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旁经过,这些车的车窗都不透明,雨水击打在反光的汽车外壳上,溅起浅浅的水花。其中一辆车稍微有些歪斜,摇摇欲坠,像快要掉进沟里似的,而沟里的泥水正在肆意翻滚奔腾。梅肯并没有放慢车速。
“你从来都不会安慰人,梅肯。”莎拉说。
“亲爱的,我就是在安慰你啊。”
“你只是在延续之前的那套活法,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你的那些小规矩,那些让人难受的习惯。你根本不能让我过得舒心。”
“我不也需要安慰吗?”梅肯问,“你不是一个人,莎拉。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只有你自己失去了什么。”
“好吧,但我有时就是这么觉得的。”莎拉说。
他们俩沉默了一会儿。路中间的一个大水坑似乎撞到了车子底部,整辆车被猛地撞向右边。梅肯的脚在刹车上缓慢地一踩一放,又接着往前开。
“就拿这场雨来说,”莎拉说,“你明知下雨会让我紧张。等雨停了再走有什么坏处?你本可以表现得更关心我。你本可以告诉我,这个问题我们一起面对。”
梅肯眯着眼,想透过挡风玻璃往前看,哗哗直流的雨水让挡风玻璃变得如大理石般纹路杂乱。他说:“我有自己的方式,莎拉。你明明知道我开车有自己的套路。”
“你和你的那堆套路!”
“况且,”他继续说道,“假如你真觉得人生没有任何意义,那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一阵暴风雨会让你那么紧张。”
莎拉重重地靠在座椅上。
“你看看那边!”他说,“那家人的停车场里,一间活动房被雨水从这头冲到了那头。”
“梅肯,我想离婚。”莎拉突然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