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猎豹移动引荐之下,优胜者们前往中关村大街参访,以及腾讯、百度、京东、美团、小米、创新工场、36氪等顶尖企业。简子复第一次目睹那些搞得风风火火的中国创业项目,猎豹移动执行长傅盛亲自辅导这些优胜者,疾呼“要有狼性、要够快,台湾(创业者)速度还可以再快一点。”
当时一起入选“紫牛之星”台湾五强之一、现为“停车大声公”执行长的余致纬回忆,一行人初到北京,行程只有一周。办理手机门号时,所有人都选了最便宜的话费方案,只有简子复,办了费用较高的月租型方案,“那时我就知道,他是来真的!”
“有冲劲、有活力、又大器,”余致纬这样形容简子复。他回忆,考察完创业环境后,复盛询问创客们赴陆意愿,大多人委婉说:“我想清楚再过来”,只有简子复答:“我下个月就过来。”
这场洗礼结束,他没考虑太久,带着新台币30万(7.4万港币),决定去北京闯荡。只是,当时的他,想快也快不起来,原因是台湾有个牵挂:怀孕8个月的妻子。
2015年底,傅盛促他动身,他委婉告知,想在台湾陪妻子待产,傅盛劈头就说:“现在,你就该飞到北京!你们(台湾创业者)还真是小确幸啊,老婆产前你再飞回台湾就好啦!”简子复闻言,心中一凛:“这就是狼性。”
几经思索,简子复仍在台湾陪老婆生产后,才前往大陆发展。他笑称,自己“忽悠”了几个友人,营运长为他的大学同学、曾任职于西门子部门主管的钟育欣,技术长则找来曾任HTC软体(软件)开发工程师的林子昂,产品长则是5213电商网站担任电商营销总监的吴明光。四个平均年纪30岁的大男孩,带着全新的创业题目和台湾人的一股憨胆,纵身一跃,毅然投入中国的创业大潮。
“我带的钱只够活六个月,这半年如果没有融到资,公司就要倒闭。”简子复带着产后的妻子,抱着出生未满2个月的婴儿,在北京房价相对便宜的城南租屋。他们每天炒大锅菜,严加控管饭钱,每人每日必须低于人民币20元(约22港币)。若有友人邀约,就万般推托,“不太敢跟朋友出去吃饭,有次约在三里屯,一个汉堡就吃掉我100块人民币,我心想,这是我五天的饭钱啊!”简子复说。
他学算命迄今15年,经验告诉他,女性算命人口比男性高出许多,男女比约为3比7。其中,女性又以爱情问题谘询为最大宗。算了“上千条人命”的他,突然有了新灵感:“我每天都在帮人合八字,为什么不让程式来合?”
实际考察市场后,团队成员达成共识,将测手相的互联网服务,转型为专替女性打造的算命服务,产品定位为“白领女性的爱情救星”,命名“红鸾”。殊不知,这是一个巨大错误的开始。
“一开始做的事、写的文章都不接地气,非常痛苦,”这也难怪,四个台湾男生组成的团队,想攻占的目标却是大陆粉领市场。试错再试错,是创业前期该缴的学费。
“红鸾”原是取台湾人耳熟能详的“红鸾心动”之义,到了大陆,却不怎么让人心动。原来,念得出“鸾”字的使用者根本没几人,更别说要让人记得产品识别了。
简子复整整做了10场路演,发现产品名字不对劲,改名成“桃桃囍”,谐音“讨喜”。结果,这又是另一个悲剧:光是用简体字手机搜寻“囍”字,要连滑五页才找得到,产品常被念成“桃喜喜”。此外,在大陆,隔五年就形同换了一个世代;简子复生于1987年,对1990年后出生的族群做调查,发现没人知道“讨喜”一词。于是,团队将“囍”字再修正,成了“桃桃喜”。
就连路演,也得接地气。钟育欣回忆,当时团队仍以在台湾或美国的形式,尝试和投资人沟通,结果发现辛苦做的简报,和简报惯用的“用图片说话”和“用场景讲故事”模式,并不受投资人青睐。
他们到处请教创业导师,终于遇到一盏“明灯”,点出团队的盲点:大陆投资人看了太多图片和简报,每天都处于视觉疲惫状态,难以记忆所有团队。既然如此,不如以关键字代替图片,在30秒至1分钟之内清楚说明创业题目。透过一再修正,他们才做出符合大陆投资人需求的简报。
“什么产品都没有,我只有一份简报档,”简子复带着份简报,半年内疯狂参加了60多场路演。融资竞技场上,他遇过骗子(假投资人),还曾被怀疑是骗子。当创业题目遭到指指点点,台上的他,随时需要应变。
如果整个团队都没有出门参加路演,日子大半是这样过的:简子复忙着做简报,创业伙伴在旁边写程式,孩子哭闹不休,老婆忙着喂奶,简子复还得同时支援煮饭。“超级痛苦和拮据,但,我的伙伴接受这一切,”他感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