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我们知道,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剧本,大多来自IP。但很多创作者更愿意把它说成是“由文学作品改编”,因为创作者首先该面对的是作品本身,而非观众。剧本因观众而生,还是因引导观众而生,这是一个命题,我们很难给出答案。
事件、角色与主题,总有一个是你构思一个剧本的核心。“你生活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需要被理解?” “这个社会共同的困境又是什么?”那我们首先需要了解的是一个剧本到底是如何启动的?启动的方法又是什么?也许你会进一步理解,曾经的你在某个时刻为什么一定要写下那个剧本。
适于改编成电影的戏剧、小说和短片故事资源总是持续不断地增长。如果你不能成为作者的写作风格和文学形式找到一个对应的电影形势,成功的改编也就不可能实现。
大多数评判改编素材的标准和评估剧本的标准一样:
它是通过视觉的、动作的方式来讲述故事的吗?
它有令人感兴趣的、丰满的角色吗?
它包括明确的场景吗?
故事重点情境是否令人感兴趣,可以实现吗?
令人感兴趣的主要冲突吗?冲突是在戏剧性的而非内在的吗?
戏剧冲突是否暗含着有趣的隐喻?
作品有一个强烈的主题意图吗?
你是否全心全意地认同它的主题?
年能够为故事的文学价值创造一个相应的电影形式吗?
你有足够的资金来制作它吗?
能否得到版权?
想要在电影银幕上创造令人信服的生活状态并表达当代问题,你最需要的就是令人信服的角色。优秀的电影表演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存在的,根本不像在表演,为了挣扎求存,你必须激发每个演员的潜能。你的电影如果技巧一般,还可以勉强应付,但是没有什么可以把它从糟糕的表演中拯救出来——绚烂的色彩不行,好听的音乐不行,精彩的摄影不行,漂亮的剪辑也不行。这些都不能——无论是单独还是联合起来作用——改变你的摄影机投射在银幕上的人类内在特质。
如果你想降低焦虑的程度,并且组建一个工作氛围既轻松又认真的团队,你就需要策划一些活动,在其中演员和剧本可以逐步发展。通过认真而密集的排练、即兴发挥的工作和诚恳的讨论,你可以发掘剧本中的想法和情感转变,并释放出自发的魔力。拉尔斯•罗伦揭示他的戏剧《严寒》的灵感来自童年一次令人感到羞辱的恃强凌弱的事件。作品描述了三个凶残的光头党对一个在森林里遇见他们的亚洲少年进行了充满仇恨的羞辱,这部纪录片提供了一个导演兼剧作家和他才华横溢的演员们一起推理式发展剧作的过程。
假设你想制作一部关于一个离家少年经历痛苦的电影。组成这部作品的角色是一个关系紧密的家庭,要有一个专制独裁、占有欲强的父亲。你找到一个精力充沛的演员阵容,而且开始围绕你的主要角色发掘核心理念。对父母来说,让孩子远走高飞是一个如此普遍的经历,因此许多演员对这个主题具有强烈的感觉。你提出了正确的问题,引出他们的争议和经历。每个演员的观点和生活经历都有助于主题关注点的发展。当你创造了充满感情的情境,你的演员能够试着把它表演出来。
这一步做完,符合的角色就在每个演员身上具体化了。当角色呈现出来时,他们要求更强烈的明晰度和背景。你和你的演员将会从构思转向角色的发展,从角色的发展不可避免地转向情境,然后从情境和角色转向创造具体详细的往事——个人的、文化的、政治的——角色现在的状态都从这些过往中产生。从年的演员带入的感情张力和冲突中,你能塑造一个属于每个参与者的虚构世界。之后,你将排演的内容纪录下来,并运用你的剧本校订能力来整合这些成果。
伯格曼从带注解的故事中发展出了他的许多部电影。电影《呼喊与细雨》,对陷入危机中的四姐妹有令人难忘的描述,伯格曼为影片提供了关于艺术手法、预期角色及他们的境况、场景设置以及时代背景的笔记。
《呼喊与细雨》的剧本是由 导演的笔记和与演员一起进行的即兴创作发展而成的。
迈克•李运用类似的方法。他同样出身于戏剧剧场,而且其作品基于特定的演员。《厚望》和《甜蜜生活》是性格喜剧。这两部电影对英国工薪阶层进行了切中要害的批评,他们在精神支柱——先是工作,后是住所——渐渐消失时努力地适应和挣扎。
《甜蜜的生活》
迈克•李运从笑中带泪的喜剧出发,到《赤裸裸》的时候,他的作品中添加了一种更加黑暗而紧张的气氛。这部电影展示了一群迷失与痛苦的角色,呈现了迷失、受苦的人们仿佛饥饿受伤的狼群一样在伦敦街头流浪的启示录式景象。
《赤裸裸》
一种结局更加开放的方法是一种情绪或演员的个性出发,而不是从一个社会问题或观念出发。如果“性格决定命运”,那么就让你的角色发展他们的命运。通过让每一个演员创造一个吸引人的角色,并使情境从这些角色的冲突和联系中产生,主题和论点就会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像这样的计划适合曾经一起工作过的戏剧团队,或适用于一个续集的电影计划,演员和导演早已信任对方,并且希望继续一起工作。
约翰•卡萨维茨将优先权给予他的演员们。在《阴影》和《脸》中,他让演员们完全即兴地创作;而在《权势下的女人》中,他使用了书面剧本和有组织的即兴创作。卡萨维茨和他的妻子罗兰兹——也作为演员出演影片中的妻子——希望能够生动地表达当日妇女运动的思想滲透时,一个意大利美裔工人家庭发生的故事。妻子看到了她作为妻子和母亲角色阻碍她成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情绪是即兴创作的,”卡萨维茨说,“但是台词是被写好的。”罗兰兹的表演是有力且令人不安的,但是就是像融入了即兴创作的许多电影一样,这部电影因为不规则的节奏、一阵阵不自然的大胆表演以及一种结构上的不确定而有所欠缺。
《权势下的女人》——“情感是即兴创作的,但是台词是写好的。”
在20世纪60年代的英国,戏剧团往往排斥那些鱼龙混杂的剧目,那些讨论轰动一时的地域性事件的剧本则广受欢迎。当时全球所有的电影院里,地方改编的故事片和地域小说的数量几乎不相上下。琥珀电影公司曾经在英国的北部工业区制作过《伊甸谷》和《其父必有其子》。
在《玛丽亚•布劳恩的婚姻》中,法斯宾德通过女主角的投机取巧的职业创造了一个战后德国的讽刺性历史。
《玛利亚•布劳恩的婚姻》
成为一个社会分析师或预言家是一件挺刺激的工作。将它做好,你会吸引不少目光。但是想要做好它,你需要具备记者、社会学家、纪录片导演和小说家的能力。但是看看已经可以使用的元素:一群无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暴露在狂风中、由生锈的工厂和一排排墙体剥落的房子组成的场景。一间间酒吧、舞厅,举行婚礼、洗礼和葬礼的社区教堂。在很大程度上,你能够让角色做任何你想让他们做的事,成为任何你想让他们成为的人。
在非常成功的喜剧《光猪六壮士》中,伐木工人为自己找到一份做脱衣舞男的新工作。
《光猪六壮士》
失去工作的人,假设他们是有很强适应能力的人,有时候当他们找到新生活后会说:“这很糟糕,也很痛苦——但是回头来看看,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了。”讲述故事的时候,提供一丝希望是非常重要的,而这种决心的确是饱含希望的。给苦药裹上糖衣的一个方法就是运用喜剧类型。英国经历了工业衰败,而许多最近的英国喜剧拍摄了类似的题材,运用了幽默作为糟糕境遇的调味剂。
比如迈克•李的《甜蜜生活》,马克赫尔曼的《奏出新希望》,彼德•卡坦纽的《光猪六壮士》,都描绘了在工业衰落背景下的小城居民。《光猪六壮士》的成功证明了这个题材完全可以被再利用,来创作纽约北部炼钢工人的音乐剧。
你生活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需要被理解的事情?青少年自杀?一种狂热崇拜?一种新鲜而又危险的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