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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落后的小国,决定融入世界潮流

温伯陵  · 公众号  ·  · 2024-07-29 19:51

主要观点总结

公子季札外交秀:吴国融入中原文明的关键一步

关键观点总结

关键观点1: 背景介绍

吴国在晋楚争霸期间崭露头角,通过学习和吸收中原的礼乐文化,逐渐融入中原文明圈。公子季札作为吴国使者,出访各国,展示吴国的实力和软实力,为吴国的崛起打下坚实的基础。

关键观点2: 公子季札的外交活动

公子季札首先访问鲁国,通过参观周乐和点评舞蹈,展示自己的礼乐知识,得到鲁国的认可。随后,他访问了齐国、郑国、卫国、晋国等国,与各国的贤臣权臣会面,表明吴国重视与各国的盟友关系,得到了各国的认可。他的外交活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关键观点3: 外交活动的后续影响

公子季札的外交活动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吴国与晋国的关系更加亲密,接收了更多的生产技术和军事技术,逐渐发展壮大。同时,吴国也吸收了各国的礼乐文化,提升了软实力。在公元前537年的一场战争中,吴国展示了其强大的实力,足以抗衡楚国。这一切的成就都离不开公子季札的外交成功。

关键观点4: 总结

公子季札的外交秀是吴国融入中原文明的关键一步。他通过访问各国、展示礼乐知识、与贤臣权臣会面等方式,提高了吴国的地位,得到了各国的认可。他的外交活动为吴国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正文


1


公元前546年6月的“弭兵会盟”,确定了天下相对和平的格局,此后数十年,晋、楚、齐、秦再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大国之间的博弈,逐渐从战场厮杀的热战,转向扶持代理人冲锋的冷战。

僻处东南的吴国,便利用这样的有利时机,发起了一场“小国出访”的外交秀,彻底摆脱了蛮夷之国的身份,晋升为中原文明圈的东南地域性大国。

其中的各种传奇故事,给中国的历史和文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吴国是周朝姬姓国,但论资历,吴国甚至比周朝都要深远。

商朝末年,姬氏领袖古公亶父带领族人迁徙到岐山脚下,开辟了姬氏的新根据地——周原,并营造城池修建房屋、改戎狄风俗为华夏衣冠,缔造了姬氏和周原的新气象。

吴国始祖,便是古公亶父之子。

古公亶父之子,为什么不在周原,却跑到偏僻的东南呢?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先拆解 史记·周本纪》里的一句话 —— “古公有长子曰太伯,次曰虞仲。 太姜生少子季历,季历娶太任,皆贤妇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

后世普遍认为,太伯、虞仲、季历都是古公亶父和太姜之子,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从《史记·周本纪》的字面意思来看, 季历是古公亶父和太姜之子,没有任何疑义,太伯和虞仲的母亲却可能另有其人, 否则,司马迁不必分开来写。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两位女性。

古公亶父的正妻是太姜,毫无疑问,太姜出自姜姓,这是母系氏族时期的一个古姓,非常久远,经过夏商周三代的繁衍,依然拥有强盛的部族势力。

季历的正妻是太任,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太任出自任姓。《史记·五帝本纪》里写道:“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其中一个姓氏就是任姓。这就意味着,太任的母族,同样是历史久远、实力强悍的部族。

太任之子,便是周文王姬昌,生而聪慧,品学兼优,被古公亶父寄予厚望。

综合以上信息,我们可以做出两种猜测——

1、如果太伯、虞仲、季历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那么他们这一辈,能从父族和母族继承的资源是相同的, 但太伯和虞仲的正妻,背景可能不如季历的正妻太任,他们的后人,能力和德行也不如姬昌。

2、如果太伯和虞仲的母亲另有其人, 那么太姜和太任的背景资源,只可能转移给季历和姬昌,而不可能对太伯和虞仲有任何帮助。

不论哪种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为了姬氏的兴旺发达,进而滚雪球一样壮大,立季历和姬昌做继承人,才是古公亶父的最佳选择。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古公亶父才对姬昌情有独钟,把部族发扬光大的希望,寄托在姬昌的身上。

这样的现实,太伯和虞仲也非常清楚。

为了姬氏的前途,为了不使古公亶父在“立长、立贤”之间为难,甚至有可能是受到太姜和太任的暗示,太伯和虞仲便逃离周原,跑到东南的蛮夷之地,并割断头发、刺满纹身,自绝于华夏文明,以示绝不继承古公亶父的地位。

就这样,季历和姬昌取得绝对的继承权。

古公亶父薨逝以后,季历和姬昌苦心经营数十年,整合了内部势力,开拓了姬氏的势力范围,最终在姬昌之子、周武王姬发主政的时候, 召集诸侯 东征灭商,开创八百年的姬周王朝。

而太伯和虞仲到了东南,凭借周原带来的知识技能、姬氏领袖之子的高贵身份、避位让贤的传奇故事,很快吸引了千余家的荆蛮追随者,太伯便自立门户,国号为“句吴”。

太伯,便成为吴国的始祖——吴太伯。

过一些年,太伯薨逝,因为没有儿子,国君之位便传给弟弟虞仲——“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

一个是虞仲,一个是仲雍,这是什么回事?

《史记·周本纪》里说:“长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历以传昌,乃二人亡如荆蛮,文身断发,以让季历”,《史记·吴太伯世家》也说:“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

从这两句记载可知,虞仲和仲雍就 是一个人。

至于太伯为什么无子,可能是没有生出儿子来,也可能是早年间生儿子了,但不习惯东南的水土环境,导致儿子早夭,失去了继承人。

不管怎么说吧,吴国的国君之位,就此从太伯一系,转移到虞仲一系。

周武王姬发灭商以后,吸取商朝同姓国不足的教训,开始大封姬姓族人为诸侯,考虑到太伯和虞仲的避位美德,周武王姬发便发布命令,寻找太伯和虞仲的后人。

那时的吴国国君,是虞仲的曾孙周章。

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周章和周武王姬发建立起联系,随后,周武王姬发承认了吴国,正式册封周章为诸侯,并请其弟回到中原,建立虞国,列为诸侯。

因为周章弟弟的国号是“虞”,排行第二,故而虞国的开国国君,也称为虞仲。

再过数百年,虞国在晋献公“假途灭虢”的阳谋下,亡于晋国,但地处偏远的吴国,却在经历太伯、虞仲、季简、叔达、周章等十八代国君以后,传到第十九代国君寿梦之手。

寿梦,便是春秋争霸时期,吴国的关键性人物。


2



我们在《 风云激荡的十五年 》里说过,公元前584年春,吴国出兵讨伐郯国,同年秋,申公巫臣代表晋景公出使吴国,不仅促成“晋吴联盟”,还把晋国的生产技术和军事技术教给吴国,帮助吴国提升国力,替晋国骚扰楚国侧翼。

吴国紧邻楚国的地理位置,是晋国决定联合吴国的关键因素,但不论《史记》还是《春秋左传》,都是写了“晋吴联盟”的事,却没有解释一个关键问题——

吴国为什么接受晋国的橄榄枝,愿意做晋国的马前卒?

要解释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梳理一下那几年的大事件 ——

公元前586年,郑国背楚归晋,晋景公和各诸侯国在郑国的虫牢会盟,确定了晋国的天下霸主地位。

公元前585年,晋国召集卫、郑以及河南的伊洛、陆浑、蛮戎等戎狄部族,出兵伐宋,随后又以天下霸主的身份,命鲁国出兵伐宋。

公元前584年,楚国令尹子重统兵伐郑,不等晋国和诸侯联军抵达,郑国便击破楚军,俘虏了楚国的郧公钟仪。同年,晋国召集各诸侯国在卫国的马陵会盟,重申虫牢会盟的约定,巩固了晋国的天下霸业。

在这些大事件中,晋国扫荡中原气势如虹,但实事求是的说,对僻处东南的吴国影响并不大,按照那时的信息传播速度,吴国能不能及时收到消息,都是未知数。

如果吴国能及时收到消息,唯一的解释是, 吴国通过某种捷径,主动或被动的知道了天下争霸的信息,了解晋国和楚国的实力消长。

这种捷径,到底是什么?

《史记》和《春秋左传》里没有写,但东汉学者赵晔在《吴越春秋》里,记载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史料——

“寿梦元年,朝周,适楚,观诸侯礼乐。鲁成公会于钟离 (安徽凤阳) ,深问周公礼乐,成公悉为陈前王之礼乐,因为咏歌三代之风。寿梦曰:孤在夷蛮,徒以椎髻为俗,岂有斯之服哉。因叹而去,曰:於乎哉,礼也。”

寿梦元年,即公元前585年。

那年,刚继位的吴王寿梦到洛阳朝拜周简王,完成任务以后,寿梦又到楚国访问,欣赏了楚国收集的各诸侯国礼乐,紧接着,寿梦和鲁成公在钟离见面,询问了鲁国保留的周公礼乐。

出来走了一圈,寿梦大受震撼,感叹道:“原来这就是礼乐啊,开眼了开眼了,我们吴国实在太落后了。”

可以想见, 寿梦在这个过程中,一定听说了晋楚争霸的故事,一定被晋国的霸主地位所折服,一定对各诸侯国的礼乐文明,产生了极大的崇敬之情。

唯有如此,寿梦回到吴国以后,才会立即出兵北上伐郯,积极融入天下争霸的历史进程。听闻晋国要和吴国结盟,寿梦也立即同意。

寿梦,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他要带领落后的吴国奋起直追,用短时间内付出的血酬,给吴国换一张诸侯大国甚至是天下霸主的入场券。

这才是吴国接受晋国的橄榄枝,愿意做晋国马前卒的真相。

此后多年,寿梦用晋国教授的射箭、车战技术不断骚扰楚国,并讨伐巢、徐等诸侯国,向晋国证明了吴国的价值,同时也开拓了吴国的疆土,终于换来一句:

“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公元前561年,寿梦薨逝。

他有四个儿子——诸樊、余祭、夷末 (余昧) 、季札。按照“长幼有序”的继承原则,公子诸樊应该继承吴国国君之位, 寿梦和古公亶父一样,不愿意传位给年长的公子诸樊,坚持要年幼的公子季札继位。

公子诸樊理解寿梦的用意,愿意效仿太伯、虞仲让位,公子季札却不愿意效仿季历、姬昌继位,直接拒绝了寿梦的传位要求。

寿梦没有办法,暂时传位给公子诸樊,但叮嘱他,一定要把国君之位让给公子季札。

等公子诸樊处理完寿梦的丧事,再次提出传位的要求,公子季札又一次拒绝。

这个传位过程,史料都有明确记载。

《史记·吴太伯世家》给出寿梦传位公子季札的理由: “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子诸樊,摄行事当国。 王诸樊元年,诸樊已除丧,让位季札。

寿梦认为“季札贤”,便准备传位给公子季札。

《春秋左传》则给出公子季札拒绝诸樊传位的理由

“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 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藏。子藏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藏,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十余年前,曹宣公追随晋厉公伐秦,薨逝于军中,曹国群臣决定公子负刍留守、公子欣时西行迎接曹宣公的灵柩。 结果公子负刍趁机诛杀曹国太子,自立为曹国国君,成为曹成公。

随后,晋厉公统帅各诸侯国伐曹,准备诛杀弑君悖逆的曹成公,拥立有一面之缘的公子欣时为国君,但公子欣时说: “为君非吾节也”,便逃离曹国,投奔宋国。

公子欣时,即子藏。

公子季札引用公子欣时的故事,其实就是想说, 吴国已经有国君了,无故更替不合道义,他宁愿不做国君,也不愿背弃道义。

以上两条史料说明,不仅寿梦认为公子季札“贤”,公子诸樊也认为公子季札“贤”,否则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传位给他。公子季札两次拒绝继位,证明了他确实很“贤”,父兄都没有看错人。

而正是这个“贤”字,隐藏着寿梦和公子诸樊传位、公子季札拒绝继位的秘密。

众所周知,贤是没有标准的。 能征善战是贤,品德高尚是贤,体恤民心是贤,能团结朝野也是贤,不是有了贤名,就有资格做国君的。

寿梦认为“季札贤”,就做出传位的决定,公子诸樊愿意放弃国君之位,遵守寿梦的遗言传位给公子季札, 一定是公子季札的“贤”,符合吴国的需要,契合寿梦的政治路线,能带着吴国继续向前走。

寿梦的政治路线是什么?

其一是兴礼乐,其二是入中原,文武并举,攻守结合,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共同发展。

这两条政治路线,最重要的就是兴礼乐。

如果吴国没有礼乐,就不能真正和各诸侯国接轨,即便凭借晋国教授的技术强行进入中原,也不过是翻版的楚国,不可能得到各诸侯国的认可。

公子季札的“贤”,极有可能是随着晋国和吴国的关系日益密切,大量的礼乐知识传入吴国,公子季札在成长的过程中,勤奋学习细心揣摩, 成了一个礼乐知识储备丰富的人。

这样的人做国君,有利于吴国兴礼乐。

所以东汉学者赵晔写 吴越春秋 》的时候,才用了一句——“寿梦乃命诸樊曰: 我欲传国及礼,尔无忘寡人之言。

寿梦的选择不是孤例。

近代日本开始明治维新以后,和西方世界比较亲密的留学派占据上风,传统的武士逐渐没落。新中国的前三十年极力效仿苏联,于是留苏学生分布在各级重要岗位,后三十年和欧美接轨,留学欧美的青年学生成为各界追捧的对象。

公子季札在吴国的地位,类似于近代日本的留学派、新中国前三十年的留苏派、后三十年的留欧美派。

但成就你的东西,往往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正是因为公子季札的礼乐知识太丰富了,他不仅被熏陶成谦谦君子,“精通礼乐”也成为公子季札的人设。在这样的背景下,公子季札就不愿也不能违背礼乐教条,必须坚持遵守“长幼有序”的继承原则。

在他的心目中,节操比权势更重要,礼乐传承比世袭国君更有价值。

所以,公子季札拒绝了寿梦和公子诸樊的传位,甘愿做一名臣子,用自己的礼乐知识,辅佐父兄。

无奈之下,公子诸樊暂时做了吴国国君,并和其他兄弟约定,改“父死子继”为“兄终弟及”,四名兄弟轮流做国君,一定要传到公子季札为止。

公元前548年12月,诸樊在伐楚的时候战死,传位给公子余祭。

公元前544年,余祭统兵伐越,被越国俘虏刺杀,仅仅在位四年,随后,公子夷末 (余昧) 继位。

余祭被越国俘虏刺杀是《春秋左传》的说法,《史记·吴太伯世家》说余祭在位十七年,考虑到《春秋左传》是第一手史料,我们这里就采用《春秋左传》的说法。

尽管公子季札还没能成为吴国国君,但他的礼乐知识越来越深厚,以臣子身份辅佐夷末的时候,亲自操办了一件大事,不仅让自己千古扬名,还给吴国建立了巨大的功业,间接实现了寿梦的愿望,践行了寿梦的政治路线。

这件大事,便是一场 “小国出访 ”外交秀。


3



公元前544年,距离“弭兵会盟”已经过去两年,各诸侯国都遵守了这份和平约定,维持着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

但不爆发热战,不代表放松警惕。

数十年来,楚国做为晋国的最大竞争对手,给晋国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楚国依仗武力,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晋国和各诸侯国都担心,楚国撕毁盟约,重新争取霸业,毁掉来之不易的和平。

要让楚国安分守己,必须给楚国制造障碍,让它不得不遵守盟约。

这个障碍,只能是吴国。

可以说, 在“弭兵会盟”之后,吴国的统战价值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甚至比晋楚争霸的时候更高。 因为晋楚争霸时,只是晋国需要吴国,弭兵会盟以后是各诸侯国都需要吴国。

既然各诸侯国想利用吴国,那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对于吴国来说,这是一次百年难逢的机会。

这个机会,吴国显然意识到了。

如果能在各诸侯国都需要吴国的时候,派出使者开展一场外交活动,不仅可以巩固吴国和各诸侯国的关系,还能借机展示吴国的软实力,为吴国融入中原文明圈子铺平道路。

一旦完成这项任务,吴国就不再是蛮夷之国,而且有机会成为堂堂正正的礼乐之邦、各诸侯国都承认的东南地域性大国。

兴礼乐、入中原,在此一举。

而能代表吴国出访的,唯有礼乐知识深厚的公子季札。

在这样的背景下,余祭在初夏时节遇刺身亡, 夏秋之际, 夷末便任命公子季札为使者,渡江北上出访鲁国,开启了吴国立国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外交访问。

公子季札 出访的第一站选在鲁国,原因有三 ——

1、鲁国和吴国相距不远,公子季札渡过长江,便接近鲁国,首访鲁国顺理成章。

2、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国,吴国是太伯、虞仲的封国,两国是近亲。

3、周公旦制定礼乐,鲁国的传承最为正宗,如果公子季札的礼乐修养能得到鲁国的承认,可以为后续出访打开局面。

于是呢,公子季札到了鲁国,鲁国大夫叔孙豹负责接待。

公子季札带着政治任务出访,故而他在鲁国的外交活动,时时刻刻都在代表吴国展示礼乐、文化、能力。公子 季札来访的目的,鲁国自然是清楚的,于是叔孙豹接待公子季札的时候,也做了别出心裁的安排。

刚一见面, 公子 季札便和 叔孙豹 说道: “子其不得死乎! 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政治的第一 要务是用人,你参与鲁国的政务,却不能辨别善恶,恐怕将来不得好死啊。

随意点评别国政务,质疑卿大夫的能力,属于国与国之间的大忌。公子季札刚到鲁国便向叔孙豹说这番话,非常不得体。

但叔孙豹没有反驳,默认了。

这就意味着, 叔孙豹承认了公子季札质疑自己的资格,承认了吴国和鲁国平起平坐甚至略高一筹的地位。

可以说, 叔孙豹 是在“天下和平”和“联吴制楚”的大局下,用自己和鲁国,给 公子 季札和吴国做了垫脚石。他们通过一场双簧,给这次外交活动,造了一个响亮的声势。

随后,公子季札请求参观周乐。

那时的“乐”是韵律、舞蹈、唱词结合起来表演的,而唱词部分,便是流传至今的《诗经》。

于是,鲁国首先安排了《周南》和《召南》,紧接着是《邶风》、《鄘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豳风》、《秦风》、《魏风》、《唐风》、《陈风》。国风篇章结束,《小雅》、《大雅》、《周颂》等相继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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