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 德国打工人的瑞士出差记

你好，我是L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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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平时完全居家远程工作，在德国上着瑞士班的打工人，每个季度都会去一次苏黎世报道，ZRH苏黎世已经成为大本营BER柏林勃兰登堡之后起起落落最多的一个机场。这么频繁地跑，一是和同事们mingle增进感情，二是是见客户见候选人，就算现在视频会议已经很发达了，但面对面的接触还是必不可少。瑞士和德国，虽然同说一种语言，但氛围和文化截然不同，瑞士人更愿意去创新去冒险，在德国这个全民躺平的地方待久了，每次去出差就都很有收获，记录下来分享给大家。

去年消失整一年，可能有些朋友已经不记得我是做什么的了，我在瑞士和德国的IT猎头行业深耕，主要做一些当下比较火的细分赛道，比如数据和人工智能、区域链加密币、网络安全云计算等等。这两年德国经济下行瑞士倒是依然火火热热，OpenAI，Tiktok陆续宣布空降苏黎世，瑞士法郎也是十分坚挺甚至反超欧元，所以从2023年开始，我大概90%做瑞士10%做德国。

每年年初我们整个team，特别是远程的几位，都会一起聚在苏黎世团建，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被老板拉去山里总结去年展望今年，然后去徒步吃饭，只不过每年会去一个不同的山。。。

同事超可爱的腊肠❤️

老板在做总结的时候说，2024年，在全球政治经济宏观环境不明朗的情况下，公司做到了过去十年第二好的业绩，究其原因是继续在细分领域里深耕，也做了几个很好的决定，导致用巧力，达到了这样好的效果。

选择正确，有时比努力更重要，他这么说道。我特别同意他说的，因为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口罩之后IT市场火热的时候加入猎头行业，在德国市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后来被挖到现在公司也毫不犹豫加入，结果现在能在更好的瑞士市场，做更高端的职位，视野也开阔。

人得往高处走，才能越来越好。

这次见了几个候选人，也听到了一些故事。

候选人J，西班牙人，2020年口罩初从伦敦的投行辞职，放弃高薪工作，陪在苏黎世找到工作的女朋友一起搬过来，过去四年在一个初创公司做CTO，但去年很多大环境不好，他的初创公司也无法幸免，资金链断了，裁员，没办法，只好出来重找工作，和我合作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对冲基金客户，正好合适他的经验。

瑞士的银行业确实发达，但和伦敦很不一样，J跟我说，而且有不少职位都要求德语，或者，有德语会比其他竞争者多出一大截优势。我说是呀，官方语言是德语嘛，无可厚非。J拖了快五年没有学德语，最近报了一个德语班，加班加点，希望早日达到B2（很多职位对德语的起步要求）。

在大环境不好到处裁员的情况下，很多公司意识到自己可以挑挑拣拣提高要求，于是就出现了所谓的zero gap recruiting，之前环境好的时候，一个候选人，满足70%的要求，就能拿到offer，而现在，可能要90%，甚至更高，企业招人的时候，会很抠细节。

另一个候选人F，意大利人，在米兰读了计算机博士，毕业之后就之间来苏黎世，进入现在大热的加密行业做Quant Developer，主攻数字资产。

离苏黎世不远的Zug楚格，拥有全瑞士最低的税率，许多企业为了合理避税，都把公司注册在这里，楚格还有非常有名的Crypto Valley，聚集了好几家加密行业的独角兽，而F他就在其中的一家，虽然没几年的工作经验，却拿着非常大的包，不过他现在想跳去传统投行去积攒一些不同的经验，求稳。

F说：其实当初也是误打误撞进入这个行业的，没想到这两年爆发，只不过我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虽然做的是数字资产，但我本人投资风格很保守，并没有在加密行业投资。

去年各种币大爆发，比特币更是一度站上了10万美元一个的新高，但是跟行业内部的人聊天会发现他们的态度想必外行人反而更谨慎些，也是很有意思的一次聊天。

去年年底公司来了个新同事，是一个瑞士长大的华裔姑娘，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全欧洲白人的环境里工作，突然来了一个中国面孔，自然是很亲切，于是也很快熟悉起来。这次去出差又正逢春节，同事很热情地叫我去她家吃火锅。

出国那么多年，也是很久没正儿八经过过年，有其母自有其女，同事的妈妈也很热情，买了最好的瑞士牛肉，入口即化，简直太好吃了。

席间也聊了很多，同事妈妈说，他们是先去了德国读书，孩子出生之后先是送回东北老家，养到9岁，他们接到了瑞士的offer，就从德国搬去了瑞士，也把孩子接了回来。

虽说同事中文说得也基本是母语级别，但和她打交道下来，还是能明显感到我作为一个出生长大的中国人，和她这个在国外长大的华裔的区别。她说话非常直，有委屈绝不憋着，而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超级无敌自信，一点也不内耗，我虽然已经很自信了，但和她比，还是差了一些。

同样的基因，在不同的环境下会结出不同的果实，也是选择的结果啊。

好朋友Franzi和Matt正好周六要去山里滑雪，我就搭他们的顺风车，去到了之前没去过的瑞士法语区。瑞士这个国家，领土不大，却有四种官方语言，主要语言是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不同语区感觉像不同国家。Matt一边开车一边翻白眼：法语瑞士人跟法国人似的，拒绝跟你讲英语，你说这是什么毛病！！

开了两个半小时，到达了日内瓦湖旁边美丽的小城Montreux，可惜天公不作美，瑞士作为山地国家，平均海拔很高，所以在山谷里的城市，一到冬天基本都被厚厚的一层云笼罩，但雾气缭绕，仙气飘飘，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就算阴天，也能看到清澈见底的湖水，它是碧绿色的，开春了之后，这里该有多美？

Franzi是德国人，来瑞士已经11年了，跟我说她最近收到一封入籍的信，正在考虑中。我说，为什么不呢，反正你也可以保留原籍，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啊。然后Franzi跟我说其实她对瑞士的认同感并不高，瑞士人比较保守，且平等地歧视所有人，而且他们歧视的逻辑比较神奇：瑞士移民政策很严格，工签对于非欧盟第三国人来讲难上天，所以能拿到的非欧盟人，那一定是有ta的理由留下来的，一定是我们社会需要的，认真工作的高素质人才。而隔壁德国法国人，他们想来就来，抢走了我们的工作岗位，我们才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这。。。好神奇的脑回路，但好像也有点道理？我看着Franzi，也是没想到，金发碧眼的德国女也会有被歧视的那一天，看来食物链上真是人外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