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狮共舞 | 中非经济合作现状如何，未来又将如何发展？

作者：孙辕、Kartik Jayaram、Omid Kassiri

然而，由于数据的缺乏，对中非经济合作的现状进行衡量一直是个巨大的挑战。无人知晓这一场“龙狮共舞”将走向何方，中非经济合作的潜力又有多大？鉴于此，从2016年底到2017年初，麦肯锡组建了一个调研团队，针对中国在非商业活动展开了一项大规模综合性研究，最终以翔实的数据与资料为基础，勾勒出了迄今为止关于中国在非投资情况最完善的全貌，并形成了一份报告：《龙狮共舞：中非经济合作现状如何，未来又将如何发展？》，详细论述了中非经济合作的现状、在非中资企业的情况、中资企业对非洲的影响、中非合作的四种模式，以及中非经济合作的潜力。本文将着重分享此份报告最核心的洞见。点击“阅读全文”，获取完整报告。

21世纪初至今，中非贸易额以每年20％左右的速度迅猛增长，过去十年间中国对非洲的外商直接投资（FDI）年均增速更高达40%。此外，中国也是非洲各国发展援助资金和基础建设融资的重要提供方，其注资力度还在持续增长。从如下数据可以一窥中非经济合作蓬勃发展的势头：

• 2015年中非贸易总额高达1880亿美元，是非洲第二大贸易伙伴印度的三倍有余。

• 中国对非外商直接投资额达到近500亿美元，有望成为非洲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资来源。

• 据2012年数据，中国政府对非洲的官方发展援助（ODA）和其他官方资金（OOF）共计60亿美元，目前中国或成为非洲的第二或第三大捐助国。

• 2015年，中国向非洲基础建设投入的金额累计已达210亿美元，现已成为非洲最大的单一双边基础建设融资方。

• 2012年至今，中国对非政府贷款额已翻了三倍，2015年度新增贷款额近60亿美元。

中非经济合作宏观数据的背后是遍布非洲大陆数以万计的中国企业，我们根据调研数据推断，目前整个非洲大陆的中资企业应已超过一万家，其中约90%都是民营企业，虽然能源和基础设施等行业的国企体量很大，但总体看来，中国对非投资仍属于市场化行为。而且中国企业的经营范围十分广泛，很多企业甚至“跨界”活跃于多个行业，从下面两幅图中可以一窥在非中国企业的业务多样性。

其中，制造业和基础设施建筑业尤其值得一提——2015年在非中资制造企业的年产值占据全非洲制造业生产总值的12%；而中国建筑企业几乎占据了非洲工程建设市场的50%。这些中国企业大部分都在盈利，其中1/3的企业利润率甚至超过20%。当被问及发展前景时，多达74%的中国企业对未来表示乐观，许多中国企业也已在非洲进行了长期投资（见下图）。

中国对非投资和商业活动为当地带来了三大经济红利——创造就业和技能养成、技术和知识转让，以及基础设施融资和开发：

• 1000余家受访中国企业的雇员中有89%是非洲当地人，据此推算，整个非洲的一万家中国企业雇佣的当地员工已达数百万人之多。

• 近2/3的中国企业向员工提供了技能培训。在需要熟练技工的建筑业和制造业，有1/2的企业提供学徒式培训。

• 1/2的中国企业向当地市场推出了新产品或服务，1/3引进了新技术。有些企业通过技术改良、提高规模效率等方式，将现有产品和服务的价格降低了40％。

• 中国建筑承包商以低廉的成本和较快的项目交付速度为核心优势，占据了非洲国际EPC总承包市场约50%的份额。

不过，中非合作在某些方面仍有进步空间，例如：中国企业仅有47%的采购来自非洲本地企业，当地企业没有充分受益于中国投资；被调研中国企业的非洲本地管理人员平均占比仅为44%；在非中国企业存在劳工违规和环境违规的个例等等。

我们也集中研究了非洲八个大型经济体的经济数据，总结了中非合作的四种模式：

• 强健型：埃塞俄比亚和南非明确将中国视为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在投资、贸易、融资和发展援助等方面与中国展开了深度合作。而中国也相应将这些非洲国家视为重要的合作伙伴。

• 稳固型：肯尼亚、尼日利亚和坦桑尼亚三国政府已经意识到了中国的重要性，但尚未将这种认识转化为清晰的发展战略。真正由政府引导的战略型经济合作尚未成型，仍有巨大潜力。

• 失衡型：安哥拉和赞比亚与中国间的经济合作领域相对集中，模式比较单一。例如安哥拉政府主要依靠为中国供应石油来换取中国在资金及大型基建项目方面的支持，但从中国私营部门接受的投资却十分有限；而赞比亚则以中国私营企业的投资为主导，但当地监管机构的监督力度不足，中国企业的劳工和腐败丑闻也相对更多。

• 初生型：科特迪瓦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仍处于起步阶段，合作模式尚不明确。向该国投资的中国企业较少，而且大多仍处于贸易等长期投入度较低的行业。

对于中非经济合作未来十年间的发展水平，我们设想了两种可能的情境：其一是“稳步发展”的情境，也即在非中国企业的营收规模稳步增长，到2025年达到2500亿美元，且目前在非中国企业投资力度最大的三个行业——制造业、资源开采和基础设施，届时仍将为对非投资的主导行业。不过，在第二种“加速增长”情境下，在非中国企业到2025年的营收总额可能达到4400亿美元，三大龙头行业的中国企业将快速发展，而且还将进军五个新领域: 农业、银行和保险、房地产、电信、交通物流。我们认为第二种情境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第二种“加速发展”的情境将在宏观经济层面提高非洲各国的生产力、竞争力和技术成熟度，让千百万非洲人民获得稳定就业，但在微观层面必将引发激烈竞争。因此，非洲本土企业亟需大幅提升生产力和运营效率，才能更从容地面对压境而来的中国“巨龙”。

而随着中国企业对非洲经济的参与度不断加深，中非双方需要共同努力解决三大问题：贪污腐败、对投资者人身安全的威胁，以及语言和文化障碍。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很可能会危及中非经济合作的可持续发展。此外，中非双方的政府部门和私营企业也需要各尽其责，共同实现强化中非合作的愿景，对此，我们向中非双方的政府和企业提出了十项建议（见下图），以确保中非经济合作持续深化，推动非洲的经济社会不断发展。

我们看到中国企业已经涌入了非洲大陆的每个角落，为数百万劳动力和数亿民众的生活带来了巨大改变。一言以蔽之：中非经济合作仍将持续深化，非洲大陆龙狮共舞的景象也将继续存在。只有与中国携手奋进，非洲大陆才能迈向更美好、更光明的未来，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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