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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于不同人,邪典电影都是有保鲜期的

每日豆瓣  · 公众号  · 生活  · 2017-06-20 08:01

正文

本文作者为豆瓣网友@恶魔的步调



《大话西游》里说,“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但一万年毕竟太短,那只是宇宙的朝夕……而像其它所有事物一样,邪典电影也是有保鲜期的。但装它的罐头是人。不同的人于是就有了不同的保鲜期——

《星球大战》与《2001:太空漫游》:谁的原力扭转乾坤


1. 


《2001:太空漫游》是邪典还是圣典?


《星球大战》是正典还是邪典?


很多人觉得邪典电影的概念不可言说,那是因为他们从未正视过自身迷恋上某些特定作品的因由:比如,“我们可能是某一类特定的变态”——而不是“这部电影相比其它(同类)电影,更特别,非常先锋,不明所以的厉害,所以才邪典”——“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从来都不是邪典电影的评判标准,自分自身才是。


但为了形成某一现象,又不是一己之力所能办到的。


不同观众,不同的经历、阅历、职业、喜好,能造就一千个哈姆雷特,而某些拥有强大内核的作品则会选择它们自己的观众,甚至选择它们自己的莎士比亚。


是的,这让邪典电影在私属性以外,又拥有非常强烈的集群性:不是你一个人变态,是你们一群人!——而这便是“Cult”之真意——作品本身的强大感染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找到了自己表达(宣泄)的河道。


在野性的召唤下,这种类似某些动物或在动物生长的某一阶段、或在一定外界条件下所形成的高度群集习性的爱好者集群,或者洪水猛兽,又会因为不同作品招致分化,这同时也意味着,甚至在不同群间——即便它们的野性极为接近——都会存在不同的邪典认同:有些可能也是喜欢的,但只是不“那么的”喜欢罢了。


对于邪典爱好者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个“求异存同”的过程——在所有的异类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同伴——如果能找到跟自己一样的变态、神经质、或脑残,你说惊喜不惊喜?


所以,你能确信就没有一两个“暮光之城”或“五十度的灰”的狂热崇拜团体?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他们的邪典啊——这对他们自己和外人而言都是惊喜,但大家谁也不碍着谁,狂欢着自己的狂欢,这便是“Cult”的界定点——分水岭外的不是花痴就是足球流氓;不过,“暮光之城”或“五十度的灰”本身可能就是花痴或足球流氓,但它们所涉及的吸血鬼文化和SM文化毋庸置疑是入典的。


这个集群有排外性毫无疑问,但进入门槛在于自己的品性喜好而非他人定下的硬性的条条框框;这种自发性对一般众安利无效的常态负责,因为只有深入骨髓的喜欢才能生成所谓的邪典认同,而这是不能强加于人或被强加的,这甚至不是你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力,而是你携同人文环境共同演化的结果。


当然也并非完全无关他人,如果安利之人跟邪典本身一样有感染力——要说邪典是自然现象,那这些人就是机械降神或癌症,是的,你的突变,你的二次进化,你的升仙,他们厥功甚伟,他们是夜空中的星星点点,是被压在古代植物身上的地壳重量,但你就是你,你只是觉醒了。


总而言之,有一千个电影爱好者,便有一千种邪典认同。


但别慌,在另外一千个人当中,你可以找到一个同类。



2. 


豆瓣时间新近推出的专栏《邪典电影本纪》,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作品本身的“普世性”,以编年史的形式来推介了50部带有邪典性质的影片。


在《2001:太空漫游》单元,作者常江开篇便道:“将斯坦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归入邪典电影之列,必然会是一个不无争议的举动。”他引用斯皮尔伯格的话语将《2001:太空漫游》称之为科幻电影历史上的“The Big Bang”,他说,它让“主流与非主流、中心与边缘、正统与反叛,统统都没了意义”,它的“邪典身份并非来自其内容或形式上的‘非主流’”,而在于其“对外太空探索的精准呈现和对声画蒙太奇法则的破坏性/创造性运用”以及内容上的“神秘主义”营造等等而成就的“科幻圣经”地位。


撰写《星球大战》单元的伦敦客David House说:“在很久很久之前,银河系的某个角落,《星球大战》曾是一个‘邪典’现象……《星球大战》衍生出的“邪典”式的庞大追随者数量,是影史上鲜有其他影片能够企及的。”但又像导读中所说的,“‘星战’与超级英雄都曾是‘邪典’,然而通过衍生商品消费,‘邪典’被主流收编”。


以上,我们可以显而意见地看到邪典的定义所受的时代限制:它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特征或特性的,是那个时代的代表性物件或标志,但它也可能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也不会恒久不变……而足够经典的邪典元素或符号,就像吸血鬼,打个比方,它原本是件艺术品,有机会成为古董和永恒,但现在,不是它降伏别人,而是它的妥协让它更多的只是廉价商品,就像不同口味的薯片,或十年换了十代随时都可能被淘汰又随时会被赋予细微形态差别外观的苹果手机。


时间性造就的历史性,本来并不适合放到自然物上——毕竟邪典电影虽然有着某种自然物的野生属性,但它并非全然是自然物。


感性的自然物没有历史性,是因为时间不属于它的本质规定。但作品,特别是邪典电影(就像有机会经由时间发展成古董的工艺品一样)则不然,它们是一种来源于人的衍生物——时间对于自然物是自身独立的,对于人则不同。


虽然邪典电影并不像如人的本质属性那样,并不完全不受来自外部“命运”的赋形或去形——因为人文环境可以视为它的自然环境。


但它也不是必须自己形成自己的本质属性的事物——这也正是之前一直在强调的它与人的依存性——一个巴掌拍不响;另一方面,毋宁说,它是不定形的,需要极大的压力才能让碳展现出钻石的质感。


这种不定性的形态呈现,使它的时间性即构成为它之所以存在的本质方式的命运:即前述其与人的协同性。邪典之作为邪典的形态,即是一种经时间检验的与人共同存的命运。


为事物存在之外再得测量尺度的时间性,因为对人的影响而造成对邪典性本身连带的影响,并不该成为其历史性。当且仅当邪典本身作为命运生成之过程时,它的时间性才是它的历史性。


所以我们说,《星球大战》的邪典之名,是有它的时间性的,但它受时代局限,并不具备历史性。换句话说,在当下,我们可以否认它的邪典性。它完全变成了一个主流的事物。


而《2001:太空漫游》则像是陈酒,经过不同阶段的酝酿,某种日益浓厚的属性被释放出来,而且看似没有尽头。


就像是《加勒比海盗》中的海盗法典,海盗们并不会真的按法典办事,因为那些条文其实更像是某种指导,而这些指导,在《2001:太空漫游》,非常罕见地,是作用于后续的创作者(制造出更多子类别的邪典可能性的创作者),而非更宽广意义上的普通信众——但这一小掇的创造爱好者确实引发了不可限量的影响力。而且像前面说的,这种影响力看似还未到尽头。


所以我们认为,《2001:太空漫游》是具备邪典历史性的,即便是搁现在,即便它更多的是作用于其中极小一部分团体,而对于普通崇拜者们来说(甚至邪典爱好者中的绝大多数),去了解它更多的可能只是盛名之下的参与行为——一种当你失眠的时候的最佳催眠首选。


所谓经典,就是能承受的住时间考验,十年以上,仍然陆续有人用惊奇的眼神声称自己发现了它。而邪典则是更为挑剔的存在,因为它还必须保持不变的特质,不被同化,并带来一波接一波的启示。


所以,现在还有没有新生的邪典文化?在某个时间区间内,就像当年的《2001:太空漫游》或《星球大战》,也有像《卡罗尔》或《鬼书》这样的并不单单就作品本身而论而更多的是作用于观众自身引发的邪典现象。但十年后,它们引发的邪典行为还会不会存在?


相互独立的邪典事件是永远存在的,但能不能留存下来,融入一条装满复杂有机体的交错纵横运河,则是时间要考虑的事。


说回来,如果这个世界上邪典电影是只属于一部电影的专属名词的话,那就只有《洛基恐怖秀》了。


就像为《邪典电影本纪》作序的谢飞导演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亲临的午夜场盛况——如今,它仍持续上演着。而且看似永不谢幕。



3. 


一千个电影爱好者,便有一千种邪典认同,那么,对我而言,邪典电影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容我借残酷戏剧的首倡者翁托南·阿铎对来自巴厘岛的戏剧的观察道出一二:


巴厘岛剧团的第一场演出是由舞蹈、歌咏、哑剧、音乐构成的,我们欧洲人所熟悉的心理剧成分,却出奇的少。它以幻觉和恐惧,将戏剧重新带回一种自主而纯净的创作层次。


简而言之,对我来说,邪典电影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巴厘岛戏剧。


毫无疑问,它是一种孤岛文化(Cultural Island)对主流文化造成的文化冲击(Culture Shock)。


这是一种……地域性的认知震撼,这是一种比喻,但也可以是一种现实——它使我们沉湎于不一而足的陌生化、疏离感情境而不可自拔,我们的机体失去代偿,我们的组织缺血缺氧,我们的神经/体液因子失调,直至休克。


如果阿铎还活着,他可能会这么去描述《洛基恐怖秀》,这部在他死后超过四分之一世纪才上映的影片,邪典中的邪典:


这部电影使我们几乎无法正面招架,它给我们的丰盛印象排山倒海而来。它所使用的语言,我们已不得其门而入。无法找出头绪,无法制服这头怪兽,令我们心生挫折——即使把眼睛靠近屏幕,也无法看清——却更增加了这部影片的魅力。


阿铎会说,它使我们日常的观影体验顿失依据。


是的,绝大多数人会根本否定它的存在价值,直至它最终被证明是一场针对绝大多数的先验性展示;但对特定群体而言,它却是最为纯净的存在,自始至终。


它具有一种最具震撼力、最不可思议的艺术形式,一种神秘的甚至不可名状的审美。那是一条通过直接在心灵中开凿的奇特深井,让所有的感官喷薄而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见钟情,按照波兰诗人辛波丝卡的说法: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就是他们——你和你的邪典电影的关系,只有你和它同时存在时,它才具备自身的意义,它完善你,它寄生于你,又赋予你新的维度,而你让它的存在得以感知,还有更妙的,你可能被它所引导,从而创造出更美妙的存在。


每一个邪典行为,都包含着大量的仪式动作,圈外的人无法参透,而圈内的人视为呼吸——每一部邪典电影,都是一颗潜在的星球,孕育出某种特定成份的空气,它包容思想,捕捉思想,并将其中某种成分导入你身体错综复杂而精准的血管网络,在那里跟你的血液结合在一块,每每在某个特定的关节或器官便分离、释放,让你倾刻迷失于因这个令人不安的组合在外在、内在感官各个方向的探索而形成的自我认知所构建的短暂的随时水解的谜之高厦中。


所以,邪典是什么?


对我来说嘛,这就像是一种作用于想象的催化剂。


它让你迄今为止所有的认知认识在六度分离的网络中得到联系、总结……具体是种怎样的感受呢?是一种让你持续不断陷入与自己心爱的事物偶遇的体验。


所以,我需要什么样的邪典?


对我来说,且仅于我而言——但又不仅限于我,我希望——举个例子,《闪灵》和《THX 1138》会是我的邪典,但这也不妨碍库布里克和卢卡斯的粉丝们疯狂爱着他们心目中的《闪灵》和《THX 1138》,他们心中的邪典杰作,《2001:太空漫游》和《星球大战》。


所以,你们的灵魂需要怎样的邪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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