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央视新闻
今天,来看一个故事!“朗读者”是自幼患有听力障碍的杨乃斌,从无法说出一个词汇,到顺利完成大学学业,16年,5840天,34560个学时,他的学习生涯,全部都有“同桌妈妈”陶艳波陪伴。乃斌朗读着致母亲的散文《不为什么》,稍显含混的声音背后,是旁人无法想象的艰辛,是与命运抗争带来的感动,更是一位母亲创造的奇迹。还有一周就是妇女节,也以此向“为母则刚”的女性致敬。
△杨乃斌在《朗读者》节目
《不为什么》
(有删节)作者/冰心
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到底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颊,抵住我的前额,温柔地,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孩子!”
小朋友!我不信世界上还有人能说出这句话!“不为什么”这四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何等刚决,何等无回旋!
她的爱是不附带任何条件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她的孩子。
天上的星辰,骤雨般落在大海上,嗤嗤繁响。海波如山一般汹涌,一切楼屋都在地上旋转,天如同一张蓝纸卷了起来。树叶子满空飞舞,鸟儿归巢,走兽躲到它的洞穴。万象纷乱中,只要我能寻到她,投到她的怀里……天地一切都信她!
她对我的爱,不因着万物毁灭而更变!
《妈妈,感谢“同桌的你”》
口述/杨乃斌
我叫杨乃斌,父母给我取名“斌”,是希望我能文能武、文武双全——像很多家庭一样,我的诞生承载着父母关于美好生活最完美的向往。然而,命运于我,似乎更钟情南辕北辙的玩笑。
因为当时只有几个月大,关于1993年冬天那场没脚20多厘米深的大雪,我没有任何记忆,也无从知晓父母是如何抱着我在齐齐哈尔老家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里,跌跌撞撞地从医院回到家。
△童年杨乃斌
庆大霉素药物中毒,左耳95分贝、右耳105分贝的重度神经性耳聋——两个月前的一场感冒发烧,千分之一的过敏概率就这样砸在了我的头上。
从那以后,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时候,爸爸每次从远在秦皇岛的单位回到齐齐哈尔老家,看到背对门口玩玩具的我,总会特意大声地喊:“儿子,爸爸回来了”,还故意把厚重的大皮鞋狠狠地扔在地板上。可我没有任何反应。无奈的他常常因此默默地掩面坐在门口哭泣。
这些,都是后来妈妈讲给别人听时我才知道的,她说自己当时的感受“就像天崩地裂”。
小时候,我去过的城市很多,北京、上海、南京、长沙、广州、重庆……为了给我治病,父母带着我跑遍了全国各地十几家知名大医院,但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变成了一个“耳神经坏死”的孩子。
“快教孩子学唇语吧,再这样跑来跑去就把孩子耽误了。”北京一位好心的医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孩子的最佳语言期为0—7岁,之后,声带将会发生变化,再怎么训练也就无效了,孩子很可能一辈子无法说话。
“我怎么能让儿子一辈子比比划划地活着?”只身一人到北京学习唇语前,妈妈辞掉工作。当时她的领导劝她:大学毕业分配个好工作不容易,现在孩子已经是这样了,万一你的努力也没什么成效……你是不是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得失。
那天晚上,之前从不写日记的妈妈在笔记本的扉页上郑重地写下一句话:“教育乃斌是我终身的职责。”
如今,杨乃斌已经完全能与人正常交流。怎样能让一个听不到声音的孩子,全凭看人口型学会说话?陶艳波边回忆边演示:“我事先准备一些小卡片,把要教孩子说的话分别写在我的手上和卡片上,然后拿一个小板凳坐在地上,让乃斌坐在高一点的凳子上,以便我们俩的口唇保持在同一个高度,再把他的一只小手放在我的脖子下面,感受我说话的时候声带是如何震动的,再让他看着我的口唇是怎样发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