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读者投稿。
不论是电影艺术以臻至完美的默片时代还是打破桎梏的有声电影时代,好莱坞始终执电影喜剧之牛耳。
尽管好莱坞从英国的杂耍歌舞及哑剧偷师学艺,其喜剧的成功还是影响了全世界,更何况还诞生出像查理卓别林、巴斯特基顿、哈罗德·劳埃德等这样一批喜剧大师。
《城市之光》
默片因缺少声音维度而成为有缺陷的艺术,夸张的表演与具有表现主义的画面构成是对现实的变异模仿,反而使之呈现出「电影的喜剧性是它与生俱来的一种特质」。
因而在观看最早期的《水浇园丁》或是犯罪默片《方托马斯》时,我们还是会忍俊不禁。
《水浇园丁》
1927年有声电影的出现让默片大有变化,尤其是喜剧片。演员的表演不再像卓别林那样疯疯癫癫地左摇右晃,画面的造型艺术不再像劳埃德电影里借助障眼法博观众一笑。
声音终于实现了电影对现实的追求,但同时又破坏了以往可塑性极强的喜剧效果。那么喜剧电影乃至所有电影以往的艺术规范都将被打破,对新的适用于现实主义的电影艺术的探索迫在眉睫。
1933年的歌舞喜剧《鸭羹》即是早期黄金时代好莱坞对此的一个典型探索。
《鸭羹》
影片讲诉了Freedonia与Sylvania两国的战争故事。Sylvania的大使Trentino派出了两名间谍Chicolini(奇科·马克斯饰)和Pinky(哈勃·马克斯饰)去刺探邻国领袖Firefly的情报。两名间谍闹出不少笑话,最后导致两国矛盾越来越大,战争最终爆发。
既然有了声音,喜剧电影在台词上大做文章又何乐而不为呢?台词上的文字游戏与笑点是《鸭羹》精髓。
大量押韵的台词如顺口溜一般朗朗上口,比如领袖Firefly上车时的命令:
「I'm in a hurry. To th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Ride like fury. If you run out of gas, get ethyl. If ethyl runs out, get mabel. 」
电影又拿一词多义和绕口令来制造笑料,Firefly拿自己的名字开了个天才般的玩笑:
「A man doesn’t live who can call a firefly an upstart. Why, the Mayflower was full of fireflies...and a few horseflies too. The Fireflys were on the upper deck. And the horseflies were on the Fireflys. 」
这其中的深层讽刺不言而喻。影片中几乎每句台词都被高效地制造出笑点,这无疑是编剧才华横溢之处,更成为后来很多喜剧片的百科全书,像伍迪·艾伦的《香蕉》或是库布里克的《奇爱博士》都从中汲取灵感或用文字致敬。
《香蕉》
但是高频度的笑料却让人应接不暇,观众难以跟上编剧的思维或是一笑了之不停得进入下一个笑点难以对某一个情节印象深刻。也就是说,文字游戏让很多情节变得碎片化,多出由单个的冷笑话拼凑出的情节显得毫无意义。
作为一部滑稽戏剧,《鸭羹》的无厘头让当时的观众并不买账,票房的惨败甚至让派拉蒙和马克斯兄弟解除了合约。
如今,《鸭羹》以其政治讽刺剧的形象成为滑稽剧的瑰宝。从电影史来看,《鸭羹》因其对有声喜剧的新探索及黄金时代喜剧类型片的工业成熟亦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鸭羹》
在有声电影出现后的几年,我们尚可称之为过渡期。《鸭羹》最主要的创新在于使用了脱口秀式的台词并加入歌舞元素。两场歌舞分别出现在Firefly的登场宴会与Freedonia国宣战的法庭上。
以往默片中表现主义的画面造型被转化为歌舞场面来填补,同时展示出大制片下的商业娱乐投入。虽然大场面的歌舞秀显然还不够成熟,稚嫩的场面调度一度让现场看起来有些混乱,但这正是好莱坞未来歌舞片的野心流露与工业模式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