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王菲的什么？

我和我周围的许多人，都经历过这么个过程——

觉得王菲有仙气儿——开始觉得王菲的仙气儿其实是张亚东、林夕们打造出来的——对王菲开始免疫——最后，还是会承认：她唱的歌还是挺好的。

当然，以上模式，可以套用到许多歌手。但这种”被仙气儿迷住——揭破仙气儿——重新回头看“的夸张度，王菲大概算华语歌手里头几位了。


王菲的好处是，她给过好几种可能性。
《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之类是很妙的港式口水歌，跟邓丽君阿姨致敬的那些曲目很合我妈妈那代人的口味。
《浮躁》里面某些水影离合的效果曾让我一些听惯《山河水》的朋友也承认“不错”。
《寓言》从色调到编曲到词风都幽绿抑郁很适合文艺女生爱。
在《浮躁》的飘荡和《寓言》的幽深之间，是97、《唱游》和《只爱陌生人》这三张好听、不闷、还算自由自在的歌——所谓自由自在，大概指《脸》、《闷》、《半途而废》、《只爱陌生人》里泛着的那种调调吧……
而这种调调，就是我这一代人，对王菲最喜欢的所在。


王菲在《浮躁》到《只爱陌生人》那个阶段，她的歌，她的形象，是一个浑融的存在。《重庆森林》里那个给梁朝伟收拾屋子、满口北京话的王菲，《恋战冲绳》里很飒的玩张国荣的王菲，《天下无双》里很萌的王菲，以及她歌里卷舌音”啦儿啦儿“的王菲，在我们看来是一体的。带仙气儿，很自在。明明在香港，但没什么香港气，但又已经脱离了北京气。凭虚凌空。
说到凭虚凌空，另举个例子。孙燕姿的《自选集》和周杰伦的《范特西》，也有那种不跟周围任何人任何事搭伙，凭虚凌空的感觉。

《王菲》和《将爱》之后，觉得见斧凿痕迹了，也可能是大了，喜欢得就淡了。
到现在，我最喜欢的，还是《只爱陌生人》。这整张里，论感情，《蝴蝶》；论编曲浑成自如，《只爱陌生人》；论萌，《催眠》；论大气，《开到荼蘼》。但《当时的月亮》的词儿，古今通用的妙。如林夕自己所写：
“能够呼吸的，就不能够放在身旁”。

我周围这一拨人，怀念王菲，大概也是因为，她在1995-99那年代的歌，以及她”啦儿啦儿“的声音里，里面有点小迷糊的萌，有点小时候晃荡荡拉拉拉拉自由自在的劲，有点儿少年时代为了感情奋不顾身的痴，有种跟小红莓和双子星站一起也可以乱真的劲头。

简单来说，大家都怀念那点子痴、萌和自由自在。

《EYES ON ME》，游戏迷和歌迷都懂的那点情愫，最动人的是“Darling so there you are”那段，那种一往无前的缭绕感。

所以，朋友告诉我，她昨儿47岁了，我都没醒过味来——总觉得，她好像还小呢。

就像，老以为听她歌的人，都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