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这是天津“卫嘴子”的新年吉祥话;“食得饮得,盆满钵满!”这是岭南“老广人”的春节贺岁辞;“吃香喝辣,巴适得板!”这是四川“嬢嬢们”的浓浓祝福语。
同一句吃好喝好,南腔北调的方言滋味各异,拉满了新春“年味值”。这不,春节返乡,不少漂泊在外的游子已经确诊“普通话羞耻症”,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件事。
方言是春节返乡的“社交硬通货”,是解锁故乡的“摩斯密码”。
有人打趣道,回老家打出租车,说方言是“刚需”,一串干脆利落的土话输出,能“避雷”漫天要价、故意绕路的司机师傅。哪怕刚上车时还别别扭扭讲不出来,可眼瞅着计价器一路飙升,旋即便会“血脉觉醒”,触发方言模式,司机也免不了哂笑一下:“本地的?早说啊!”
难怪有人调侃,方言是维持物价稳定的利器。
常言道“入乡随俗”,回老家过年未尝不是久别故乡后的“二次融入”。
一年到头在外奔波打拼,“city”惯了,普通话走天下,偶尔还夹杂几句外语。年根儿回到久违的方言环境,讲普通话的“别扭”无可厚非。
倒也不算“羞耻”,其实更担心这份艰涩、生分的突兀感产生隔膜,给老乡留下“很装”“忘本”的坏印象。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普通话羞耻症”令这句古语有了“赛博”新解。
毕竟,人是环境的产物,在不同地方说不同的话,用以识别身份、拉进关系、增进认同、渲染气氛,这才是游刃有余的社交方式。虽有人吐槽半土半普的“夹生话”烫舌头,但这些略显笨拙的努力中,流露出游子们渴望快速融入家乡的潜意识。
普通话是闯荡世界的“通行证”,方言则是回归乡土的“确认键”。
一路风尘仆仆远道而归,无论江西的“老表”、济南的“老师”,还是山西的“咱”,方言的一句招呼,便能让车马劳顿的你分外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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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家团圆之际,亲朋好友们围坐在一桌上拉家常,往往也以家乡话共述往事。
东北人“唠嗑儿”、山东人“拉呱儿”、北京人“侃大山”、上海人“嘎讪胡”、陕西人“谝闲传”、川渝人“摆龙门阵”……当熟悉的家乡话噼里啪啦地涌入耳朵,儿时的记忆逐渐被激活。方言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亲情在熟悉的乡音中升温。
言为心声。一声乡音,浓浓乡情,彼时若能接上话,讲几句接地气的方言,寥寥数语也能传情达意。
即便“少小离家老大回”,只要是“乡音无改”,你还是父母眼中的“闺女、小子”,还是乡亲们印象中“隔壁的大强子”“同村的三妮子”,难得相见的亲友也能瞬间拉近心理距离。
当然,家乡话说得不顺溜也无妨,毕竟“嘴瓢”的尴尬只是一时,家乡的热热闹闹终会抚平一切。
当注意力集中到交流的内容上,“普通话羞耻症”便会慢慢消失,进而在亲情回溯的共鸣中确认,“我们还是我们!”
其实这份调侃背后,多多少少折射出年轻人“重拾”家乡话的文化自信。
方言是一个人的文化烙印,即便拿到一线城市户口,从口音的细节里也能嗅出你老家在何方。曾经,跳出农门的年轻人觉得方言“土”,一度羞于说家乡话,其实是对那个不够时尚、眼界不够开放的自己的摒弃,希望凭借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大都市里寻找归属感。
时过境迁,在区域协调发展的背景下,方言悄然翻红,家乡话渐成自豪感的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