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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四方的天黑
得透透的,关上了的窗户将外面所有的声音一起隔绝在外,世界很远。
在北京与人合租最不好的是空间太小这一点。
客厅里堆着杂物无处下脚,厨房里你不能一直杵在那里,厕所有可能室友会用不好长占。
在这个大大的城市里,你所能拥有的也只有那一个十多平米的小地方。
现在有了表弟,十平米的小地方还给切割一半出去呢。
这点讨厌放在平日不觉得有啥,只是现在心里对表弟生了点不舒服,房间的小立刻无限放大。
最主要的是盒子教育表弟时,表弟的眼神一直锁定在盒子的脸上。
往好了说,是表弟有在认真听他讲话,不过那眼神里让盒子瞧出了一股讥笑。
盒子给表弟盯得有些恼怒,准备问一句“你瞅啥呢?
”
这句话是他在网上学的,一个生活在南方的人类词典里是没有这句东北口头禅的。
不过盒子还没说出口,表弟的视线往下挪了一点,再抬起头来又是那个大大咧咧的表弟。
“恩,我知道表哥是怕我吃亏啦,我还没洗澡,先去洗一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
”
盒子租的这间屋子冰箱是三等能耗、空调是三等能耗、热水器同样是三等能耗。
环保这概念对中介来说不重要,入住后的水电气费由租客承担,节能不节能与他何干?
他们要考虑的只有一点,购买的时候如何将成本控制下来。
“有的,还剩很多热水,我没洗多少,你去洗吧。
”
“恩,那我先去了,对了表哥,一会你帮我将沙发床给铺好呗,拜托拜托!
”
盒子都给他弄糊涂了,大概刚刚都是他想多了,表弟应该是真的只是在听他讲话才盯着他。
古代人说做贼心虚,估计正是这个意思了。
“草!
又是我的活了,行,小祖宗,你快去洗吧,一会隔壁回来还得洗呢。
”
表弟将短袖和短裤脱了,只穿了一件四角宽松的黑色内裤,拿了浴巾往卫生间冲。
临着出门,表弟嬉皮笑脸地添了一句。
“对了,表哥,我明天得上班,你帮我把衣服一起洗了呗,拜托拜托!
”
拜托个屁咧!
刚拜托完我给你铺床,现在又拜托我给你洗衣服,真当我是你妈,我大姨?
“恩,衣服你放着吧,明天给你洗,不过内裤晚上你自己手搓了。
”
“切,没说连着内裤一起给我洗了啊,真不够意思。
”
“滚滚滚,自己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洗澡去。
”
表弟手里拿着一条浴巾,一条要换的条纹内裤,脚步轻快地出了卧室,盒子将沙发床打开。
将表弟的被子和枕头一同给扔了过去,躺在床上,没来得及开电视,手机响了。
是隔壁的男人。
“是去洗澡了吗?
这么久也没回我消息?
”
后面跟着一个发怒的表情。
和男人在楼下分开,盒子到屋忙着洗澡和表弟生气,半个多小时了手机也没顾看一眼。
现在打开微信才发现,男人给他传了三条消息,前面两条一个是“今晚谢谢你的火锅了。
”
另一条是“过两天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串串店吧,听说味道很是正宗。
”
人的大脑毕竟不是装着A10芯片的苹果手机,不能游刃有余地多任务同时处理。
刚回来心里只忙着顾虑表弟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差点忘了隔壁男人说“约会”那一茬儿。
现在表弟去洗澡了,那一茬又摆在了盒子面前。
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消息了,要拒绝吗?
房间里,表弟换下来的衣服摆在桌子上,盒子的在床上。
两个人晚上都吃了火锅,回来没开窗户,衣服上火锅的味道在屋子里漫开了。
盒子迟疑了一下,没回消息又将手机放下了,他起身将脏衣服一起放进了篓里。
顺便他将窗户大大的开着,散散屋里的味。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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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包里的钱包拿出来,忽然摸到夹层里专程带上却没派上用场的套套和油,都怪表弟。
好好的一个春宵都给他搅合了。
不过那能怪表弟呀,盒子自己都没想到吧。
即使今晚没有表弟,他可能也不会用上这些工具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表弟算是解了他的围吧,要真没有表弟在小区门口的出现。
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男人那颗呼之欲出期待与他确定关系的心吧。
不过现在的盒子没想起这头,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太辣的缘故。
辣椒的辣变成了心里的火,在两腿之间悄无声息地烧着。
上一次自我解决还是前两天的事情了,现在摸到工具,这股子火好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不过表弟洗澡的速度很快,盒子解决的时间又不短,要一会表弟出来看见,那怎么了得。
天爷,表弟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搬走,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盒子将手机拿起来,手机屏幕依然停在和男人聊天的微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