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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志平老师认知写作点评：写作通用模板:性感标题 + 四个性感词 + 四个段落 + 小结。这样组块清晰，结构明了。修改稿有意识地进行了组块划分，但有一点很可惜：开头是空间，后文又回到了时间串联的模式。组块串联时，空间大于时间可以这么改：三个大的组块为「这里-那里-这里」，中间的组块又可以拆成「这时-那时-这时」的结构。王小波，汪曾琪就大量运用这种结构，就显得过度很自然。
小丑像背后灵一样附在阿花的身后，手里扑克牌发出哗啦啦的洗牌声。阿花明明站在镜子迷宫的一个墙角里，却能看到整个迷宫每一面镜子里的影像。童年时的阿花、少年时的阿花……镜面里的场景随着扑克牌的切换而变幻着，变来变去都是阿花。
「……你看，她这次拍拍屁股就走了，我花了多少心力培养她！难道每个员工走的时候我不痛心吗？你们就这样回报我？自以为加了几天班就是给公司做出巨大贡献了吗？我培养你们花去的成本你怎么不算算……」
耳边声音还在继续，阿花回过神来，看见老板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这人几分钟前在会议室拍着桌子冲她吼「开除」，现在又把她叫到办公室里继续训。她已经被开除了，为什么还要听他叨叨？
「因为阿花很礼貌。」阿花的身体里面，小丑的声音传出来，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啊，阿花很礼貌，所以不想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打断他。
但阿花真的觉得这个人的话很无聊，不想听。真难以想象之前的五个月是如何忍下来的，现在听着格外扎耳朵。为什么总有人喜欢这么大声说话？阿花初二时的语文老师也这样。那个语文老师也是个急脾气，他说作文不该这么写，应该改成……
「改成什么？」阿花问小丑。面前的镜子里，少年时的阿花站在办公室里，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说着自己不改作文的理由。场景模糊了，老师的脸也看不真切了，像是电视机受了潮。
「不记得了。」小丑打了个呵欠，觉得很是乏味，手中的扑克牌又开始快速翻转交错。
阿花看着镜子，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小丑说：「诶，我说，你是不是从小就这么有毛病？」
「我也在想这个。」阿花笑了，扯起嘴角，「毕业一年换了三个工作，我也觉得自己一定多少有点问题，可能从小就有，现在才凸显出来。」
小丑的动作慢了下来了，抬眼看了看阿花略低着的脑袋。「这份工作不能算，老板太极品。」小丑说。
「不能这么说。」阿花叹了口气，「是我沉不住气，刚才的确有点情绪。」
「你刚才到底怎么惹他了？」小丑歪着头问阿花，彩色的大卷发像云朵一样蓬松柔软。
阿花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他问我，为什么Coco把打样的颜色弄错了。这件事不应该问Coco吗？我答不上来，就只好说‘不知道’了。」
「狡辩。」小丑眯起眼睛笑，「你知道怎么回答，你只是不说。」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他想听我说什么，说Coco做事不认真，说她态度有问题。一些工作上的疏忽上升到人格问题，就像他平时训我那样。」阿花抿了抿嘴，觉得索然无味。Coco都已经辞职了，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没发现你现在还是有情绪吗？」小丑手中的扑克停住，阿花在面前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眼眶红的，鼻子下面有可疑的痕迹。呵，真狼狈。
「我猜他现在还在训你，是想让你认错，或许就不开除你了。」
「我现在还有情绪呢，认错？怎么办得到？」
小丑笑了，手中的扑克牌漫天洒下。
阿花看到从小到大的场景在千百面镜子里闪过。
护理操作实验室，阿花跟室友组队互相扎针。看见有气泡要进静脉了，果断出手拔针，导致室友手背流血，被老师大骂，却还是更想知道为什么老师说小气泡不必大惊小怪。
高二在团委老师办公室里争论校报该多办一期，老师最后气呼呼地说经费有限，阿花恍然大悟，不再为难，还跟老师礼貌道别。
……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五年级时的阿花，蹲在操场旁边的花坛里，身旁放着大红色的塑料桶，捡垃圾的手很脏，指甲里有黑黑的泥，全然不觉旁边经过的同学的目光。
「你办得到。你冷静得可怕。你只是不愿意罢了。」小丑的声音在耳边飘散，跟镜子迷宫一起消失了。
阿花抬头看老板的眼睛：「Q总，就像您说的，我们价值观不一样，您说再多也无法改变。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培养。」
曾经的老板停住了滔滔不绝，又说了几句，终于结束了训话。阿花从办公室出来，拿上自己的零碎东西，走出办公楼，抬头看了看天空。
七月的天很蓝，云朵是成块成块的深白，映在钴蓝的窗玻璃上，像是从封闭的房间里飘出来一样，慢悠悠飘过冷硬的房顶，飘出工业区的围堵，飘到了很远很远山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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