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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雷管》,冲出安全区丨王子川×宫哲

文艺sao客  · 公众号  ·  · 2018-08-01 22:07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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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新京报记者 刘臻

新媒体编辑:报报

人物摄影:新京报记者 刘臻

剧照和花絮照摄影:李迅团队、石榴


鼓楼西剧场的咖啡店里,王子川和宫哲见面了。他俩合作的《雷管》不久前结束了演出,看过的观众评价:“炸了!”

采访前事先告知了他们有拍照需求,本以为他们会像其他人那样悉心装扮,但当他们准时出现时,T恤、短裤、拖鞋这些很符合他们个性的穿着标配,一下子又让人觉得这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紧张、羞涩、不知所措这些在舞台上几乎与王子川无关的词汇,在一开始的采访中始终弥漫在空气氛围里。

在宫哲爽朗可爱的笑声中,随着话题渐渐深入,两名典型慢热的“选手”开始冲破内心的束缚,热烈的攀谈起来。

摄影:新京报记者 刘臻


这次和宫哲合作《雷管》,王子川说主要因为之前看《屋顶上的奥菲利亚》的彩排,印象太深刻 ,以至于当《雷管》定演员时,脑海里首选的就是她。而宫哲很愉快的答应下来也让王子川颇感意外。

对宫哲而言,这些年她一直想演一部喜剧,看到《雷管》的剧本时,她觉得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特别是剧本结局王子川没按套路写成悲剧,而是设计成一个圆满理想的结局,让宫哲觉得很独特也很浪漫。

关于《雷管》、关于演员这个身份、关于创作,王子川和宫哲这次面对面聊了很多。

合作


宫哲: 第一次与像你这样既是导演又是演员的创作者一起工作,若单纯看待演员这个身份相对而言还是较为单纯,但如果作为导演就需要随时的跳进跳出,去把握作品的整体节奏,这个和影视剧完全不同,应该挺难的吧。

王子川: 的确,《雷管》这部戏在舞台上所有调度和演员台词都是固定的,但观众总能在这过程中体会到一种即兴的感觉,我开始也感到很奇怪,后来觉得可能源于演员在舞台上特别希望找到一些新鲜感很强的表演状态,这就造成了一些认知上的错觉。在我作品里很支持演员在舞台上能够追求这种变化,尽可能的调动起舞台上所潜在的一切可能性,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

宫哲: 演完《雷管》前两场之后,我觉得这部戏倒是挺折磨自己的,甚至产生了些许焦虑情绪,但正是通过这些情绪的滋生,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从过去所塑造的惯性角色里逐渐跳脱出来, 在舞台上彻底把自己内在的东西完全“撕开”摊到众人面前,不管怎么样,至少这部戏有人跟你交流了。

王子川: 我跟你有同感,比起上一部作品《雅各比与雷弹头》,这部作品相对来说还是轻松了一些,确实是“舞台上有对手了”。与《雷管》这部戏相比,《雅各比与雷弹头》的舞台都是纯空场,除了考验演员之外,还要通过表演去给观众制造幻想空间。但《雷管》的舞台完全是纯实景,从道具到抽油烟机,水龙头,甚至观众可以在现场闻到现煮的骨汤味,我从来没有做过像《雷管》这部戏里那么多实的东西,这些从空间上就是完全不一样的质地。水龙头真的可以拧开洗衣服,舞台上可以喝到现煮的骨汤,甚至一开始这些东西都有点不太会把握,一度不清楚如何和它们打交道。


《雷管》剧照

宫哲: 这一次比较好的是, 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完全交给导演,在排练的过程中试图让你看到我身上的优势和劣势,尽可能的把自己能做到的全部展现给你 。如果为这个角色去做一些刻意的准备,最终也并不一定就能够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我的初衷。

王子川: 这样很好啊,演员在剧场里就是要把自己抛出去和整个空间打交道,在这次演出中我和你一直希望能让这些实的空间与我们发生一些强烈的关系,或者我们真的能完全融进这些实的东西里。

宫哲: 在我看来,你是个想法很多从不按常理出牌,却依然能常给我带来惊喜的合作者。 因为我从来不喜欢与一成不变没有艺术色彩的人在一起工作,即使这样的方式可能会让很多人觉得很安全,但在创作中绝不会产生出任何的新意和火花。这次你能找到我来演,好玩还是很重要的,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身边好玩的事儿相对越来越少。

王子川: 可能从《雷管》这部戏本身来说,某种感受还是和以往不太一样,没有太多之前我在其他作品里可以发挥自己特长的空间,因为这里面有一套比较严谨的布阵和调度,虽然这些预先设计好的布阵会不时的在我们两人的表演中被打破,但终归还有一套完善的舞台调度作保证,从呈现来看相对比较稳妥。


《雷管》剧照


变化


王子川: 这次演出跟你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吗?

宫哲: 按照我以往演出的作品来说,差不多都与《雷管》这部作品的表演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除了台词之外还要凭借演员对于角色的内心深入刻画来完成。以《椅子2.0》为例,这个演出打破了舞台“观演关系”,空出观众席,请观众环绕坐在舞台上,四位演员就混坐在观众中间,而表演形式“去戏剧化”,除开篇的观众互动及结尾的导演独白外,全剧与原剧本毫无关系,四位演员面对观众,用中文以真实聊天的方式讲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分别对应着“生、老、病、死”的主题,辅以现场音乐伴奏与同步视频,犹如在录制一部纪录片。


相对这些舞台上的创造,我觉得这次还是相对“简单”的,这个“简单”不仅仅指的是对于角色有所充分的准备,而是对演员在表演方式而言是很安全的。当我在拍《我们俩》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演戏,是以一种懵懂的状态就进来了,直到后来与其他创作者们创作了很多影视方面的作品。


作为一个演员来说在始终被圈在一种相对“安全”氛围面去创作,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把作品演完了,如此的一成不变,多少会让人失去一些热情,正当我在思索如何寻求一些突破,创造一些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我就遇见了《雷管》这部作品,认识了你。


关于演员


《雷管》花絮照


王子川: 我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趣的人,本以为很稳的演员,合作中却发现你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你是存在着很多可能性,确实很适合演一些搞怪有喜感的作品, 和我所接触的很多演员不一样,身上有新鲜,有趣,与生俱来十分独特的东西,从你个人来说,如何看待演员这个职业?

宫哲: 我觉得从对于表演评论而言,已经形成了正、反两方面阵营,正面是不光看到那些演员在表演,自己还在探索追寻好与坏的标准,反面是有一部分人正在被一些不确定的方向所引导。


现在有人看完了《演员的诞生》这类的节目,就会主观的去判断谁太会演戏,谁不太会演戏, 其实他们并不清楚关于表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标准,最终很多人都会被这种错误的舆论风向所引导,去错误的看待演员这个职业。 就我目前观察所能看到公众娱乐平台,我觉得欠缺的就是一些“养分”,虽然现在“小鲜肉”“小鲜花”看上去都很养眼,但这些都不能够保持长远。


不可否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与特质,但演员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真的好演员就像粮食,虽然我们时常也需要吃一些五谷杂粮 。你有着多重身份,那在编剧、导演,演员三个身份里你觉得哪个对你来说最重要?


王子川: 当然是演员啊,更多的时候演员更像是中国传统的的说书艺人,全凭自己的本事讲故事给别人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既是创作者又是导演,主要的还是演员,同样的本子不一样的说书人讲出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扬州评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这种以扬州方言徒口讲说表演的古老曲种,书目丰富,其中《清风闸》由浦琳“以己所历之境,假名皮五”来演述,因此又名《皮五辣子》。这些故事本身就是浦琳自己创作的东西,由于其家道中落,他便走上街头开始向世人讲述自己创作的故事。从那一刻起“皮五”就成为了完全的说书人,后来演变成扬州评话形成一个剧种,皮五创作了这些故事,讲给别人听,讲述就是他的主题,通过他自己的讲述便营造出一个很具体的空间,正是说书人该有的样子。


导演是一种偏西方的职能,编剧就是写故事的人,说书人就是以讲故事作为自己的买卖营生,我一直希望自己真正能成为这样的工作者,身为演员我觉得自己更像是说书人。

关于创作


摄影:新京报记者 刘臻


宫哲: 咱们从六月初开始排练,在此期间每天晚上你还要演出《非常悬疑》及之后的《雅各比和雷弹头》,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有一个月,又开始创作演出《雷管》,你日常的生活几乎都被戏剧和创作填满了,这些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又是快乐也是很艰辛的过程,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王子川: 不拍戏的时候自己总得想着做些什么,碰到好的点就想着可以随时启动,就像一个画画的人你很难问他第一笔画什么,如同一个人每天都面对着画布他总是得干点什么的,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戏剧也一样。

宫哲: 从你身上我能感受出,对一个创作者而言,所谓快乐就是可以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状态,作为演员来说我其实最怕就是闲下来 ,一闲下来心就会发慌,演员不像其他人要九晚五的工作,我们有自己的节奏。像你这样的创作和演出频率,无论对精神还是身体要求都是相当高的,平时排练创作新的作品之余,每场演出又要保证以往作品里人物角色的饱满度,这才是让我觉得很了不起的地方。


未来计划


宫哲: 你下一步有什么新计划吗?

王子川: 正在筹备另一部新戏名叫《阴差阳错》将在8月底首演。你还要继续拍电影吗?

宫哲是: 是的, 9月份有一部电影要开机,不过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尽快再回舞台与你再合作一部作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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