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年底休假的时候。
我和朋友也早已商量好,今年仍然不回家,一起报一个旅游团,去腾山好好的玩一下。
结果我在腾山旅游的时候却脱了团,不小心掉到了一个荒郊野外的井里。
井底全是淤泥,井壁很滑,我爬了半天没爬上去,赶紧打电话给朋友,让他来救援我,随后,我在井下歇息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井底还有一只青蛙,我看了看它,黑褐色的皮肤,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几乎和井底的淤泥融在一起,我差点没发现。
“你好。”
它突然说话了,夹杂着一些口音,在几分钟之后,我确认了是它在说话。
我有些吃惊:“你是什么?”
“我是井底之蛙。”它答道。
我听后放下心来:“哦。”
等等,关注点好像不太对,相比于它是什么,更奇怪的应该是它为什么会说话才对吧。
“你为什么会说话?”
它蹦到我身边:“我本来就会说话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本能还是觉得有些膈应,和它拉远了点距离:
“怎么就不奇怪?一只青蛙,怎么就本来会说话了?”
“我很久以前是人,所以我当然会说话,我还会算数来着。”
现在又有点奇怪了,既然它是人,即使自己现在的形态是青蛙,也不会自称井底之蛙的吧?不过我也没时间想这么多,眼前这只会说话的青蛙已经让我来了极大的兴趣,我搓了搓手指,问道:
“哟,你还会算数?那你算算一加一等于多少?”
他思考了两分钟,复问道:“加几来着?”
我再次重复:“+1。”
他开始算了起来,过了一会,它雀跃道:“我算出来了,等于三。”
我忍不住笑了,它自称的果然没错,它果然是井底之蛙,先不说它现在的形态确实是一只青蛙,即便它真的曾是人,它的大脑现在可能也已经因为长期缺乏思考与见识腐朽成人中的井底之蛙了,但我不忍心告诉它。
“答对了。”
它满脸得意:“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恭维道。
“你眼前戴的什么?”它好奇的问我。
我扶了扶我眼前早已烂大街的黑框眼镜,道:“眼镜。”
“好看,是洋人的玩意吗?”
“洋人的玩意?”
洋人的玩意?现在哪还有叫外国人洋人的?拉倒吧,大清都亡了。
我愣了楞,问它:你在这多久了?
它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应该很久了。”
它突然变得凝重,我感觉它似乎有点伤心,我岔开话题,反正时间还早,我就再和它多聊聊。
“行吧,我相信你以前是人了,不过你怎么会变成青蛙的?
我停顿了一下。
“总不能是哪个老巫婆或是老道给你施法了吧?”
“确实有个道士给我施法了。”
我有点楞:“为什么?”
它又继续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它停顿了一下。
“我和妻子很早以前成亲,那时候,我们确实是村里恩爱的典范,可是,天公不作美,我们一直生不出孩子,我们着急的很,后来终于生出了孩子,还接连两个,那两个娃啊,模样实在是俊俏的很,又聪明伶俐。”
我注意到它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舒缓欢愉。
“可是后来,没过几年,我妻子就病死了,她临死前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长大,我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处境实在是有点艰难,那年又逢上闹饥荒,家里急需用钱,我看到我那两个孩子饿的皮包骨一般心痛难忍,后来,我碰到一个老道,他说有一种香料比较值钱,但是必须要变成青蛙才能制出来,但是变成青蛙之后就不能再变回来,不过寿命会延长,问我愿不愿意变青蛙,承诺说,如果我愿意变成青蛙来为他做香料,他就给我们家足够的钱。”
我连忙问道:“然后你就决定变青蛙了?为了确保全家人能活下去?”
它点点头:“是的。”
我突然对它有了一些敬意。
“你对你孩子真好。”
它摆摆手,说道:
“你父母对你不好吗?”
我一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我少年时候,有一次半夜三点从梦中醒来,发现父母已经外出忙农活了,而我的早饭被热在炕上。
我陷入了沉默,一会后,又对所谓的香料好奇了起来:
“什么香料,能不能给我看看?”
它摇了摇头,说道:
“老道死了之后我就没做了,我现在老了,身体不好,再做那个对身体损害太大了。”
我有点失望,又问它:“你为什么会在这?”
“老道带我来的,他让我在这里做香料,也不准我出去。”
“你家人知道这些事情吗?后来你家人来看过我吗?”
它点点头:“看过几次。”
“你后来一直没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