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成为音乐人之前,来自广州的张璐诗就已经和音乐有过太多的交集。11 岁获古典吉他大奖,在《Time Out 北京》写过古典和爵士音乐专栏,也与 Brian Eno 和 Herbie Hancock 等大师畅谈过音乐。
去年,被基诺乐队《永恒之秋》所打动的人,也同时记住了张璐诗空灵杳渺女声。之后随厂牌加入摩登天空的她先后发布了三支大获好评的单曲,专辑《才不枉过年少吧》也已于今日上线。
她的采访回答看着让人舒服,既专业,又亲切。
你的歌声最初被大家知道,应该是在基诺乐队《永恒之秋》这首歌里吧,之后在你的《路德维希港》里谢欣(基诺乐队)也有合声。你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和他们合作状态是什么样的?
我们同属先生小姐厂牌,厂牌里的所有人心性相近。平时见面不多,但七八年前大家都在北京,不时会凑到一起交流音乐或者吃饭喝酒。《永恒之秋》和《路德维希港》的和声合作都是自然的事吧。到现在天南地北,也都会不时交流音乐呀。
你们之后随先生小姐厂牌一起加入了摩登天空,在音乐的创作以及发行上有什么变化?
音乐创作都是独立为之,这在签约摩登天空前后都没有变化的。基诺的专辑之前由先生小姐发行,第二张专辑由摩登天空发行。我是首发专辑,变化还看不出来吧。
路德维希港是一个怎么样的城市?为什么会以这座城市为名创作出一首歌?
那是一个工业味重的地方,不算宜居,但就在莱茵河边上,对于 2008 年时只匆匆在陌生人家里待过一晚的我来说,也只是当时在欧洲旅行的冰山一角而已,也许一角都不算。但是,刹那感觉的丰富是很难说清楚的事情,那个晚上某个时间点,莱茵河上的浓雾、我的兴奋夹杂不安、刺猬天鹅兔子等等,猛然炸裂从而爆发出了一些东西,驱使我在吉他上按下两个和弦。也就是这是以瞬间情绪为起点写的一段旋律,只不过刚好它发生在路德维希港。于是就随性命名如此了。
旅居欧洲多年,除了大小音乐节和各种演出,觉得欧洲的音乐氛围和国内有什么不一样?
要一言两语说清楚不简单。我去的古典和爵士乐的音乐节最多,偶尔去摇滚音乐节。三者的氛围都各自有不同。我知道的是,即使在欧洲,爵士乐也保持着小众身份。古典乐依然是各个整个掏钱最多的主流。
你以前在《Time Out 北京》做过古典音乐专栏作者,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古典音乐的?
给《Time Out 北京》写专栏前,我在《新京报》当了七年文化记者,专门写古典音乐、爵士乐的现场及评论,也做各种音乐和文学的海外人物专访。那是我第一份工作。但在那之前的之前,我在小学到高中时段都有实践学生记者,也在初高中时逐步集中写欧美乐评。
至于古典音乐,爸妈说胎教就开始了。我自己的记忆是小时候每天晚上睡觉,爸爸都开着收音机的古典频道,或者放一段古典音乐的磁带,我都是听着音乐入睡,第二天早上又听着音乐醒来。这样都没有生出厌倦,看来是真爱。到 4 岁时学习古典吉他,再到 7 岁时参加少年宫的合唱团,更具象地接触到各种古典曲目。
《才不枉过年少吧》和《单选题》都是粤语歌,不少人也称你是近年少见的“粤语民谣”,喜欢这个标签吗?
不喜欢,哈哈。我不喜欢任何一种标签,尤其是用得太泛滥的。创作时不会去想“我现在创作民谣、摇滚、电子”,没有风格先行。人有很多面,有很多种表达自我的方式,以说话为例,都有喜时悲时、有疯癫有安静,如果光看人的一个瞬间去定性这人就是“疯子”或者“内向”的,都太片面。
音乐也是同理。更何况很多时候,细微的各种交织、一个人所受到的各类影响加上自己的创造都混杂在一起,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音乐本身也是抽象的表达,一切都很主观。它与视觉艺术相区别:评论音乐是最难的。
因为看不清楚,局外人想要尽可能去理解,才会发明去定义的名词。
音乐标签历来是记者和乐评人们的创造。举个例子。我与 Portishead 的鼓手 Clive Deamer 聊天时,提起 trip-hop,他说乐队 20 多年来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名词,都是记者自己造的词。
小时候,我所知道的“民谣”指的是吉他弹唱的形式。其他的,来之安之吧。定见难以改变,可是有耐性的话,慢慢跟着听下去,包括将来听我现在写的歌,可能大家会有丰富而不同的印象。
但是据说新专辑《才不枉过年少吧》所收录的大部分曲目都是英文歌,一首都没有先行放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这样安排不是我自己的决定:)话说回来,发布先后顺序其实对我来说不重要。即使全都发布了,所有专辑里的歌都只是我 1999-2011 年之间的样子。许多当时情感都藏在琥珀里了。人生阶段是日日新的。
用粤语、普通话和英语唱歌,哪个更自在一点?
粤语和英文都自在。粤语是母语,英文是最近七八年日常用得最多的。但是这里面除了“唱”还有“写歌”的问题:粤语有 9 个声调,有些人说 6 个,也还是很多。
作为一个“乐坛新人”,接下来有些什么样的计划?
“乐坛”是一个商业性质的江湖。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新人。但就我自己而言,我现在创作、弹琴、唱歌,与 20 年前我创作、弹琴、唱歌的状态没有本质变化。无论在广州还是伦敦,北京还是希腊小海岛,生气了,伤心了,激动了,写音乐是自我表达的出口。
可以展望的是将有不少现场音乐会在前,能算得上“计划”的就是在伦敦与更多乐手开始合作,希望不久现场能有大提琴的加入。在欧洲边旅行边写作也是不会停止的。目前正在整理一本书稿,是十多年来我与海外多位音乐、文学、哲学界大家的对话集。
采写/太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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