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英语学习者而言,介词是最难掌握的知识点。偏偏介词的使用相当频繁,我之前对2016年全年《纽约时报》超5千万单词词频统计(附高频词下载)和2016年全年《经济学人》超3百万词汇词频统计(附高频词下载)的词频统计显示,使用频率最高的前20个单词中,有将近一半都是介词。可见,介词是英语的魂,无处无在,能不能用好介词往往决定了你的英语水平。
不幸的是,中国人学介词有一层天然的障碍。为什么呢?
首先,汉语喜欢用动词。看例句:
住在楼上的人需要提着桶子到楼下去打水。
一个句子出现4个动词,没毛病。但当我们用英文来表达这句话时,我们本能地会将其中的动词直译过去,那么句子就可能被翻译为
Those who live (住) upstairs have to carry(提) buckets and go(到) downstairs to the tap to get(接) water.
注意划线部分和括号中动词的对应关系。这句话语法没有错误,但却非常啰嗦,并不符合英语表达习惯,更地道的表达如下:
Those upstairs have to carry buckets to the tap downstairs for water.
看出什么了么?英文减少了动词的使用,转而用副词和介词替代。这说明,介词常常起到中文中动词的功能。正是这种思维差异,让我们觉得介词很难掌握,因为我们要本能地「纠正」喜欢用动词的习惯。
其次,老师常常告诉我们介词是虚词,这很有误导性,因为我们潜意识里会认为介词没有意义。其实不然,介词虽小,但是用错了意义往往不同。throw the book at him和throw the book to him都对,但是前者把him当成了一个靶子,后者是指把书扔给him,him是接收者。中国现行的英语教学并不会教授对这些微妙的差别的体会,老师常常只会用「固定搭配」的说法搪塞过去,虽然可以应付考试,但同时也丧失了欣赏语言的能力。
最后,介词常常和动词组合形成动词短语(phrasal verbs),这个短语和原来的意思毫不相干,往往需要将其当成新的单词来记忆。关键是动词短语使用非常频繁,举例如下:
make up after the fight
pull it off
即便懂得单词的意义,你也很难推测出短语本身的含义。前者是指「和好」,后者是指「成功地完成某件有难度的事情」,这两个短语都是极其常用的。
Phrasal verbs对于学习者是一个很大的难点,而且越常用(idiomatic),就越难掌握。get above中的get出现在get over,get around等短语中,而over又出现在take over,put over等中。越简单的动词和介词组合形成的短语就越难掌握,因为无从推测意义,所以很容易记混淆。
好消息是,这些需要单独记忆的短语并不是很多。从规律上来讲,这些短语一般由「弱单词(generic vebrs)+ 介词」 组合而成。generic verbs是那些使用频率极其高,但是含义模糊而又宽泛的动词,例如get,take,put,make,turn等等,正是因为这些词含义往往宽泛,它们和介词组合后的意义就很难推测,因此就很难掌握。举个相反的例子,动词climb相对就强,意义更加明确,那么它和介词组合成的短语,比如climb up就很比较容易推测出意义。
到了中级水平后,介词会成为提高英语水平的一大障碍。
回到题目的问题,应该如何学习介词呢?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介词的数量很少,常用的大约30多个而已,但其出现频率却完爆其它词汇。这说明,系统学习介词是一件投入产出比非常高的行为,考虑到学校和大部分人对介词学习的轻视,这真是非常值得投入学习的。
介词的本质用于表示对象之间的关系,大多数介词的本义用来描述空间关系,在这个基础上引申出了时间关系,抽象关系等等。所以,理解介词的奥义在于抓住其本义,其它的意义就万变不离其宗了。我用介词on来解释:
在空间上,介词on表示「在……之上」,我用图表示如下,这里有两个要义:第一,A在B上,B提供支撑;第二,A和B是接触的(如果不接触,就不能用on)。
从上面两个要义衍生出了一些有关于on的意义,B对A「支撑」和「接触」,就有如下的意思:
paper on the wall
fly on the ceiling
上面好似将图片旋转了90度和180度,但核心含义依然围绕「支撑」和「接触」。如果把天花板或者墙壁拿开,苍蝇和纸张都会落下,这是「支撑」的内涵。「接触」很好理解,不做解释。
空间意义上的「支撑」进一步引申,on就具有了「压力,负担」的内涵,比如美剧中常常说Shame on you!这里的on带有的「压力」意味提升了这句话的杀伤力,如果换成shame in you就弱了很多。类似的还有
put pressure on you
turn your back on somebody
正是介词的本义让它们之间有了微妙的区别,
A: You just talk with me about what’s on your mind.
B: You just talk with me about what’s in your mind.
on的「负担」内涵,使得on the mind有一些弦外之音:有一些事情压着我的mind,让我无法思考,类似心事:你好好和我聊聊最近的让你无法思考的心事;第二句中的in只是把脑子想成了一个容器:你和我聊聊你脑海中的想法。
每一个介词的用法虽然灵活,出现在不同的情景场合。但常常和其的本义相联系,所以,学习介词应该从其本义出发,理解其表示不同对象关系时所呈现出的多义。这就是正确学习介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