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昏暗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床上。小琳在床上来回翻身，母亲看小琳无法入睡，亲切地说：“孩子，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妈妈，明天是我六岁生日，能给我买一件漂亮的衣服吗？”
“孩子，你爸爸年底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小琳有些沮丧，没有再说话。她闭上眼睛，憧憬着年底爸爸给她带回来的漂亮衣服，最好是一条花边裙子，上面绣着蜜蜂或者蝴蝶。她又联想到同桌小丽，小丽有很多漂亮的裙子，有粉红花边、浅蓝的、火红的，裙子绣着蜜蜂、蝴蝶、花儿……其中有一条洁白的花边裙子非常漂亮，据说是小丽父亲从很远很远的外国带回来的。小琳不知道外国在什么地方，小丽说需要坐飞机才能到外国。小琳曾经问母亲是否坐过飞机，母亲回答没有，父亲也没有，但是父亲坐过火车，每年冬天，父亲都是坐火车回家。想到这点，她感到有点欣慰，因为小丽的父亲只坐过飞机，没有坐过火车。
母亲见女儿还没睡，责备道：“孩子，快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小琳天真地问：“妈妈，我家什么时候买一辆小汽车，小丽昨天和我说，她家又买了一辆小汽车，下午，我看到小丽的妈妈开着小汽车来接小丽呢。”
母亲没有回答。小琳脑海里浮现出那辆红色的小汽车，比班上男孩子的玩具汽车还漂亮呢，她很想跟小丽坐一次，但是似乎不大可能。想到每次放学，母亲都是用自行车把她载回家，她觉得自行车也不错，唯一不公平的是小丽家有两辆小汽车，而自家只有一辆自行车，至少家里也应该有两辆自行车吧。
小琳还想翻身，又怕母亲催她入睡，她只好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注视着窗户上透进的光线。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机械声，施工队又连夜施工了，她对这些声音习以为常。她记得曾和小丽说过家对面的施工场地，小丽说她家周围没有施工产地，小丽家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公园，公园里建有许多小盒子式的房子，公园的草坪和树木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池塘里面还养着五颜六色的小鱼……
“好想看一看。”小琳想着，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孩子，你今天怎么了，明天还上学呢。”没想到母亲还没有睡。
“哦，小丽明天要走了，我想应该给她送点礼物。”
“去哪里？”
“外国！妈妈，外国远吗？如果不远我假期可以去看她。”
母亲保持沉默。小琳又想该给小丽送什么礼物呢，似乎小丽什么也不缺，小丽的东西都比她的好得多，想来想去，她发现没有什么礼物可送给小丽的，她只能再有问母亲：“妈妈，我该给小丽送什么呢？”
母亲继续保持沉默。她以为母亲睡着了，他把手伸过去摸摸母亲，发现母亲的枕头全湿了，她又摸了摸母亲的脸，母亲既然哭了。
母亲翻身背对着小丽，和蔼地说：“孩子，睡吧，我明天告诉你。”
“嗯！”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大概因为自己不听话，没好好睡觉母亲难过吧，她不敢再胡思乱想，终于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