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飘雪了。
在这个忘穿秋裤就要望穿秋水的季节,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如果你是哈利·波特的铁杆粉丝,你会想要一杯黄油啤酒。
如果你是港台剧的铁粉,那最好来一杯奶茶。
那么,你有没有想到过,可以用一杯烈酒,回答窗外的寒风。
12月的上海,一场冬雨后,风渐渐凛冽。在七号线的静安寺站,车门打开,一位身量高大、面容瘦削,戴绅士帽、系宽大围巾的“老爷叔”走出车厢。他点上一支烟,随着阵阵烟雾的扩散,走进寒冷的空气里。
跟很多上海的“老客勒”一样,他幽默、潇洒、有风度,他喜欢年轻人,尤其喜欢给他们讲老上海的故事。
2011年的某天,他在一个叫“上海弄堂网”的网站上写了第一篇帖子,从此欲罢不能,连写数月。网站上的年轻人们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他,一天不更新,就会有人在评论栏里留言催促。听故事是会上瘾的,尤其是遇到这样一位会讲古的“爷叔”。
后来,他把数月累积的三十几万字出版成书,取名《繁花》。
评论家吴亮说:
“我看《繁花》是陷进去了,我会从中间任何地方进去读,我可以倒过来读,我可以把一段看三遍。我知道我碰到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作品。”
中国小说学会会长雷达先生
说《繁花》是“最好的上海小说之一和最好的城市小说之一”。
王家卫说:
“《繁花》就是上海的清明上河图。补充了60年代到90年代这个城市的发展,它解密了,它是一个词典,所以这个电影其实代表了上海的精气神。不但只是面子,也是它的里子。”
他
正准备着,把这本书搬上电影银幕。
现在他熄灭了烟,在上海的冷夜里踱步,如同李寻欢出现在满天的风雪中。在文字的世界里,他落笔精准,文风洗练如刀刻;在生活中,他温和谦逊,讲话慢条斯理。
他是沪上的“名侠”,他叫
金宇澄。
钱东升 摄
茅盾文学奖评委王春林先生这样讲过:“说到上海叙事,自白话小说盛行以来,一直到金宇澄的《繁花》横空出世,大约有4位作家是绝对绕不过去的。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他们分别是
韩邦庆、张爱玲、王安忆、金宇澄。
”
金宇澄生于沪上,长于沪上,人生大多数重要的转折也在沪上发生。
1955年,金宇澄的父亲因涉“潘汉年案”被隔离审查,四岁的金宇澄不得不面对这个“大难临头,人见不到了,待遇取消,必须搬家”(金宇澄母亲语)之年,以及此后残酷的童年。
他跟着母亲搬过家,陪着大哥和小妹搭客轮从上海到湖州找在水泥厂工作的母亲。
窄弄堂、小菜场,沙丽文点心、大壶春煎包,陕西南路、黄浦江、苏州河,走街串巷的白俄磨刀人、从食堂打饭回家却在路上私自揩油的保姆阿姨……这些,是他的童年,都成了他后来讲出的故事。
1969年,他与大哥离开上海,到黑龙江插队。在那里,他“喂马、砍柴”,“关心粮食和蔬菜”,唯少了“周游世界”的浪漫。他种过玉米、大豆,砌过墙,盘过炕,当过马夫,磨过豆腐,结识来自全国各地的知青,接触三教九流人物。这些是他的青春,也成了他后来讲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