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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年轻过,但你丫老过吗?

乱翻书  · 公众号  · 热门自媒体  · 2013-08-20 22:40

正文

7月6日,李宗盛发布一首感怀中年的新歌《山岳》,歌中唱到“无知地索取,羞耻于求救...越过山丘,才发现白了头;越过山丘,才发现无可等候。”


王朔:“我曾经以为日子是过不完的,未来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我就呆在我自己的未来,我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真正的变化,我的梦想还像小时候一样遥远,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打算实现它了。”


朔爷还说过:“谁没年轻过,但你丫老过吗?”


8月7日,沈庆推出个人EP《老掉牙的忧伤》,还是像他90年代《青春》那般淡化个人感觉的平实叙述,但除了怀旧,听众似乎已经找不到买账的理由了。


崔健:“红旗还在飘扬,没有固定方向,革命还在继续,老头儿更有力量。”


新华字典说:张华考上了大学,王力考上了中专,李红在新华书店当服务员,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推荐金不换关于《梦回唐朝》的乐评:《梦醒唐朝》。


曾经,很多男孩都渴望成为一只飞翔的鸟。

如今,很多男孩只成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一九九二年,当丁武压着嗓子第一次唱出“菊花古剑和酒”时,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


可以说,那是时代的力量,也可以说,那只是很多男孩的错觉。


曾经,窦唯还是黑豹的主唱,还留着披肩长发,《无地自容》成为神州大地上第一盘大卖的摇滚专辑,很多男孩听到,心都猛一哆嗦,从此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也不再回忆——去他妈的过去。


那个曾经,很多男孩都能哼出“只有去那街头看看姑娘的腿”,也都会摇头晃脑“我曾经问个不休”,很多男孩正在经历蜕变,潜移默化日新月异,那是很多男孩在自己仅有一生的旅途中,第一次遭遇到自己内心的躁动,体量着血液的狂热,还有懵懂夸大的刺痛,那是来自青春的喧嚣,来自成长的自负,荷尔蒙狂想症,音乐变本加厉,很多男孩都很想当然了,都被自己很想当然的深深打动了,不明所以却心潮澎湃,心潮澎湃直奔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不眠不休,每当乐声响起,世界为之颠倒,很多男孩被抛向高空,无从着落,飘来荡去没有尽头。


每句歌词都是一声口号,每声口号都是一种力量,与隆隆乐声缠绕碰撞,激荡出很多男孩的冲动,大段大段背诵《我需要》,大段大段背诵《荒原困兽》,那与其说是一种姿态,不如说更像一种寄托,敏感狂妄而又无足轻重的心,急需向世界表白,急需和这个世界摩擦共鸣,很多男孩两手空空,瞠目结舌,唯有一兜钞票和大把大把时光无处挥霍,很多男孩兴奋叫着《悲伤的梦》,很多男孩胡乱嚷着《厕所和床》,很多男孩玩笑喊着《垃圾场》,忆昔开元全盛日,天下朋友皆胶漆,很多男孩都仿佛真真回到梦里唐朝。


我和很多男孩一块滚大,为找一盘传说中的专辑奔走全城,为零点乐队到底算不算摇滚争得面红耳赤;在很多男孩家中,我埋头一个人写四个人的作业,另一男孩坐在窗前为大家吹奏小号;班中一个女孩买了盘《中国火1》,包装都没拆就被我借走了,《姐姐》的旋律一结束我就舍不得还了;九七年中考前一天,艳阳高照,我和很多男孩顶着艳阳,骑车到东单天星音像店,队伍九曲八弯,焦急等待许巍第一盘专辑《在别处》的签售;班级期末考试,前五名一人奖励十块,我第五,买了周韧的《榨取》,从此“为了理想我向上飞,为了目标我向前追”;课间操升国旗唱国歌,很多男孩跟下边阴阳怪气“其实我们都是那逼上梁山”;我的《垃圾场》借给一个男孩,有去无回;一个男孩的《艳阳天》被我借走,至今未还;面孔《火的本能》听坏了,又买一盘,又听坏了,再想买,全城找不着了。


高中军训最后一天,夜深,我躺在床上发着低烧,很多男孩边上打扑克,开着收音机,指南针乐队的《无法逃脱》响起,一个男孩说,那谁最喜欢这首歌,拨大点声。另一个男孩说,他睡着了吧?别吵醒了。我没睡着,也没搭腔,任旋律跟很多男孩的笑声此起彼伏,主唱刘争荣最后一刻几近撕心裂肺的哀嚎:“我所有的过错,你都忘了吧”,嘶哑的萨克斯连带午夜失控的情绪扶摇直上,黑暗中我哭了吗?想不起了。


只想起,很多男孩游荡在大街小巷,很多男孩蹲在街角烟雾缭绕,很多男孩心猿意马信口开河,很多男孩成长途中抢劫杀人强奸盗窃,被警察抓走一拨又一拨,很多男孩成长途中考试升学工作结婚,一转身就没了身影。

多少青春消磨殆尽梦一场,多少好梦有始无终一场空。


从一个男孩,到少年,到青年,到现在,磕磕绊绊许多年,那天坐出租车,调频广播中,突然响出一首歌,我愣半天神,才想起是雷刚的《坦白》,同一首歌,不同时期听,情绪会略有差异,九七年喃喃自语的他,忘情唱着“我的色彩和坚不可摧,在这个年代已没有所谓。”


或许真的没有所谓吧。


唐朝发了新专辑,许巍发了新专辑,窦何张开了演唱会,往前推几年,高旗也发了新专辑,连李延亮都出专辑了,有所谓吗?


看看镜中的自己,你还是那个曾经的男孩吗?看看那些听摇滚长大的我们,看看那些唱着摇滚变老的他们,那游荡其间的很多男孩,成长途中渐行渐远,全走散了,我不止一次扪心自问:那些曾经的执着,那些膨胀的激情,那些决绝的不羁,那些灼热的光亮,都是假的吧。

那些声嘶力竭,有多少盲目,有多少玩闹,又有多少真情。


摇滚乐制造了多少假象,这假象又有多少只是我们年少无知的异想天开,长梦醒来,明知只是虚幻一场,却怅然若失得比所有流逝的泪水还悲切。明知摇滚乐只是一句经不住验证的谎言,时间一到原形必露遍地狼藉,可是,可是反抗这谎言就是背叛那梦想啊。


凭借这谎言,多少个男孩熬过了多少个荒废的日夜,碾灭了多少次莫名的失落,那一带而过的年华,那一厢情愿的憧憬,那似是而非的悲怆,那从不曾兑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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