修了200岁的四合院、灰色与木色相间，空间高挑开阔，清透十足。后来Zarah 扩建了后院和西南两房，庭院中央的香椿树葱郁挺拔，登上阁楼，你能更好地感受这里拥有两百年历史的砖瓦石木。张林说，这些旧物都是为这间新的咖啡店注入历史分量的存在。
▲香椿树上挂着来自越南传统手艺人的竹编灯
开店之初顾客很少。张林每天就坐在咖啡店里，看窗外街道的树影斑驳闪耀，用张林的话，就是“观察生活”。那时候他还在摇摆着，他坦言一开始对咖啡店能不能盈利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德国的一次友人家庭聚会上，他体验到了真正的“德式早餐”（德国人称作“大早餐”）——家人或朋友，面对桌子上推成山的“早餐”，从早上十点持续吃到下午五点，吃到后来，闲谈间你反倒不会去在意食物了。每个德国家庭的周末一定要在一起吃早餐，那是他们家庭观念里的传统。张林希望把这样的人情氛围带到Zarah 的餐桌上，对于周围的外国租户而言，是一种温暖记忆，事实上第一批顾客也就是这样被吸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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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客已成为了生活至交
其实你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常客。你可以感受到他们神情举止里的自适自在，或者你看看张林跟谁打了招呼。经营至今，张林因 Zarah 认识的朋友很多，那些常客来Zarah 的次数亦是不可胜数。
▲工作日早上的自由职业者们开始一天的创作
张林的服务张弛有度，让每一个顾客享受着服务效果，却不易察觉到服务行为。他碰到过一名希望喝到特别热的lungo 的德国记者（lungo是意大利文，是“长”的意思。咖啡师把 espresso 萃取时间延长一倍左右，因此量也比 espresso 大一倍左右，但不等同于 espresso兑等量水），当时很少人会提出个人需求。无论他制作了多少杯，顾客都觉得不够热。他耐心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做，直到顾客发觉似乎第一杯的味道才是最佳的。张林希望用咖啡来传达他对咖啡的概念和理解，因为有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如直接品尝来得直接。后来这位德国记者还写过一篇文章，讲述了自己的这段经历，他笑称自己竟然是在北京改变了咖啡喫饮习惯。
从俄罗斯和台湾留学回京的外国好友，尽管在CBD 工作，但仍再次住进 “早晨醒来就能马上知道自己是在北京”的胡同里；张林发现自己的小孩在柏林街区公园新结交的小伙伴的父母亲，竟是在Zarah 相识的旧友；在柏林的一场周末聚会上，他发现聚会上一半人都来过 Zarah……
咖啡原来也是可以连结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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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的别样香气
咖啡店除了喃喃细语闲谈的顾客，还有独自来看展览的。张林以纪实摄影展开启了Zarah 持续十年的艺术展览项目。摄影展、绘画展和音乐会……这些虽然算是经营手段，但他也发现，艺术展览带来的话题交流，缓解了咖啡店顾客间僵硬的氛围。
▲既是纪实摄影展，也是店内的装饰品。
Zarah 与RARL（融爱融乐）国际包容组织合作，接纳心智障碍的朋友，提供适合的职位工作，帮助他们更好地与社会产生连结和互动。与民间公益组织和NGO 组织的合作开展的公益市集义卖活动，也调动周边住户的参与，为需求者募集生活基本物资。
▲5月份同时展出的
「 TRACE 痕 // VISIBLE 有形 」
（黄骥斌&王楫）画展
张林希望自己的咖啡店在这个街区里能承担起一定的社区责任。最能达成的方式就是丰富自身的职能，形成一个提供综合服务的生活空间。展览与活动营造的氛围萦绕在这个空间里，似乎散发着有别于咖啡的特殊香气，丰富了咖啡香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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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共筑的咖啡店
张林的父亲是在八一厂工作的电影摄影师，童年住的军队大院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的军队大院并没有小家庭的概念，邻里如亲，一个大院便是一个家。他回忆到，那时上学就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放学爸妈还没回来，就去别人家蹭饭，还不用等自己开口就被邻居阿姨塞了一碗炸酱面。这种温暖无间的邻里关系影响着他，他拥有一种对老北京的情怀期待，寄望于当下自己构建的生活工作氛围中。
Zarah 办过婚礼party、生日party、团队聚会……但最多的活动是告别party，十年来已办过四五十场了。主角基本上是住在周围胡同里的常客，他们离开北京回国前，就会在这办一场告别聚会，邀请他们所有的好友来到这家大家都熟悉喜爱的，极具象征意义的咖啡店。它的仪式感无论在顾客还是店员的心中，都是出于充满其中的人情感恩与不舍。
▲Zarah 店员与老板张林
Zarah 至今仍在提供咖啡、美酒、聚会、艺术…… 2006 年落店的时候，张林收到来自阿拉伯朋友和他女儿的一张贺卡，“Zarah”便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十年来，这家以人与人的关系纽带构建维护的咖啡店，每天都期待着新“居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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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é Zarah 的悠闲午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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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DS by fenta
EDITED by fenta
PHOTOS by Pufan / KEN
VIDEO by Pauline
SOURCE 致邻SI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