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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茧房时代:偏见、撕裂与群氓

改变自己  · 公众号  · 学习  · 2021-05-06 17:00

正文




彭萦        改变自己主创
创业者 | 品牌人 | 性格分析师

互联网曾给我们制造了一个信息海洋,但如今的算法却编织了一个个信息茧房。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每个人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然而,这种舒适终将付出沉重的代价:偏见、撕裂与群氓。


信息茧房时代:偏见、撕裂与群氓

作者:清和社长
来源:智本社(ID:zhibenshe0-1)

「就在此时此刻,东西方意识形态的对立使全世界陷入了恐慌之中,地球上每一个角落的人们都背负着各自的历史积怨……即使这无穷尽的对抗中有一些似乎的确是基于现实的利益冲突,我们仍怀疑,大部分对抗是幻想中的恐惧的产物。然而,虚构的恐惧能够造成真实的痛苦。」

现代个性心理学创始人高尔顿·威拉德·奥尔波特教授以这段话开启了他的著作《偏见的本质》。这本书诞生于意识形态激烈对抗的 50 年代。六七十年过去了,人们的偏见与对抗更少了吗?

互联网曾给我们制造了一个信息海洋,但如今的算法却编织了一个个信息茧房。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每个人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宛如回音壁一样不断地重复那些悦耳的声音。然而,这种舒适终将付出沉重的代价:偏见、撕裂与群氓。

本文探讨信息茧房、人类认知与自由市场的关系。

本文逻辑

一、偏见与傲慢

二、撕裂与群氓

三、逻辑与生意


  1. 傲慢与偏见

昨天晚上,我与女儿误入了一家鞋店。店里正播放着音乐,女儿疑惑地问:爸爸,这是什么歌曲,好奇怪哦?

女儿的疑惑让我意识到,她似乎处于自己的音乐茧房之中。女儿辅修了声乐,对音乐会敏感一些,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音乐。那首歌我也没有听过,但我知道,这类歌曲在一些商店、汽车里颇为流行。

2006 年哈佛大学凯斯·桑斯坦在他的《信息乌托邦》中提出了信息茧房的概念。桑斯坦指出,在信息传播中,公众所接触的信息是有限的,会选择自己愉悦的信息,久而久之,会将自身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

其实,世界之大,信息无穷,考虑到处理信息的成本与风险,人们倾向于待在认知的舒适区。这是一种自我编织的茧房。这种茧房并不可怕,因为自由竞争的压力会迫使人们走出舒适区,懒惰者、安逸者被惩罚、被淘汰。

真正需要警惕的是他人编织的信息茧房。

在古代,每一个村落都是独立的信息孤岛。村落之间除了官道外没有通行的道路,临界区域遍布高山、密林及河流,野兽出没,山匪当道。这是天然的信息茧房吗?

将古代村落沦为信息茧房的并非野兽而是君王。古代经济的主要生产方式是农业计划经济,中国是小农计划,欧洲是城邦计划。计划经济特点是稳定输出与计划配给。其前提是权力集中,统一指令,信息封闭,控制言行。古代君主不允许村民随意迁徙,打探信息,生在村里,死在村里,让本地的礼教、习俗构成的权威信用体系控制村民的言行。


随着文字、纸张、印刷、电报电视的问世,知识精英逐渐掌握了信息茧房的控制权。世纪之交,互联网打破信息孤岛,逆袭知识精英。如今,技术精英借助算法悄无声息地夺权,给每一个人都量身订做了一个信息茧房。


美国反科技狂人希尔多·卡辛斯基曾在《工业社会及其未来》一文发出警告:工业化时代的人类,如果不是直接被高智能化的机器控制,就是被机器背后的少数精英所控制。


在算法时代,你以为自己拥抱了知识的海洋,其实你看到的信息只是你想看到的,技术精英想给你看到的。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回音壁中反复地收听那悦耳的音符。


然而,这种舒适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认知黑洞。信息、方法论与智慧存在关联关系。信息是方法论的原材料,方法论很重要,但不是决定性的。在信息茧房中,人们即便可以获得很多想要的信息,经过科学方法加工,也很难输出真正的智慧。


所谓真正的智慧,是指自然规律、人的行为规律以及思辨哲学。掌握规律靠什么?靠抽象逻辑。如何获得抽象逻辑?


数学就是一种抽象逻辑。自然科学依靠数学论证建立,现代医学的可靠性建立在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试验之上。在大数据时代,实证方法越来越流行,数据越多,研究越充分。这就是英国哲学家波普尔的证伪主义。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能力通过数学方法来建立抽象逻辑。普通人只能使用经验归纳法来认识事物。这是一种成本最低的方法。比如,把家里养的动物归纳为家禽(家畜),野外跑的动物归纳为野兽。


但是,这也是一种极容易犯错的认识方法。比如,家养的狗跑到野外去了,是家禽还是野兽?为什么经验归纳法容易犯错?原因是经验归纳法容易建立形式逻辑,而不是抽象逻辑。


比如,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等于两个苹果。这是形式逻辑。一加一等于二,这是抽象逻辑。古代人看到太阳每天东升西落,认为太阳围绕地球转。这也是形式逻辑。


形式逻辑与信息茧房有什么关系?形式逻辑是不是信息不充分导致的?信息是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不管是定量分析还是定性分析,都不可能获得充分的信息。形式逻辑的错误更多源自信息源被控制,即信息茧房。


比如,你从小到大看到的天鹅是白天鹅,那么你容易将白天鹅等同于天鹅。这就是形式逻辑。如果你哪天看到了一只黑天鹅,那么你的思想可能要遭遇一场黑天鹅。当黑白天鹅都看过了,你才不容易陷入颜色的形式逻辑,从更本质的角度认识天鹅。但是,很不幸的是,黑天鹅全被我宰了。这就人为地制造了幸存者偏差


在古代,每个国家、每个村落都是一个个信息茧房,人们在回音壁中不论怎样折腾都不可能建立抽象逻辑,不可能催生现代科学与制度。古代中国一次次地打破信息茧房,又一次次地重建信息茧房,而且茧房越来越牢固,最终与现代化渐行渐远。


其实,只要信息是自然流动的,即使存在信息不对称,人也可以在经验基础上建立抽象逻辑。这就是德国哲学家康德的先验认识论。经济学家米塞斯用先验来解释奥派的方法论。先验,其实是在经验基础上的抽象逻辑。


比如,在自由市场中,价格上升,需求减少。需求定律,可以通过数学论证,也可以通过从经验中抽离出来形成抽象逻辑。


科学家普遍反对定性、经验及先验,推崇数学实证。后者更具可靠性,但是实证的假设,就是依靠先验得来的。


如果假设上犯了形式逻辑的错误,实证研究也无法得出正确的结果,如新古典政治经济学中的完全市场理论。很多不具备先验能力的经济学家、科学家,能够建立复杂的数学模型,但结果可能是错的,或者毫无价值的。当今世界,出色的数学家、统计学家很多,但是富有智慧的科学家、经济学家极少。


所以,关键问题不是定性或定量,不是证伪主义或先验认识论,而是如何建立抽象逻辑。无法建立抽象逻辑的关键,不是信息不充分,而是人为设置的信息茧房。在信息茧房中,人即便可以获得特定的丰富的知识,也难以建立抽象逻辑。有些人纵然满腹经纶、博闻强识,也只是个愚不可及的老朽。中国古代不乏翁同龢这样的帝师与大儒,但他们因为缺乏思辨哲学与智慧,无法将中国引入现代化。


在信息茧房中,形式逻辑占据统治地位,偏见盛行,盲目自信。古代地球人以地球为宇宙的中心,生活在自己的茧房中。玛雅人、印度人、罗马人、东亚人均以自己为地球的中心。他们建立了形式逻辑的知识,比如所谓的国学、西方经济学、东方心理学。真正的知识是抽象逻辑的知识,是没有国别、种族、民族之分的。不可能出现西方的质能方程式,亦或是东方的需求定律。


在瑞士伯尔尼的一次统计学会议上,当一个年轻人说到经济学自然规律时,德国学者施穆勒打断他说:先生,并不存在任何的经济学自然规律。


年轻人反问:先生,你知道伯尔尼哪里有吃饭不用付钱的餐馆吗?


施穆勒很不高兴地说:没有,倒是有便宜的。


这位年轻人就是帕累托。


帕累托探索的是经济的一般规律,而德国施穆勒领导的历史学派是典型的形式逻辑学说,它建立在德国特殊论之上,最终导向了希特勒领导的纳粹运动。


信息茧房促使逻辑形式化,思维简单化,认知标签化,理论特殊化,导致人愈加封闭、自我、无知、偏执、傲慢、群氓。


这是一个更加不稳定的世界。一个个舒适的信息茧房里,暗藏着一股股盲目的社会洪流。



  2.撕裂与群氓


在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中,统治者猪给动物们确立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动物主义原则:四条腿好,两条腿坏

仅用腿的数量来判断好与坏,动物们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分辨敌我,将两条腿的(主要指人,庄园主)打入深渊。每当革命的关键时刻,羊都会在动物们的耳边念叨这个原则,动物们听到后立即就站在了猪这一边。

鸡鸭鹅不也是两条腿吗?没办法,鸡第一个被歧视,猪将鸡蛋拿去出口换农具。后来,所有动物一律平等的原则后面,加了一句话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拿破仑(领袖猪)摆平了政敌斯诺鲍后,动物庄园的口号变成了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最后,六个庄园主和六头猪在屋里打牌。外面的众生灵从猪瞅到人,又从人瞅到猪,再从猪瞅到人;不过他们已然区分不出谁是猪,谁是人了。

在信息茧房中,形式逻辑战胜抽象逻辑,标签替代思考,偏执引起群氓。腿的数量,就是一种形式逻辑。这种形式逻辑成为了好与坏的标准。两腿的就是坏蛋,这就是贴标签、扣帽子。


缺乏抽象逻辑的人容易服从于一种哲学。米塞斯在《人的行为》中揭示了这种哲学的逻辑问题。它认为主观服从于客观,真理源自现实而非逻辑,进而推导出生产力决定论、劳动价值论、身份决定论、立场决定论、动机决定论、历史决定论。


服从于这种哲学的人,谈历史,使用的是盖棺定论;谈现实,强调存在即合理;谈国家,但不思考何为国家。他们不问是非,用折中主义掩盖错误;不知对错,用屁股决定脑袋。在公正面前,将妥协视为艺术,将守正视为愚蠢,将标签视为标准,将立场视为正义。总之,大即原罪,资本家等于罪犯,反对我的人一律是卖国贼、汉奸和资本家的狗腿子。


美国有一位黑人经济学家叫沃尔特·威廉姆斯,2020 年 12 月 1 日刚刚去世,享年 84 岁。他在博士论文《低收入市场》指出,最低工资法对低技术工人不利,尤其是美国黑人。该法律表面上看保护了低收入工人,实际却增加了他们的失业率。如果市场的真实工资低于最低工资,那么企业主就会选择用机器替代,亦或以较高工资雇佣一名更高效率的工人替代两名低收入工人。


威廉姆斯早在 60 年代就指出,民主党政府的福利政策摧毁了美国黑人社会及家庭,使得黑人更加贫穷。后来的事实正如威廉姆斯所料,福利政策导致黑人单亲家庭暴增,大量黑人没有受到好的家庭教育而穷困潦倒,黑人犯罪率激增。


但是,黑人根本不相信威廉姆斯,甚至大骂他为种族的叛徒。与威廉姆斯遭遇同样对待的是另外一名黑人经济学家托马斯·索维尔。他支持威廉姆斯的观点:黑人家庭挺过了数个世纪的奴隶制、数代人的种族隔离,但是,随着自由派(美国左派)所主张的福利国家的扩张,这些家庭已经瓦解。


黑人经济学家不多,这两位都被美国黑人群体列入黑奸。索维尔说过一句话:经济学的第一课是稀缺性: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完全满足所有人的愿望。而政治学的第一课,则是无视经济学的第一课。


美国黑人遭遇了民主党政策祸害,难道他们不会觉醒吗?


在信息茧房中,思想市场的惩罚机制不一定有效。即便错误的认知酿成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他们未必能够意识到恶之根源。最近一名大学生自杀,从遗书来看,这位学生至死也不知是什么导致其自绝于世。


信息茧房就像一个劫匪,里面的人容易患上斯德哥尔摩症。人在茧房的时间越长,沉没成本就越大。即便哪天三观受到暴击,也不愿意承认和醒来。因为醒来的成本太高、代价太大,心理上接受不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是这个道理。相反,他们会劝你好好配合劫匪才是唯一的生路。



美国黑人吃福利吃上了瘾,有些人知道福利破坏了他们的家庭,导致他们变得懒惰和无能。黑人进入了一个向下的螺旋。但是,他们不愿意回头,黑命贵运动还会重演。


这种福利制度其实利用和放纵了人性之恶。作为规则的制定者,民主党还要给反对者贴上标签、扣上帽子——种族歧视。


在信息茧房中,有些人不喜欢逻辑,只啃食爽文;不愿意思考,只跟随意见领袖;不是在阅读,只是在取悦和麻痹自己。


德国大众传媒学家伊丽莎白·诺埃尔·诺伊曼提出一种理论叫沉默的螺旋理论。她指出,人们越沉默,特定的看法就会得到强化,越多的人屈于群体压力而加入其中,从而形成一股向下的洪流。


在信息茧房时代,这股股洪流可能引发一场场群氓运动。他们跟风、盲从、焦虑、易怒、狂热、纵欲,拒绝思考及放纵暴力,缺乏独立意识与思辨能力,在追求集体灵魂中迷失,在追逐公共利益中窃取私利。群体心理学的创始人古斯塔夫·勒庞在《群氓心理学》中指出:深谙其道的演说家在面对群氓的演说中常常利用这些特征。


桑斯坦警示:一些国家就由于这个原因走向灾难。对于生活在信息茧房的领导人和其他人而言,这是一个温暖、友好的地方。但是,重大的错误就是舒适的代价。对于私人和公共机构而言,茧房可能变成公众一种可怕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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