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vender的梦:
我今天早上又是从梦中惊醒过来的,也不算是惊醒,就能感觉整个意识是懵懵的,很混沌,醒来脑袋晕乎乎的,
梦中我和妈妈去走亲戚,那家亲戚在海边,他们一家住在船上,家里的装饰很寒酸,可以推断这家人应该很穷。而且没有智能机器,我可以明确的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家有个跟我差不多大小的男生。
应该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们两个玩得很开心。我应该是喜欢上他了。
画面一转,我们在穿鞋,准备回家了。但那个男生不在,他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打算等他回来告别,但妈妈在催我,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在等他。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我特意写了两遍,没有理由。还是没等到他,我们开始出发回去了。
离他家一段距离后,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我回头,看见阳光下的他展开双臂向我飞过来,我回抱了他。他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然后我们分别了。
然后我意识开始清醒,天亮了。梦里的感觉还在。我怕等下我的梦又消失了,赶紧记下来。可是那种感觉却开始慢慢消散。然后我想起他没有手机。
拯救
文/王泥喜
一
“你需要去散散心。”母亲对我说。
于是在六月末我乘着火车去了东边的某个城市。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眼我看见了与天连成一片的海,在海上的飘荡的渔船。以及从渔船上缓缓走下的任易。
他从船上搬下一大框鱼放在地上,然后又回到船上搬下一筐鱼。
“去打个招呼吧。”
我疑惑的看着母亲。
“那是你小姨姐夫的表婶的孩子。”
“这算亲戚吗?”
“怎么了不算!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
“什么时候?”
“才出生的时候。”
我极不情愿的跟着母亲走到了他的面前并和他打了招呼。他没有听见一边擦汗一边从我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声音太小了。”母亲鼓励着我。
“你好。”极其疏远的问好。
这一次任易终于注意到我们了,他说:“你好。买鱼吗?五毛一斤。”
“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林姨。”母亲介绍着自己,“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五毛一斤,不讲价。”
我站在母亲身后看远方鱼肚白的天空也看着眼前卖鱼的少年。他们好像一副绝世的风景,只是此刻我与他们间仿佛隔着什么东西。
“再少一毛,再少一毛我就买了!”我们间隔着正在砍价的母亲。
我拉了拉母亲的衣服示意她我们不是来砍价的,可她完全沉浸到了砍价里去完全没有反应。于是我望向任易。他不住的摇头指着鱼说什么也不少价。
好在没有多久任易的母亲出现了。
“林姐!”任易的母亲走到我们面前,“你咋才到啊,在这站着干啥呢。”
“和孩子聊天呢。”母亲绝口不提自己忘我砍价的事,“快叫人,这是你任阿姨。”
“任阿姨。”
任阿姨朝我招了招手,“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你王阿姨我瞧瞧。”
老妈连忙改口:“快叫王阿姨。”
她真的是我们亲戚吗,为啥连名字都会叫错。看着母亲我不禁生出一种她是来卖女儿的感觉。
……….
他们的确是我们的亲戚,只是是那种远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完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想要带我到这里来。
“林姨是想要帮你吧。”任易对我说。
“帮我我?胡扯!”我想起忙着在海边拍照发朋友圈的母亲。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刚才听林姨说你有抑郁症。”
我瞪了任易一眼。我有个屁的抑郁症,只不过是最近话少了一点想的东西多了一点并不是什么抑郁症。
任易说,“我妈以前也抑郁过……”
我不想再搭理任易。
这个地方太无趣了,人们仿佛只会驾着船去海里捕鱼一般。太阳一出来就扬着帆出海日落才回来。而我唯一能说话的人还是个无聊的人。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任易突然跑回船里拿了个东西回来。
“送你。”他把双手摊开,一个精美的海螺正躺在他的手心。
我抬起头,湛蓝的天空湛蓝的海面还有一脸笑容的任易。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副绝世的风景。
二
我收回自己的话,这里并不无聊,捕鱼不无聊,任易也不无聊。
海边有扎脚的贝壳,和看不够的海岸线。被打湿的双脚很快会被海风吹干,汽笛声混着海鸥声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过来。还有,还有任易送我的海螺。
我们扬着帆去荒凉的小岛,在那里燃起火堆烤着搁浅在沙滩的鱼。篝火燃起的烟飘的好高可没人注意到。只是烤鱼的香味吸引了的水手,他们高声喊着叫我们分一只过去。
傍晚黄昏的时候任易会拉着我去悬崖的边上看西沉的太阳。刺红海面响起渔歌声,他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哼着我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学着。
这几天我过的太开心了,仿佛心中的阴霾也全部消散了一般。
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尤其是那些美好的东西。某天海边突然下起了暴雨,乌沉沉的云挂在天上。听不见渔歌,看不见船帆。只有汹涌的海浪带着怒号拍打着礁石。
连日的好心情突然没了,我坐在房间的角落感觉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妈妈来敲了几次我的房门我只是对她说,‘没有关系,我很好’这样更加让人担心的话来。
“咚咚咚。”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我说。
“你是害怕吗?”门外传来的是任易的声音,“没有关系的,我家着艘船很坚固的,而且我们的船也已经拖到了岸边不会被海浪冲走的。”
“我并没有害怕。”我虽然这么对任易说但其实我确实害怕着。
“那你开门吧。”
“不开!”我说,“我要睡觉了,你们别来吵我了。”
门外安静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用被子蒙住脑袋。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梦到了一片黑暗,黑暗里是肆虐的狂风与暴雨。我是黑暗中的一叶扁舟,被风雨侵蚀着逐渐腐朽。我扬起帆想要逃离,可风雨不歇。
黑暗追逐着我。不,并不是!并不是黑暗在追逐我,而是我在慢慢的靠近黑暗。
我惊醒了。眼前是一脸关切的母亲以及任易。
“雨已经停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
不,风雨并没有停歇。
三
暴雨过后我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无论任易这样逗我都没有用。
我坐在船舷上,看着明丽的世界。任易突然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他就安静的坐着什么也没说。海风吹拂着我们,空气被水珠变得朦胧起来。任易酝酿了好久的情绪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没有回答。
“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真的。”
低落的情绪让我因为任易的好意变得愤怒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帮我?你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吗?帮这个,救那个!你是不是还要去拯救世界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扭过头不去理他。我知道自己不该乱发脾气的,可是却忍不住。等我冷静下来时任易已经不见了。他肯定是生气了,就在我这么想这的时候任易又跑了回来。
“这个送给你。”他从背后拿出一串漂亮的贝壳,“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不知道他是怎么藏了这么多东西在背后。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去给你找。”他的脸上还有着细沙,头发和裤腿也还湿漉漉的想来应该是为了我才去找的这些东西。
我突然笑了。
“对嘛,多笑笑就行了。”他也笑了起来。我们俩个就一起坐在船舷上越笑越大声。
过了好久我们停了下来。
“其实你不用这样关心我的。我并不是抑郁症。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情绪。
“是难过吗?”任易说,“我听阿姨告诉我是因为你养的猫死掉了。”
“可能有一些吧。阿喵死了我确实很难过,但…….。”我认真思考了很久说,“阿喵养了很久,从我7岁到现在陪了我十一年。前几个月开始它开始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走路,我心里已经有预感它快要不行了。”
“它的离去我一点有不惊讶,但还是难过了好久。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毛会这样慢慢的死亡,那么人呢?我们也会衰老,会死亡。会慢慢的吃不下饭,不怎么走路。”
“你在害怕吗?”
“不是。”我说完却又点了点头。
就像是杞人忧天一样,我畏惧着死亡。我怕那些美丽的东西消散,我怕母亲的离去,也怕自己消散在时间里。
“很好笑吧。”我说,“想笑就笑出来吧。”
他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又安静的坐在了我的身边。他手指敲打着船舷,开始轻轻的哼着渔歌。
他曾经告诉过我,渔歌能给水手们勇气让他们乘着船跨过风浪与黑夜。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从他的歌里得到了勇气,但这一刻我异常的平静。
看着海鸥,看着白帆,看着连成一片的海天我也随着他的拍子轻轻的哼了起来。
阳光普照,风平浪静,我们的歌声异常清晰。我有一瞬间觉得我们的歌声可以传的好远,跨过海,再跨过雪山,在凛冽雾中穿越时空回到此刻。
任易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我。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吗?我想要问他,但是话语在此刻仿佛失去了出口。我们只是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我不是什么英雄,拯救不了世界。但是只是帮助一个女孩的话,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的勇气,我确实的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