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搬好板凳,我来给你讲讲我昨天在旧金山的经历。
下午8点,我开车去旧金山机场。晚上11点半的飞机,我决定顺路吃一碗越南粉。美国境内出差,我最爱的食品,就是这口,吸粉。谷歌地图的“沿途查找”,非常好用,我看到距离机场大约6分钟的地方,有个店评分4.2。开过去一看,还挺繁华,紧挨着单向3车道的大道,对面还有个火锅店。大道,饭店门口,车流如梭,火锅店,这些因素构建了一个安全的画面,我没有任何戒备,甚至都忘了我车后备箱有东西,我把车停在米粉店相邻中国餐馆前面。进店时发现店门口有一张纸,说有个小学生的书包丢了,悬赏500美金 (此细节后面有用)。
我问米粉店老板,车可以停在路边吗?老板肯定的说,随便停,停在店旁边的停车场也行。吃完结账,我跟大妈服务员说,你这粉没啥味道,跟我在其他店吃的不一样。大妈耐心的给我说,别的店粉口味重,我们这个米粉清淡,是因为我们不乱加香料,使用上乘骨头,大汤熬制而成。我0信全疑,走回到车里。
还有6分钟到机场,坐到驾驶位,我突然想检查一下行李。平时我不这么干,因为我并不是个心细如针的男子。放衣服的行李箱,还在,电脑包,电脑包,。。。电脑包?没了!?我打开手机灯光,后座一片狼藉,碎渣子一地。
我赶紧下车,走到中国餐馆里面,给老板说,我车被砸了。店老板和一个年轻的伙计,走出来看了看,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店老板问我有没有丢东西,我说丢了电脑包,店老板马上问,你是国内来的吧?
“不是呀,我是从俄亥俄来的”。
“怪不得,我们这里一晚上七八十起砸车案件,整个加州都不能在车里乱放东西。”
当时的我,心情是郁闷的,就跟老板说,“我要是把车停在越南粉停车场就好了”。老板摆摆手,“根本没用。你要是不相信,你去问问那个米粉店老板,他们被砸过几次?就在他们那个停车场,有人拿手电筒照着正在砸窗户的人,都没有用。前几天有个人把车停在他们停车场,小孩的书包被偷了。其实书包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孩的奖杯,对他们家意义重大,对别人没什么价值,他们正在四处张贴寻找呢”。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了在门口看到的那张纸。
“那我赶紧报警吧”,我拿出电话,开始拨打911。
“打电话也没用,根本找不回来”,店小二说,“过去的一年,我被砸了两次。有一次在剧院,回到家才发现被砸了。”
“这些SB民主党,修改了法律就成这样子了,我们也没办法”,老板一脸无奈的说。
911接线员问我,在哪里被砸的,是什么车,车牌号,然后说警察随后就到。大约过了10分钟,警察就到了,一个年轻帅小伙。看了我的驾照,拍了车后窗的照片,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说,“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很失望,这都是专业人士干的,他们从下手到拿走东西,只需要15到30秒,你可以上网搜搜他们的视频。他们就靠这个谋生,你这个东西能找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警察说的对,我听了确实很失望,“不说加州是天堂吗?这简直是地狱,这么多车来来往往,为什么还明目张胆砸车?”
“我是穿制服的,有些话我不方便说。相信我,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比任何人愤怒。首先我们抓到他们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抓到,如果损失小,几乎就原地释放,如果损失大,他们在监狱蹲一个月就出来,接着干,我们根本拿他们没任何办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自认倒霉。警察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有案件的号码,说他要赶着去处理另外几个类似案件,“我们一晚上要处理很多砸车案件,他们专找出租的车砸”。
到了还车的地方,工作人员看了看后窗,很老练的拿出一个表格,让我填写。我问她,“你们是不是经常碰到这类情况?” 她指了指旁边一辆车,“你看那个就是刚开过来的,前窗玻璃被砸了。”
悲剧的是,我租车的时候没有买额外保险,工作人员说,他们处理的人员会跟我联系。
走在去候机大楼的路上,我就开始自责,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发生的。如果我不去吃那个面多好;我本打算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因为Salesforce开年会,湾区的酒店都巨贵,平时200变成500,我决定连夜走,如果没有这个年会我还会多待一天;租车的时候,我本可以租一辆后窗封闭的凯美丽,因为和起亚SUV一样钱,我选择了起亚;至于不能放东西在车里,我真的是忘了,不是个心细如针的男子。
想着想着,我又觉得不对。我在美国生活16年了,为什么这种事情今天第一次发生了?就算我车里有东西,那我就应该认为是我的责任?穿超短裙被强奸,就是超短裙的错误?
沈洋在总决赛期间,大白天车被砸了,不仅电脑丢了,连护照都丢了,而且报警根本没人理,还要自己去警察局报案。腾讯每年来报道总决赛,几乎每年都有人被砸,据说张指导被砸了三次。这么多年,周边朋友听到砸车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湾区。以前住在湾区的一个朋友说,他打电话报警,警察说人还没死吧,那就走吧,这事我们也管不了。
这么一想,那肯定是湾区有问题,联想到饭店老板埋怨的民主党,以及警察隐晦的说法,“穿制服不方便评论”,我决定上网查查,是怎么回事。
不用怎么深度搜索,我就找到了源泉:前民主党人士,加州州长布朗主政期间,通过了一项叫做47号的法令。为了解决加州监狱人满为患的问题,对涉及950美元以下的案件,不算做犯罪,叫做过失,不用坐牢;涉及毒品的一些案件,也从轻处理,不用坐牢;监狱的犯人,也很容易提前释放。这个法案,当时的口号是,要把管理监狱的钱,拿来教育和帮助这些边缘人士,这样监狱的人少了,被生活所迫的人得到了救助,整个犯罪链条从根源上得到了缓解,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