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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之邓云乡: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李辉

收获  · 公众号  · 文学  · 2017-08-04 22:28

正文

【李辉授权分享,图文来自六根公号】

先生们之邓云乡: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文 | 李辉


书法与文字,均为上乘之作


第一次见到邓云乡先生,是在上海恩师贾植芳先生家中。我的印象中,沪上文化老人中,只有他们二人是山西老乡。贾先生一口浓浓乡音,邓先生则是标准的北京话。


邓云乡为自己的书斋拟了一个绝妙的斋名——“水流云在轩”。这一斋名,空灵雅致,而且与他的姓名,尤为贴切。 


邓云乡工作时。


邓云乡蔡时言夫妇新婚照。


邓云乡书法。


邓云乡欣赏杜甫诗中的意境。他在《水流云在杂稿》后记中写道:


杜少陵《野望》诗中:“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承叶老圣陶仁丈为我写了这首诗,裱了装在镜框中,挂在我小屋的墙上,直到今天,仍然挂着,我时时观赏,很爱这种境界,但仍感到很难达到——因为心田中时时还有浮躁之气。”


(《后记》)


他说心中有“浮躁之气”,实在是自谦。认识他之后,在我眼里,他一直从容不迫,坐看云起,书法与文字,均为上乘之作。


“水流云在”,也容易让人想到王维诗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也是令人欣赏的一种人生转换过程。另有一幅名联为:“海是龙世界,云是鹤故乡”。 这些,都可视为对“水流云在轩”多种文化诗意的注解。邓云乡显然非常喜欢这一书斋之名,所用信笺由自己特制,前端印有“红楼梦”镌刻,末端印有“水流云在之室自用笺”。


巧的是,我也喜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一诗句。九十年代初,在《收获》开设专栏,栏目名称即为“沧桑看云”。后来,书斋名也定为“看云斋”,请好几位老先生黄苗子、王世襄、丁聪、黄永玉等先生分别题写斋名,也是难得存念。


《春雨青灯漫录》书影。


邓云乡签赠《春雨青灯漫录》于北京。


《水流云在杂稿》书影。


邓云乡《水流云在杂稿》书前题写感赋一首。


《文化古城旧事》书影。


邓云乡题赠《文化古城旧事》于杭州。


《增補燕京乡土记》书影。


邓云乡题赠《增補燕京乡土记》于北京。


《黄叶谭风》书影。


邓云乡题赠《增補燕京》于北京。


邓云乡《红楼风俗谭》书影。


认识邓云乡之后,他不时寄赠大作。他赠书有一特点,题赠时关于时间、地点等的表述,极为讲究——


《文化古城旧事》(中华书局一九九五年版):“李辉先生教正 邓云乡持赠 丁丑初冬日时同客杭州”;《黄叶谭风》(上海文艺出版社一九九七年版):“李辉吾兄教正 邓云乡寄赠  戊寅元宵后落灯日”;《春雨青灯漫录》(新华出版社一九九八年版):“李辉吾兄存正 邓云乡持赠  戊寅清和月时客京师”;《增补燕京乡土记》(中华书局一九九八年版)“李辉吾兄存正 邓云乡持赠  北京大学百年校庆归京师客翠园”……


以“落灯日”代指正月十六,以“清和月”代指农历四月……读这些题跋,既欣赏墨宝,也感受着老派文人那一份难得的精致。


一九九二年,北岳文艺出版社将邓云乡的《水流云在杂稿》出版,出书前,邓云乡特意题写赋诗一首,放在扉页之后。“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吾爱杜陵老,江干野望时。”他想表达的,正是水流云在的那一种美好意境。


老北京,常在文人心中


邓云乡离开山西很早,一直居住北京,就读于北京大学。可以收,他是在北京文化熏陶中成长的,其学识、修养,也受益于此。自一九五三年起,他一直在苏州、上海工作,但情感难以割舍的却是老北京文化。


老北京民俗、《红楼梦》、明清园林、文史钩沉……他以亲历、考据、阐发,使老北京的历史文化,变得生动活跃。有人赞誉他是为数不多的能使历史“活”起来的学者,所言极是。在同辈学者中,邓云乡虽不在某一领域独领风骚,但他的综合修养与学识,他的文字之古朴典雅,实在许多名家之上。冯其庸先生怀念邓云乡时曾赋诗一首,最后两句写得好:“多少京华梦里事,天涯何处觅知音!”


1987年邓云乡担任电视剧《红楼梦》的民俗顾问,与演员在一起。


邓云乡为《红楼梦》剧组题词。


邓云乡出版过《红楼风俗谭》,对曹雪芹书中的诸多风俗,了如指掌,娓娓道来。一九八七年电视剧《红楼梦》,特意聘请他出任顾问,专门为导演和演员谈书中的风俗种种。幸好一张当年的合影,留下难得的瞬间。


邓云乡写老北京的书,《文化古城旧事》、《增补燕京乡土记》(上、下)等,可谓把百年老北京的风土人情、衣食住行、建筑胜迹、教育艺苑、岁时风物、庙会等,大多囊括其中。在《增补燕京乡土记》自序中,他娓娓道出自己与老北京的那份深厚情感:


说来也很简单,就这样在老人们的爱抚教导中,使我养成了热爱京华风物,留心京华旧事的习惯。遇有旧时文献,或前人著述、或断烂朝报、或公私文书、或昔时照片,以及一张发票、一张拜帖、一份礼单,一封旧信……均赏玩不置,仔细观看,想象前尘,神思旧事,所眷恋者是一种注定已消失了的淳厚风俗和高雅文化的结晶,简单地说,是一种“京华风韵”,再简言之,即“京味”。因为北京远的不说,即说近古,也是明、清两代五六百年的国都,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全国精华所聚,怎能不形成一点特殊的风韵呢?风韵、风物、风土、风俗……都与“风”字有关,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种“气氛”,一种特有的京华生活气氛,这种气氛,在七七事变之前,在我童年时期的生活中,有深切的感受,生活环境、衣食住行、人际关系、文化教育……其主流都是充满了悠久历史感和深厚文化气息的气氛。我一直想用拙劣的文字,把这种从小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气氛表现出来,记录下来,以免使其烟消云散,归于无有。可是多少年来,一直没有机会。因而这些想法,就成为埋藏在心中的创作欲望,一有机会,它就会澎湃地奔流出来。


(《自序》)



1987年,邓云乡与陈从周在上海豫园。


不错,旅居上海的邓云乡,老北京才是心中所思、情感所系。久居上海的他,笔下流动的却是儿时记忆里的老北京。多亏有他,以细节、史料、氛围描述,为远去的老北京留下了厚厚的几本书,令我们这些晚辈,得以从中体味他所说的那些“京华风韵”。时间流逝,许许多多早已逐渐消失,从几百年的城墙,到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的胡同……我们也就只能在他的书中,重温老北京了。


《文化古城旧事》的代序,是复旦大学老教授谭其骧先生所写。谭先生也曾在北京生活过,邓云乡书中所写,令他“弥增怀旧之感”。谭先生对邓云乡的记忆力十分佩服:


我从1930年初秋起至1940年孟春止在北平时代的燕京生活过将近十年。云乡在此书回忆中的燕京也主要是北平时代的情况。因此我读此书,倍感亲切,不免要弥增怀旧之感了。三十年代我有几年或单身或携眷住在北京城里,有几年虽住在城外燕京清华,也经常进城,时或留宿。但我的记忆力大坏,现在能够记得起来的景物旧事少得可怜。云乡记忆力之强令人吃惊,旧时一事一物,历历如数家珍,其文笔又那么优美、生动、幽默畅达,读其书真能令人浑然如温旧梦。


(《文化古城旧事》代序)


谭其骧的代序写得很长,他如同邓云乡一样,也走进了老北京的氛围之中,颇为详尽地写当年在北京的三大乐事:吃馆子,逛旧书铺书摊,听戏。


谭其骧写到的馆子大大小小的有:长安八大春,前门外煤市街山西馆,西四同和居、沙锅居,东安市场森隆、洞明楼、东来顺、东兴楼、丰泽园、谭家菜等。


他写看过的戏和名角,更是比比皆是:马连良、言菊朋、奚啸伯、谭富英、高庆奎、程砚秋、荀慧生、尚小云、筱翠花、梅兰芳、李盛藻、刘盛莲、叶盛章、叶盛兰、袁世海、王和霖、宋德珠、李世芳、毛世来、王金璐……最令谭其骧倾倒的是武生泰斗杨小楼。他说,杨小楼一出台,那份气度,那份神情,一举手,一投足,念白唱腔都很有韵致,无不令人叫绝。


逛旧书铺书摊,自然也是旅居老北京的文化人必去的地方。他平常日子,隔一阵子就要去逛一次琉璃厂书铺,宣武门内西单商场书摊也逛,最经常逛的则是东安市场内的书铺书摊。


谭其骧所写的这些旧事,如今也几乎踪迹难寻了。


老北京的点点滴滴,留存于前辈文人心中,他们用笔细致记录下来,这些“京华风韵”,会成为一代又一代读者为之感怀而留恋的历史场景。


杭州西湖楼外楼


邓云乡是“大地”副刊的老作者。


1981年7月14日邓云乡文章。


一九八一年七月十四日,他在副刊发表《一片苦心为园林》,是为陈从周先生的《园林谈丛》所写的书评。一九九八年,发表他的好几篇文章:《糖房之夜》、《缸房》、《葛仙米、地皮菜》、《思念老舍先生》,《一品锅》。几篇谈美食的文章,发表于“多味斋”栏目。写老舍的怀念文章,发表于“心香一瓣”栏目,笔下叙述的与老舍的两次交往,颇为生动,其思念之情,也令人怅然。文章最后以下面这段话结束:“先生晚年很爱书法,写魏碑极为认真严整。我在好几位朋友家见过先生的墨宝,现在收藏着,也十分珍贵了。”邓云乡酷爱书法,也是文人书法名家,他对老舍的赞许,可谓知音。


最难忘的记忆是一九九七年初冬时节。


楼外楼笔会合影。前排左起:牧惠、林斤澜、邓云乡、唐振常、陆文夫、黄宗江、阮若珊、邵燕祥等。


适逢楼外楼百年诞辰之庆,杭州日报副刊举办“楼外楼笔会”,请徐城北先生负责邀请一些文人参加。北京有黄宗江夫妇、邵燕祥夫妇、徐城北夫妇、林斤澜、牧惠、李辉夫妇等,苏州有陆文夫,上海有邓云乡、唐振常。他们大多是美食家,我年岁最小,荣幸受邀,忝列其中,能与他们一起在西湖逗留几日,也是开心得很。


杭州几日,与邓云乡聊得很多。我们聊文坛掌故,聊美食。他的记忆,的确超群,半个世纪前的往事如数家珍。短短几天,与这些前辈们在一起,真的大涨见识。唐振常是成都人,被谭其骧成为美食家,唐先生说,真正的成都官府菜其实并不辣。陆文夫的小说《美食家》,我们这代读者,都曾读过。记得有一年在苏州,曾到陆文夫开的面馆,美美地吃了一顿。林斤澜是温州人,说起海鲜,也是头头是道。


林斤澜高兴地戴起皇冠。


向林斤澜学习,李辉也乐滋滋地在龙船上照相留影。


此次笔会,楼外楼可谓倾心准备,把他们所有的招牌菜都悉数呈现。一天,我们坐上楼外楼的龙船,漫游西湖,游览之际,品尝美食。船上有一龙椅,林斤澜坐上去,戴上龙冠,乐滋滋地照相留影。我坐上去,也乐滋滋地拍下一张。


楼外楼菜单。


楼外楼聚者签名。


楼外楼的菜单写在卷轴上。饭后,我请各位先生在上面签名。二十年过去,上面的好几位先生都走了——陆文夫、唐振常、牧惠、黄宗江、阮若珊、邓云乡、林斤澜。


睹物思人,伤感不已。


勾起多少思旧情怀


在杭州,我告诉邓云乡,花城出版社将出版我的五卷本《李辉文集》,新年之后,会寄一套请他赐教。


走进新年,邓云乡寄来一信,信中他感慨自己又老一年:


邓云乡致李辉信。


李辉吾兄:


春节过了,灯节过了,别无他感,只觉又老一年耳。春节后连晴十余日,昨夜又雨,又不知何日再晴也。去腊一本小书出版,寄上乙册,博笑之!


堵门无事,写小文自遣,寄上两短文,请阅。如能用,留之;不能用,乞随手掷还。至谢至感!五月初将去趟北京,匆匆补叩节安。


邓云乡拜


二月十二日


三月,在上海《文汇报》大楼举办我的文集座谈会,贾植芳、钱谷融、唐振常、邓云乡等老先生前来参加,他们的发言令我感动,也是激励与鞭策。座谈会之后,邓云乡为拙著写了一篇书评,发表于《深圳商报》“文化广场”的书评版上。他寄来一信,并附寄剪报。


李辉吾兄:


拜读大著读后,文深圳商报已刊出,剪报寄上。所见甚浅,不足宏扬兄之精神于万一也。唯是史学家,此点不知以为然乎?弟近为中华编辑旧稿为二书,一名《水流云在丛稿》,一名《宣南秉烛谭》,已竣事,拟五月二日去京,大约有十余日逗留,住民盟翠园,届时当与兄联络。匆匆不一,即颂


著安!


弟邓云乡  拜


四月廿六日


1996年邓云乡在苏州,胡洪侠 摄。


1996年胡洪侠与邓云乡。


文章题为《勾起多少思旧情怀》。剪报未曾找到,幸好胡洪侠兄帮忙提供发表的电子文本,才让我重新读到这篇文章。


邓云乡开篇写到我们在杭州时,黄宗江开玩笑的一句话,由此引发他的随感:

 

去年十一月在杭州一次会上,老学长黄宗江发言道:“李辉年纪不大,但名气却很大……”说句老实话,我在去年深秋,听老学长说这话时,我还是“姑妄言之姑听之”,只记得这话说得很风趣,而李辉在我眼中只是一位年纪不大、英俊潇洒、聪明外露的小伙子,还不晓得他已过不惑之年,似乎年轻得多。


(《勾起多少思旧情怀》)


我的书,大多是非虚构作品,写前辈们的往事,其中写到胡风、沈从文、丁玲、姚文元等,这都是邓云乡亲历的往事,阅读中,他总能回想起那些点点滴滴。


沈从文是邓云乡在北京大学时的老师,回忆沈从文往事,发出无尽感慨:


沈从文先生是我北大时的老师,对沈先生我在许多文章中都写到过。李辉《往事苍老》细写了沈先生七十多年前《记丁玲》、《再记丁玲》的前前后后,直到打倒“四人帮”的劫后重逢,其间经过了多少重重叠叠的“山”,弯弯曲曲的“路”,一个是当年京派的书生,北京大学的教授,一个是抗战革命根据地的女战士,斯大林文学奖的获得者,而其后二十来年的各自遭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在劫难逃,彼此彼此……这笔账又如何算得清?我和沈先生见面时,从来没有谈过这些事,也从来未问过。


(《勾起多少思旧情怀》)


我在《收获》“沧桑看云”专栏里,以《风落谁家》为题写过一篇姚文元。邓云乡文中写到当年在上海福州路旧书店亲历一件小事。事虽小,却令他多年难忘:


李辉笔下所写都是中国二三十年代以来新文坛上风云一时的人物,在我的思旧情怀中,都留下各种各样直接的、间接的记忆,如果细说,那每一位都能写下许多感慨不已的话,包括那位《风落谁家》主角姚文元,那已是“文革”抄家前夕的旧事。1966年7月间,我借调在沪西南漕河泾一所学校教书,已将无书可教了,每天下午乘公共汽车回家,先到福州路旧书店楼上半开架书库逛逛。一天我正翻一天我正翻着架上布满灰尘的旧书,忽听楼下一人上来,向柜台上人喊道:“那部《彭公案》呢?姚文元等着要,快送去……”我听了,何等气焰……我听着,大气也不敢出了!


(《勾起多少思旧情怀》)


有了这样一些往事追忆,书评就不仅仅是书评,而是填补了诸多历史细节。


这一年,我们见面好几次。三月,上海见面。五月初,邓云乡前来北京,参加北京大学一百周年校庆。来信说,住在东四民盟中央的翠园招待所,我前去看望。十一月下旬,邓云乡又来北京,来信告诉我,还是住在翠园。记得去看他的那天,是在雪后,翠园安静之极。我们依旧聊得开心。说好,春天之后,我去上海再去看他。


春节将至,邓云乡寄来一篇《童时过年》。


1999年2月26日邓云乡发表于“大地”副刊的最后一篇文章。


文章首尾两段分别写道:


记得儿时,大年初一起,第一是烧香,祠堂、灶王、井台、天地桌、财神、门神……要按次序烧,而且早午晚三次,直至初五。以后每早上一次,直至十七落灯撤供。第二是拜年,初一本家,初二三亲戚家、老师家……第三是吃请,即吃春酒……此文中先说烧香、祭祀诸神。


 ……


初一、初五、十五等正日子都是早午晚三次香,平日是早、晚二次香,由除夕到正月十六晚上或十七上午,半个多月里,给众神烧香,一天两遍或三遍,都是我的工作……直到今天,还留下深刻记忆。


(《童时过年》)


一篇好文,立即排版准备刊出。谁能想到,几天后,忽然传来邓先生不幸病逝的噩耗,令我悲痛不已。《童时过年》于二月二十六日发表,我在文后写下一句话,寄托哀悼之思:“邓云乡先生刚刚为我们写来此稿就不幸辞世,令人悲痛。谨刊此文,以示悼念。”


晚年邓云乡。


再也读不到他的思旧情怀了。


时间真是快,一转眼,邓云乡先生离开我们十八年了。前几年,止庵兄曾写过一篇文章,谈他读邓云乡《鲁迅与北京风土》一书的印象,题为《世间已无邓云乡》。所言极是。那一代文人,传承传统文化,热爱老北京,彼此之间,心有灵犀。这样的人,恐怕真的再也没有了…… 


完稿于二〇一七年七月十三日,北京看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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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收获》长篇专号(夏卷)目录

速求共眠(阎连科)

被“黑色幽默”的阎连科(孙颙)

 

■无名指(李陀)

知识流浪儿的奇幻旅程(项静)

 

■怪鸟(傅星)

因为亲历,所以可信(蔡骏)

 

访问韩少功(王雪瑛)


2017年,《收获》长篇专号全新改版,60克轻质纸,厚达400页。由2卷改为4卷:春卷,夏卷,秋卷,冬卷。

定价:32元

《收获》微店有售。长按二维码可进入。

《收获》发行部:021-54036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