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红楼梦》的很多读者,肯定都会认为贾宝玉这个男主角的身份贵重无比。
他的堂兄、王熙凤的丈夫贾琏,同样是贾母史老太君的孙子,各方面待遇看似远不及贾宝玉。
然而,这只是本书是以贾宝玉为第一主人公和主视角,造成的错觉。贾琏在贾府的实际地位,是远远超过贾宝玉的。
首先,贾琏作为贾赦的嫡长子,是荣国府的第一承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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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第一代,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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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宁府贾代化:降袭一等神威将军,京营节度使。荣府贾代善:袭封荣国公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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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代,宁府贾敬:进士及第,放弃爵位,〈死后赐五品〉。荣府贾赦:降袭一等将军。贾政:〈从五品〉工部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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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代,宁府贾珍:降袭三品威烈将军。荣府贾琏:〈正五品〉同知捐官。
也就是说,按正常继承顺序,贾赦一死,贾琏就能继承一个二品将军的爵位,比宁国府同辈贾珍的三品将军爵位还高,并成为整个荣国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
其次,贾琏身上有同知(正五品)的捐官头衔,以贾府在官场的人脉能量,如果他真想做官,是可以直接去某个府里当同知,或者想做正印官,就能直接到某个州当知州的。
根本不用和寒门子弟那样,哪怕是名正言顺考中了进士,还得苦哈哈地四处拉关系,等候多年才能谋到一个实缺职位。
看看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仗着贾府的势,一个奴才,都能在20岁就捐了前程,10年后居然就被选出来,去上任州县官了。
更不用说整个荣国府的管家大权,对外是贾琏,对内是他妻子王熙凤,就掌握在他们夫妇手里。而且,在贾府这些贵族男性中,贾琏也是公认的最精明干练之人。
贾宝玉呢?首先,贾赦身上的荣国府爵位,继承顺序是贾琏、贾琮(贾赦庶子)、贾政、贾兰(荣国府嫡长孙)……除非他们都坏了事,才能轮到贾宝玉这个“第五继承人”,这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贾赦当着贾政的面,大赞贾环这个贾宝玉的庶出弟弟,甚至说他有“世袭前程”的可能,更是公开不留情面的打脸之举。
而且,贾宝玉被贾母无限溺爱,在姊姊妹妹脂粉堆里直接养废了,其性情作风,和主流社会对贵族男性的要求,完全南辕北辙,当不了家、理不了事,只能指望贾母死前做主,多给他分点家财,让他做个一世“富贵闲人”罢了。
对比贾琏与贾宝玉的妻族,也能看出作为同辈兄弟,他们地位孰轻孰重:
贾琏的妻子王熙凤,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侄女。
京营节度使这个职位,类似于清朝的“九门提督”,非皇帝最亲信的大臣不得担任,前任京营节度使,就是宁国府第二代贾代化。
之后王子腾更从九省统制,九省都检点、一路升迁到了内阁大学士,宣麻拜相,成为整个“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官职最高之人。这也意味着,王家实际上取代了贾家,成为了四大家族之首。——这就是贾琏这门亲事的巨大助力和潜力。
反之,看看贾宝玉的几个择偶对象:
林黛玉父母双亡,林氏一族四代单传,只剩下些出了五服的远亲,在荣国府寄人篱下,无法给予任何助力。
薛宝钗是皇商家族,而且家道中落,财力上大不如前,混账哥哥薛蟠因为人命官司,成了被宣布死亡、注销户口的黑户,连入宫当郡主女官的路子都落选了。她虽然也是王子腾的外甥女,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外甥女是远不能和同姓的侄女去比人脉关系的。
史湘云,名为侯府小姐,同样父母双亡,日常被承爵的叔叔婶婶虐待,甚至要和丫鬟一样自己劳作针线活。
无论贾宝玉最终娶了谁,从对个人事业前途的助力而论,都和贾琏娶的王熙凤,差之甚远,甚至还远不如早逝的贾珠,岳父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古代的“教育部长”,是真正桃李满天下的清贵人家。
其实,贾宝玉的待遇看似远超贾琏,另一重要原因,就是
整个贾府的天,是贾母史老太君这个“老祖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