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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人物行止录(八)

吾庐道场  · 公众号  ·  · 2017-10-15 09:42

正文

百年人物行止录(八)


陈远  辑


蒋梦麟与傅斯年、胡适都是好朋友,可谓是无话不谈。傅口才好,说话时忽而中文,忽而英文,庄谐杂出,有时候讲得太多了,蒋便每每不客气地说:“孟真,你说得太多了,请你停止吧!”傅斯年一面笑,一面也就停止了。因为都是老朋友,向来如此。傅、蒋二人在一起好辩论,有两次,蒋梦麟辩论不过,急得举起手杖要打傅,傅一面后退,一面大笑。

 

辜鸿铭

 

英国作家毛姆的回忆录中曾记载了他来中国旅游并在北京专门拜访辜鸿铭的情形。辜鸿铭先对英国人的傲慢向毛姆发了一顿牢骚,极尽挖苦之能事,然后毛姆问辜鸿铭是否研究过美国现代哲学的发展时,辜鸿铭发表了一下妙论:

“你可是说实用主义?那是那些想要相信不可信的东西者的最后的逃避所。我用美国汽油比用美国哲学还要多。”

 “可是你们,你们可晓得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凭什么理由说你们比我们好呢?你们的艺术或文字比我们的优美吗?我们的思想家不及你们的深奥吗?No,当你们穴居野外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已经是进化的人类了。你可晓得我们试过一个在世界历史上唯我独尊的实验?我们企图不以武力管理世界,而用智能。许多世纪以来,我们都成功了。那么为什么白种人会轻视黄种人呢?可要我来告诉你?因为白种人发明了机关枪。那是你们的优点。我们是赤手空拳的群众,你们能够把我们完全毁灭。你们打破了我们的哲学家的梦,你们说世界可以用法律和命令的权力来统治。现在你们在以你们的秘密教导我们的青年了。你们用你们那可恶的发明来压迫我们了。你们不晓得我们有机械方面的天才吗?你们不晓得在这国度里有四万万世界上最务实最勤恳的百姓吗?你们以为我们要花很长的时间才学得上吗?当黄种人会造和白种人所造的一样好的枪支,而且也会射得一样准的时候,你们的优点便要怎样了呢?你们喜欢机关枪,你们也将被机关枪判决。”

正当辜鸿铭这通妙论谈完之时,他的小女儿进来了。辜给客人介绍说:她是皇帝退位那天出生的,“我想她是新时代起源的使者。”他又说:“她是这老大帝国覆亡的末了一朵花。”

“你看我留着发辫,”辜又说,把小辫子拿在手中,“那是一个标记。我是老大中华的末了一个代表。”

毛姆临走时,辜鸿铭送给他两首诗,毛姆请他给一个译文,辜说:“翻译是对诗原意的伤残。”后来毛姆请人译出来一看,原来是两首赠妓女的诗。

 

 

1943年夏,丧偶九年的梁漱溟在广西桂林偶然遇到了比他小6岁的陈淑芬,并深深地爱上了她。梁漱溟的爱情成为广西全省的著名新闻,桂林的报纸以幽默的语调大量地报道了这段颇具浪漫情调的恋情。“究竟是谁追求谁?”这是穿梭于陈女士和梁先生之间的记者们关注的焦点。有的报纸的标题冠以“新双城记?”陈女士毫不掩饰她获得梁漱溟的兴奋,“是他深深地感动了我”,“敲开了我的心灵的大门”,她这样说。当时桂林满城都在风传梁漱溟在留胡子,以使在他的爱人面前更像男子汉。梁漱溟则说:“一个老新郎在婚礼之前总是要刮刮胡子的。”梁漱溟的朋友们也对此事大肆渲染,他们逗趣说:“梁漱溟为我们这些中年伙伴赢得了荣耀。”婚礼举行时,梁漱溟在婚礼上还为来宾唱了一段“黄天霸”,一段唱完,便挽着新娘,对来宾说了句道白“我去也”,兴冲冲地走了。

 

抗日战争最紧急关头,当时的参政会与国民党政府起了冲突,参政会对于国民党政府的十大要求,经过六折七扣之后成了四个要求。之后蒋介石召集各党各派首要人物开谈话会讨论,会谈中,张澜就和某要人争论起来,会后,他又致信王世杰,说明如果下届参政会里没有罗隆基、张君劢、梁漱溟、沉钧儒、黄炎培等人在内,他是不出席的。第二届参政会果然就没有罗、张、梁、沉在内,张澜也果然拒绝出席,经张群再三邀请,他才托张群带去五千余字的长信给蒋介石,内中强调蒋介石左右“无忠直之士”。为此,陈布雷骂他是疯狗。

 

 

熊十力和陈铭枢是老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后来陈当了广东省政府主席,这时熊正贫病交困,陈请他去广东,他不去;送钱,他不受,陈实在要送,熊说我每月生活费大洋30元,陈按月寄送,他受了。后来不知是因为熊十力不出名,还是因为30块钱太少,省政府出纳以为主席在打发穷乡亲呢,就把这事给忘了,一连三个月没有给熊十力寄钱去。于是熊十力写了一封陈铭枢亲启的信,陈拆开一看,没有别的,一张纸满满地写了一百个王八蛋。吓得他赶忙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出纳开除了。

 

 

宋霭龄不仅百分之百的指挥孔祥熙,而且还能相当程度地操控蒋介石。当孔祥熙任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总裁时,他的部下向他请示,需要马上解决的,孔会说:“你等一等,让我问了太太怎样办。”说罢,马上打电话给宋霭龄请示,身边有客人或者新闻记者,他也毫不顾忌。宋霭龄的奶妈有个儿子,奶妈要求她“栽培”,宋霭龄就关照孔祥熙安插在中央银行,孔就派奶妈的儿子当专员。这位奶妈的儿子既不识字,也不会算账,目的只想当个司务(大银行的出店司务,收入比一般小职员高),一旦做了“专员”,自己也怪不舒服,连人家讲的话也听不懂,当然没有事情可做了。要求另派小一些的事情,中央银行业务局经理也主张另派一个名义,但孔祥熙却说:“是太太关照的,怎么好派小事情呢?”结果还是当专员,不过不要他到银行办事,每个月把薪水寄到他家里。

 

 

于右任

 

于右任是陕西人,平日喜欢吃面食。有一次同仁请他吃饭,事前主人再三交代厨师,要做得好一点。结果厨房端出一碗细如丝的汤面出来,于右任边吃边说:“好!好!”同时问:“有没有粗一点的?”

于是厨房改上如灯草般的面,于右任吃了一口又说:“好!好!”但是又问:“有没有粗一点的?”厨房再换上韭菜叶般的面,但是于右任仍问:“能不能再粗一点?”厨师最后无法,只得上如筷子粗的面条。结果于右任见状大喜,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事后,厨师没好气道:“谈什么手艺,这是乡巴佬吃的嘛!”

 

 

于右任胸前的飘飘长髯,是他特有的标志。他每天睡觉时,都用一个布套把胡子装好挂于胸前。有一天,一个朋友问他:“你睡觉时胡子是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他思索半天,竟答不出。

第二天,他和人表示昨天一夜没睡好。对方询问原因,于右任答:“因为我经朋友一提,竟不知应将胡子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总觉得放哪都不对劲,以致整夜辗转不能成眠。”

 

于右任六十寿庆的时候,许多学生亲友,都要为他做寿,他却很歉疚似的避开了。


书法的“法”

百年人物行止录(七)

百年人物行止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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