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太虚伪了”：嘴上说坐飞机对气候有害，但仍选择飞机出行

原文作者：Alix Soliman

不久前发表的一项研究[1]显示，在对一所顶尖研究型大学开展的调查中，虽然绝大多数受访者都认同坐飞机会促进气候变化，但其中很多人——尤其是教授和博士生——仍常常坐飞机去参会。

飞行是人类参与的排放密集度最大的活动之一。2021年的一项研究[2]发现，截至目前，航空业在人类产生的全球变暖中占4%左右，2013年的另一项分析发现，在航空旅行导致的全球温室气体排放中，排名前10%的常旅客贡献了45%的排放。研究人员表示，机构和会议举办方应考虑其他选择来减少学术界的碳足迹。

“我们经常坐飞机，但我们又说不应该这么做，”这项最新研究的第一作者、伦敦大学学院的交通地理学者Jonas De Vos说，“我们太虚伪了。”

De Vos和他的同事利用社交账号和伦敦大学学院的通讯邮件给全校师生发了一份调查问卷。受访者需要填写一份关于旅行习惯的问卷，对17条关于参会的陈述进行同意度打分。团队分析了1116名博士生和科研与/或教学工作者的答复，并根据他们的学术旅行态度进行分类。

逾80%的受访者认同航空旅行对环境有害，但在2022年，逾35%的受访者坐飞机参加过至少一个会议。人数最多的一类为“非自愿乘客”，有294名受访者，也就是说，虽然他们更喜欢坐火车出行，但他们更经常坐飞机去参会。作者还发现，教授和博士生更喜欢线下会议，而且频繁去国外参会。教职和科研员工出行频率较低，而且经常坐火车去临近地区，女性受访者群体也符合这一特征。

“这是首次以这么直接的方式指出了人们的言行不一。”曾骑单车去波兰参会的德国弗赖堡大学政治科学家Sebastian Jäckle说。为获得更有代表性的样本，他建议在更多大学开展调查。

虽然调查问卷没有让受访者解释他们为何坐飞机去参会，De Vos认为因为研究人员担心错过展示科研成果并与潜在合作者建立人脉的机会。他说：“国际交流对于晋升和获得研究经费仍很重要。”

线下国际会议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化石燃料。比如，在2017年的北美放射学会年会上，2万多名科学家齐聚芝加哥，贡献了3.95万吨由飞行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3]。

多项研究对于坐飞机参会是否有助于科研人员实现学术成功结论不一。法国对6000名科学家开展的一项调查[4]发现，航空旅行和名为h指数的学术影响力指标之间为正相关，提示出行是职业生涯早期科研人员提高可见度以及资深科研人员保持可见度的方式。但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对705名学术人员开展的另一项调查[5]发现，航空旅行和学术成就之间无因果关系。

呼吁减少航空旅行的科学家也承认亲自参会的好处，很少有人希望航空旅行完全被禁止。Susann Görlinger联合创建的瑞士苏黎世非营利组织iilo旨在帮助组织和机构减少飞行排放。她建议机构推出碳预算，并根据需要与研究人员分享。她说：“仍处于职业积累期的人可以比他们的前辈多一点的预算。”

Görlinger说，会议主办方也应该提供更多选择，比如高质量的虚拟和混合会议，以及能坐火车去最近大城市参加的多中心会议。她说，提供有这些选项还能让经费有限以及需要照顾家庭的研究人员有更多的社交机会。

虽然个人可以做出更明智的出行选择，但整个学术文化需要改变才能减少该领域的碳足迹，Jäckle说，只要简历还是要求参加国际会议才能申请教授，个人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