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看到,路易斯比大部分作家更清楚地认识上帝所启发的渴望、人以上帝为渴望的对象是多么独特的一件事。他在《天路回程》(The Pilgrim’s Regress)这本书里论到对上帝强烈渴望的经历,与其他的渴望有着两方面的差异:
“首先,虽然那种需求的感觉很尖锐,甚至有些痛苦,但是那需求本身却又让人感觉到喜悦;这种饥渴好过任何其他的饱足,这种贫穷好过任何其他的富有。第二个差异是,这种渴望的对象带有特殊的神秘性,其他每一个假设的对象都不足与之相比。对我而言,这就像有个人殷勤地顺着这个渴望去追求错误的对象,然后有一天,这些对象的虚假显露了出来,他就毅然决然地丢弃了它们。他一定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人的灵魂是受造来享受某一位特殊的对象,而这对象,在我们现今受主观和时空限制的经验模式里,是绝对无法全然得到,甚至无法凭想象得到的。
在人心中的宝殿,有一个只有上帝才能坐的宝座。在许多情形下,这个内心的隐形空位会以任何看得见的形式呈现出来。有人说过这样一件事:一位垂死者,要求别人拉张椅子放在他的床边,因为他觉得耶稣整夜都坐在他旁边;而当他临终时,他的一只手呈现出一种情景,仿佛身旁有位看不见的朋友在握着他的手,因为他的手不但伸出了床外,而且还安放在椅子上。
没有上帝在身旁的空虚心灵,是令人不安和悲惨的缘由。帕斯卡尔比喻道:“谁会比一位‘被废掉的国王’更为自己不能身为国王而伤心呢?”人原来是有视力、能看见事物的,所以一旦失去视力必定非常伤心,这不是稀奇的事。帕斯卡尔提到像这种遭遇不幸的例子,其实也证明了人之所以不凡的原因:“这是一位伟大国王的悲哀,是废位国王的悲惨,反映在我们这些按照上帝形象受造的人类的尊严上。”人类的光景真是个奇怪的吊诡,所以他说:“人的伟大,正因为自知悲惨;树木可不会知道自己多么悲惨。所以,‘自知悲惨’固然很悲惨,但这同时又是个记号,可以显出人类身份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