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射性药物（核药）的商业化之路逐渐从构想变成现实，也为业界热情多添一把火：1月底，诺华发布2024年财报，核药板块，2022年上市的Pluvicto在2024年增长42%，实现13.92亿美元收入，进入重磅炸弹药物行列；Lutathera销售额7.24亿美元，向10亿美元冲刺。2月10日，礼来宣布与核药公司AdvanCell达成合作，共同推动更多靶向α放射性核素疗法的开发。
越来越多巨头加入，核药赛道风云四起，如何才能站稳脚跟？
随着行业对核药的兴趣不断提升，供应链也一直在紧跟步伐。
比如，α发射体锕-225在2024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供不应求，这是因为诺华、礼来和强生等多家开发商寻求在候选药物中使用这种同位素治疗疾病。
德国埃森大学医院的核医学教授Ken Herrmann表示，同位素生产商对市场勃发的需求作出了良好的反应。比如，比利时生产厂家PanTera公司此前获得了1.34亿欧元（约合1.4亿美元）资金，以大力扩张锕-225的生产。
波士顿Ratio Therapeutics公司首席执行官Jack Hoppin表示，相关同位素的短缺可以解读为该行业增长的一个潜在特征。实际上，从2024年开始，业内对同位素的规模化生产问题存在普遍焦虑。
不过，在Hermann看来，与同位素供应问题相比，患者的可及性可能更会成为这一行业增长的瓶颈。Hermann指出，各国家及地区对放射性药物的监管差异性将是这一行业进一步发展的潜在障碍。
但Hoppin对此保持乐观，他关注到，美国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在2024年7月提出一项建议，扩大部分核药的报销范围。
芝加哥咨询公司Kearney的合伙人Betty Pio观察发现，2024年投入核药赛道交易活动的资金在增加。根据GlobalData制药情报中心提供的数据，过去十年来，这一领域的最高交易量发生在2024年。
Pio认为，对于目前投资于这一领域的公司来说，这一趋势可能会持续下去，有先发优势的企业将迎来一段时间的“安全舒适期”。从生产端来看，核药的生产非常复杂，很难复制，有利于防止仿制药的竞争。
从市场开拓角度看，考虑到商业化所需要的费用，比如新进入市场者需要培训医生如何对放射性药物给药，因此辉瑞、葛兰素史克等尚未投资这一领域的巨头，发展出后发优势的难度不小。
Kearney公司的顾问Tonny Huang表示，随着一种药物类别引起人们的广泛兴趣，这类药物的供应都有可能在一段时间里滞后于市场的需求。
展望2025年，他表示，随着同位素生产、供应链和各大医院逐渐适应市场对放射性药物日益增长的需求，在这一领域经受压力考验的同时，交易行动将会继续进行。
需注意的一个问题是，许多医用同位素的生产依赖于从特定地区提取的稀土元素，贸易可能存在不确定性。
加拿大安大略省同位素生产商Laurentis Energy Partners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Jason Van Wart表示，2024年业界对放射性药物的兴趣日益增加只是一个开始，2025年热度大概率只升不降。Laurentis公司已经收到大量订单，要求能够稳定地生产相关放射性同位素。
从生产商的角度来看，Van Wart对供应链问题的担忧要比其他环节企业的高管更加强烈。在他看来，将2024年描述为同位素供应危机之年，似乎也不为过。但他也注意到，生产商正在积极反应，通过各种方式提升产能。
他所在的Laurentis公司是加拿大安大略省政府下属安大略发电公司（OPG）的子公司，从OPG的Darlington核电站收集放射性同位素。此前，该公司专注于生产医用同位素钼-99。不过，Van Wart表示，这一生产体系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可以生产需要中子捕获的任何同位素。待监管部门批准后，公司可能很快就会生产钇-90和镥-177。
其估计，2028-2029年，医疗同位素生产的业务份额可能会增长到Laurentis公司业务的60%，目前这一比例大约为四分之一。
此外，据Van Wart观察，相关利好政策正带动加拿大核药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最近，泛加拿大制药联盟（PCPA）代表各省级卫生计划开展谈判，纳入了Pluvicto，为在加拿大提供放射性药物奠定了基础。PCPA是一个集体谈判平台，代表各省卫生计划与制药公司谈判，促进创新药可及性。
2024年7月10日，美国CMS提议，彻底改革联邦医疗保险计划（Medicare）对放射性药物诊断产品的报销方式。目前，这些服务被“打包在一起”，这就意味着，Medicare不会单独对这些产品报销费用，而是将相关手术程序和药品包括在内，作为更广泛的一揽子服务的一部分。
对这种规定（CMS-1809-P）进行修订意味着，如果患者每天的成本费用超过630美元，Medicare将对放射性诊断程序给予单独报销。这项计划预计将在2025年生效，但CMS尚未对CMS-1809-P做出最终决定。
费城Morgan Lewis律师事务所合伙人Stephen Forster表示，对此类服务加大报销力度，有利于社会各界对放射性药物的研发和生产投入更多的资金。这种方式将改善患者获得诊断和治疗的机会，虽然这项规定将只适用于Medicare，但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和商保公司往往会参考这种做法。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针对放射性药物的报销仍然是一个未知数。例如，在美国，《通胀削减法案》框架下对药品价格展开更多的争论，对药品福利管理机构（PBM）的审查力度加大等因素叠加，此类药物的发展可能仍然面临着一些不确定性。
诺华的放射性偶联物Pluvicto和Lutathera都是肽-镥-177偶联物。前者靶点是生长抑素受体（SSTR），用于治疗转移性去势抵抗性前列腺癌症（mCRPC），后者靶点为前列腺特异性膜抗原（PSMA），用于治疗神经内分泌胃肠胰肿瘤。
近几个月来，一些大规模的制药公司正在纷纷采取行动，这也反映了它们对放射性药物的强烈渴望：2024年9月，赛诺菲与RadioMedix公司和位于德克萨斯州普莱诺的Orano Med公司签署了一项价值1亿美元的许可协议，以开发用于神经内分泌肿瘤的放射性药物；礼来在同年5月与Aktis Oncology公司签署了一项潜在价值高达11亿美元的协议；阿斯利康在同年3月以大约20亿美元收购了放射性偶联物开发商Fusion Pharmaceuticals。
药企加注背后，哪些靶点最热？MD安德森癌症中心团队的研究显示，截至2024年12月，有277项核药临床试验处于活跃阶段，其中SSTR与PSMA两大靶点相关试验数量一骑绝尘，分别达83项和82项。排名第三的靶点成纤维细胞活化蛋白（FAP）仅占13项。
此外，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全球范围内共有67种核药被批准，其中54种用于疾病诊断，13种用于治疗。已获批的用于癌症治疗的放射性核素，包括碘-131、钇-90、镥-177、磷-32、锶-89、钐-153和镭-223。
编辑：张洁莹
来源：《医药经济报》2025年第6期
版式编辑：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