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结束的
第七届华兴资本医疗与生命科技领袖峰会
上,包括香港交易所首席中国经济学家巴曙松、华领医药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陈力、歌礼制药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吴劲梓、信立泰药业总经理叶宇翔、以及亚盛医药联合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杨大俊等在内的超过100位重磅嘉宾上台分享。
议题从领域前沿到资本和市场,热点一览无遗,交锋专业热烈。
我们希望这些宝贵而精彩的思想火花,也能分享给更多关注Healthcare行业发展的读者,而不仅限于到场的500多位全球医疗与生命科技领域的顶尖科学家、企业CEO和投资人。
从11月6日开始,我们每周推送一篇兼具好评度和关注度的论坛和演讲,基于现场实录精编呈现。
感兴趣的读者,让我们每周不见不散。
论坛嘉宾
主持人
首先请教包骏总,目前全球最畅销的十个药物里面有八个是大分子药物,那小分子药物的机会在哪里,在哪些治疗领域比较有优势?
包骏:
从整个市场来看,FDA去年批的药中有三分之二依然是小分子
,并且从去年到现在为止,我们看到的一些50亿美金以上的大交易也都是小分子。
第二,在更多的情况下,小分子至少在下一个革命性的技术出现之前,是对细胞类的靶点非常有效,而生物
药达不到这一点。
第三,在抗癌药中,小分子更容易做到靶向治疗
,三分之二的药是小分子批的,这里面有
60%的药都有相应的伴随诊断,包括我们做的PARP抑制剂,是小分子比较重要的特色。
最后一点,小分子大部分都是口服,更为便利。
周可祥:
小分子药物不仅可以口服,患者依从性较高,售价也比较便宜。
在
CMC (Chemical Manufacturing and Control)
阶段小分子药物会比大分子药物更加有价格优势。假设同样都是5个产品管线,大分子药物肯定比小分子药物花更多的钱,公司面临的融资压力就会增加。
江磊:
如果拿大分子和小分子来比较,小分子药物已经做了许多年,而大分子药物是近期出现的,有后发优势。
就像一个新兴事物出来马上拥有发展期,但它也会在这个阶段后,回归到一个正常阶段。
除了口服、适用于细胞内的靶点外,大分子能靶向的靶点,小分子也能靶向,小分子能靶向的靶点,大分子不一定能。
从研发速度来说,大分子在临床前确定候选化合物可能比小分子看起来要快,但是大分子在CMC阶段要复杂得多、贵很多。
而小分子工艺开发相对成熟,我们经常说只要能把分子画出来总是可以合成出来的,这跟大分子还是不太一样。
周可祥:
黄总这边
每年都要投几十个项目,创新药肯定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现在是投小分子药物还是大分子药物更多?
黄璐:
纯粹从创新药的角度来说,小分子多。
我们一直比较深耕投入创新机制,甚至是创新靶点的领域。
随着现在生物学的发展,有很多的创新靶点在细胞内,甚至在细胞内的某一个细胞器里面,比如说线粒体,这些大分子是进不去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分子的机会多一些。
周可祥:
小分子药物和大分子药物其实没有路线之争,关键是能不能做出有差异化、满足临床需求的产品。
对于肿瘤这样复杂的疾病,单一的药物若想取得特别好的疗效,几乎是不现实的,所以小分子药物和大分子药物结合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周可祥:
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靶向药总会产生耐药问题,比如以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的靶向药EGFR为例,从第一代到现在已经有第四代靶向药了,那是不是十年以后就会出现第十代靶向药?
另外,就新一代靶向药而言,对一个肿瘤病人来说只是把OS(总生存期)从原来的九个月延长到现在的15个月,每一代新的靶向药只是延长了患者几个月的生命而已,意义真的有那么大吗?
小分子药物真正的出路在哪里?
吴永谦:
我从几个方面回答。
第一,从科学家角度来讲,小分子、大分子、细胞治疗,不同的药物形态的发现对病人、科学家、投资界而言都是好事。
第二,我个人觉得需要开发不同的机制,如果是单一靶点的基因驱动,也许靶向是比较好的切入点,如果一代化合物到了二代、三代,靶标的蛋白已经是多个突变了,这时我们肯定要改变思路。
癌种里面有异质性非常高的癌种,也许这时免疫肿瘤、不同机制药物联用,或者是小分子多靶点抑制剂的思路更加好。
第三,“迎接春天”似乎意味着小分子在冬天里面,目前从临床在研、药品获批、市场品种占有率等数据来看,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大分子或细疗治疗过去十几年经历了从无到有的增长,目前处在盛夏的话,那小分子便是处在春天,而且这些年小分子新技术领域春潮涌动,所以说拥抱小分子的春天更加适合。
李进:
除了刚才提到的
细胞内疾病领域没有满足的临床需求外,中枢神经领域有明显未满足的需求,对这一领域小分子肯定是有独特优势的,另外最近这段时间几个重大的靶点突破——以阿斯利康为代表的EGFR激酶抑制剂、安进临床阶段的KRas抑制剂,就是新型小分子,而不是传统可逆的小分子。
如何创造未来新药,不管是大分子还是小分子,实际上还是在基于新的靶点和机制的基础上,如何找到新型的分子。
这个新型的分子多样性,有区别于传统分子不同的化学结构。
但是现在出现的
不可逆共价
型分子是另外一种形态,仍然是小分子。
平台技术创造新型分子实体,特别是近几年我们参与做的编码化合库确实开辟了一些可能性,可以在相对短的时间之内,在一般可以接受的投资额度下,创造出多种分子形态,而且很快筛选并发现它的应用。
周可祥:
小分子药物的应用的确与适应症十分相关。
举一个例子,如果是治疗肿瘤的药物,患者对于价格的接受度就比较高,所以药卖贵一点也没有关系。
但如果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在不会危及患者生命的情况下,市场对于药物价格还是非常敏感的,这时候就凸显了小分子药物的价格优势,因此在考虑小分子药物的适应症时需慎重。
周可祥:
请教一下包总,你觉得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定义创新药呢?
包骏:
做创新药,做别人没有干过的靶点,有95%的可能性是要失败的,如果做别人已经做过的,也没有办法证明是创新药。
应该换个思路,从临床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第一,药是不是填补了临床的空白?
哪怕已经有其他的适应症,是不是现在没发现治疗的方法?
这有点像First-In-Class。
第二,已有的疗法当中,哪些比它更好
,有一点像Best-in-Class。
周可祥:
创新药哪怕已经拿到IND开始做临床了,总体的成功概率也只有10%。
如果公司做的是真正意义上的First-In-Class药物,那么这个药物是独特的、有创新性的,稍微做慢一点问题也不大。
但如果是Best-in-Class的药物,每个靶点的竞争都相当激烈,这时候做药的速度和时效性就会非常重要,与此同时,市场上还有像恒瑞医药这样的大公司,我相信在中国做任何靶点的药物都绕不开恒瑞,相对初创的公司应该怎么提升药物的研发效率和成功率呢?
吴永谦:
还是回归到差异化,第一,要解决临床上没有解决的问题。
Best-in-Class 一定是要有临床意义的差异化 (
clinically meaningful)
。
First-in-Class 也要解决临床需求,比如今天你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蛋白质X,它与降血压有关,你不会觉得有必要去开发一个与氨氯地平相竞争的产品,还是要首先搞清楚临床痛点和需求。
第二个是风险控制问题,战略上、战术上针对靶点可以去考虑,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靶点与疾病的关联性,即我们常讲的靶点的验证,另外是化合物的风险,是不是让你有足够信心往前推,最后就是一些中间环境的风控。
药物尤其是小分子药物具有多样性,还是很多机会做出些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