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胡聪 文/黄斌）“你体会过绝望到底，无人应援的感受吗？那段时光就像烙印，印在我胸口。”眼前这个说话倔强又略显成熟的小伙名叫乔松，1991年生，出生在安徽的他如今在西安打拼，每天穿梭在西安的各大小区，为业主装修新房，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他现在是一个装修队的包工头，也是路人眼中的农民工。
“农民工”这个称谓对于“90后”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如今来自农村的90后，他们不想和父辈一样在大城市赚了钱就回家，而是渴望在大城市扎稳脚跟，打拼出不同于上一代的新生活。
乔松16岁因家庭贫困辍学开始“闯天涯”。“父母让我坚持读完高中，我实在是觉得家里没钱，不想上学了”，乔松苦笑道。刚刚走入社会的他选择在亲戚的家具厂打工，那段记忆他至今难忘。“第一年我的工资只有200块钱！现在想都不敢想！”由于自己年龄小，什么也不会，开始只能从打杂学起，很辛苦但觉得很知足。
“父母本想让我学个汽修，觉得来钱快，可我还挺喜欢做家具的，就留了下来”。乔松说自己从小喜欢做手工，来到家具厂感觉很对路，看着师傅们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做出各种精美的家具，乔松很是羡慕。“开始图纸我也看不懂，所有家具的尺寸也掌握不了。自己学习提不起劲，做家具倒是很能下苦。”乔松学徒的日子，不懂就问，没事就在厂房里琢磨，经常为做好一个配件，跟自己较劲好几天，“那会也不觉得辛苦，就是觉得很好玩。”
随后的六年，这个倔强的小伙都在家具厂度过。他头脑灵活，学习能力强，无论是老板还是客户都很喜欢乔松。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之刚刚结婚成家，乔松突然意识到呆在小县城做家具工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银行存款，想着结婚时对妻子的承诺，他萌生了新的想法：出去闯！
“当时知道有亲戚在西安做装修，就想跟他们一起干。”乔松当时觉得自己有木工的手艺，干装修应该比较得心应手，可没想到初来西安就傻眼了：“我都不知道装修具体要干啥，全部得重新学。”刮腻子、铲墙皮、做瓦工……装修的各个工种乔松都学了个遍，经常一个人加班到深夜，回到家倒头就睡。“那会一个月能挣6000，比我在安徽挣钱多。” 初尝高薪的喜悦，让乔松干活更卖力了。为了多挣钱，他常常是接好几单活同时干，可没过多久，他就遭遇了自己的“职场危机”。
“突然有一天，腰疼得动不了，工友急忙送我去医院。”由于长期的高强度劳动，二十出头的乔松被确诊为中度腰椎间盘突出。“回老家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症状才有所缓解。”看着疼痛难忍的丈夫，乔松的妻子便铁定主意不让他回西安，为此二人大吵了一架。“她不让我再去西安，天天哭，可不去怎么办，得生活啊！”病没好利索，倔强的乔松便偷偷买了火车票回到西安。
回来后，乔松发现自己的腰伤已经干不了之前的重体力活了，“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得转型，跟着别人又累又苦，赚得还少。”不服输的乔松认准了装修行当，他想组建自己的装修队接活。“最开始亲戚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我。大伙都认为跟着别人干，拿到工钱走人挺好，没必要过多操心，可我不这样想。”
顶着压力，乔松说干就干。招到一帮工友后，又一个难题摆在乔松眼前。为了解决如何接到装修单的难题，他天天泡在各大小区拉生意。“心里非常慌，当时我一分钱收入也没有，还得养活大家。”那段时间乔松一天只吃一顿饭，有时连泡面也不舍得吃，发彩页、围着业主转，半个多月后才接了第一单。“真的是如释重负，至少能生活下去了。”
伴着口碑的积累，慢慢一单单的生意随之而来，这个不服输的90后露出久违的笑容，“终于工友们也转变了态度，本来只想跟着我试一试，没想到我真的可以。”
从单干到组建自己的装修团队，乔松说转变的不仅仅是身份，更多的是责任，为业主、为自己、还有身后那帮跟着自己干的兄弟们。操的心越来越多，受的苦更不计其数。乔松身体上的苦还能吃得消，可面对一些刁钻的业主，吃的苦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免不了因为工程问题，受到业主谩骂，也会有拖欠工钱的时候。”乔松坦言，尽管总会遇到很多状况，但所有的“麻烦”自己都要认真解决。不管对错在谁，让业主满意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乔松每天的工作都在围着工地转，每家的装修进度他都第一时间掌握。乔松也添置了小汽车，方便自己运输物料。“我一个月油钱就得花2000。”最近几个月正是装修旺季，乔松更忙碌了。
乔松的团队现在有12个人，装修所需的基本工种都备齐了，方便随时调配。一天工作结束，乔松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内，收拾房子、上上网，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这房子和老乡一起租的，先就这么凑活吧。”乔松说妻子孩子都在老家，一个人在西安常常会感到孤独，平常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爱好。
“孩子今年也5岁了，准备夏天把他们母子一起接过来。”乔松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打算让孩子在西安上小学，自己也再打拼几年安定下来，给妻儿一个真正的家。
最近两年各大装修公司日益崛起，给了像乔松这样的私人装修队不小的冲击，如今生意大不如前，让乔松很是苦恼。“现在的业主比较认装修公司，他们觉得我们没有保障、像打游击。”乔松说，个别装修队偷工减料、消极工作，让很多业主很失望，这也使得他们处境窘迫，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没办法大环境就是这样，我不会抱怨，人要往前看。”乔松说眼前的困难不足以压垮他，目前他正在和装修公司谈合作，希望通过多种渠道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机会。“公司的确是比我们更专业，有一套标准的装修流程，我得多取经。”乔松坦言，等自己有了钱，也想扩大规模，成立更专业的装修公司。
回首过往，乔松感触颇深，“时常想起年少的自己，所有经历让我更加坚强。”从最初一年收入200元，到如今年入15万，十年的时间见证了他平凡而又不凡的成长。作为一个90后，乔松认为就算别人觉得自己没有学历，就算别人将自己看低，但是只要好好干，靠自己的双手一定能创造幸福。
据统计，2016年新生代农民工已经占到了陕西省农民工的53.7%，乔松仅仅是他们中的一个缩影，执着、纠结、努力、失落……对于“90后”农民工来说，高速发展的西安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挑战，也给了他们实现梦想的广阔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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