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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
专注撰写教科书的医生
》
(视频)
在免疫疗法领域,美国可以说是最好的国家,如果搜索 Top20 或者
Top10 的癌症中
心,榜单里一定会有安德森癌症中心
(MD Anderson)
,它无疑是一个传奇。
二十几年前,癌症就已变成全球重要的疾病,当时美国有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叫凯特琳癌症中心
(Sloan Kettering)
,但现在已经被安德森癌症中心打败了,后者甚至连续 7 年蝉联 Top1。
安德森癌症中心属于德克萨斯大学系统成员之一,一开始就
采取了和美国大多数医院不同的制度,
只管癌症,后来才慢慢涉足心脏病等其他疾病领域。
全
球排名第一的安德森癌症中心
今天想介绍一个人——赵坤山,他是享誉国际的放射肿瘤医学专家,曾就职于
安德森
癌症中心,现任中国医药大学副校长。
他的人生和医学有一点关联性,但他的人生对非医学的所有人则充满了启发性。
赵坤山
是来自台湾最南部的乡村孩子,成绩非常优秀,后来顺利考上了
高雄医学院的医学系
。
当时医学领域相对比较赚钱的是外科、
整形科、
皮肤科,可
赵坤山的
人生逻辑与别人不同,他
选择了放射科
:
「别人不选的科目,我就去选。」
中国医药大学副校长:赵坤山
毕业后,他去了王永庆创办的长庚医院,做到了主治医生。
之所以选择长庚,不是因为薪水,而是因为他觉得长庚很重视研
究
。
这都归功于王永庆的气魄,除了扩大医院的规模,还懂得从美国引进最先进的研究,还有人才。长庚最早期的院长张昭雄就是从安德森癌症中心回来的,主攻心脏移植。
做了
主治医生的赵坤山自
觉学问还不够,他想学得更好,帮助病人获得更好的治疗,于是他先去了日本考察,后来又去了美国,并留了下来。
就这样,
赵坤山
从一个月薪将近 10 万人民币的医生变成了一个留学生
,当时他很年轻,才 30 岁出头。
人其实很容易被眼前一时的利益绑住,但最后成功的人往往就是突破这种人性的人。
赵坤山
就是之一。
为了前进得更远,赵坤山宁可从零开始
2008 年,美国康奈尔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两大医学院决定共同投资 8000 万美元联合发展「放射肿瘤中心」,并请赵坤山担任主席一职。
当时他已发表
超过 100 篇
具有影响力的学术论文,
两本出自他手的教科书还是全球「放射性治疗癌症」专业临床和学术界中最广泛使用的必读
书籍。
如今 60 岁的他没有想象中国际顶级医者的严肃和不苟言笑。4 年前,他从美国回到台湾,担任中国医药大学副校长以及该校附设医院癌症中心的主任。
可以说,在美国,乃至国际医学领域,他可谓是人人都想要的「珍宝」。为什么要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转身落脚台湾?
「我母亲中风了,而且不断反复,而我的父亲得了老年痴呆症,他们没有办法互相照顾,我只能来回跑。」
已经离开家乡 26 年的赵坤山最终决定,回来好好陪父母。
他人生的每个决定都很纯粹,从来不选择最快的解决办法,不走捷径,而是像海绵一样带着求知若渴的心接下挑战往前走。
为了照顾父母,放弃美国的优越条件
当他二十几岁还在长庚医院任住院医师时,肿瘤科林芳仁主任从美国最大私人癌症中心 Memorial Sloan-Kattering 带回来了用放射线精准杀死癌细胞的崭新知识;此外,马
偕纪念医院
着重整合了照护的英国式医疗制度……
这些教科书上没有的最新医疗都让赵坤山着迷又大开眼界。
后来,从澳洲回台的陈泓凯教授和赵坤山一起照顾一位前列腺癌扩散到骨头的病患时,更是给了他当头棒喝。
当时,赵坤山从刚刚出版的癌症书
上看到可以用女性荷尔蒙把病患身上的荷尔蒙压下来,于是马上
拿出
那本书并翻给
陈泓凯
看,还显得很得意。
陈泓凯非常淡定地
看着他说:「你去查查看,这个论证的参考数据是什么。」
赵坤山
查了之后发现,原来这个参考数据是五年前旧的东西。
陈泓凯
对
赵坤山
说:「你需要走出去学习更多。」这一棒彻底敲醒了他,立即决定了两件事:
第一,需要走出去;第二,终有一天要出版教科书,教导更多的学生和医生。
为病人去学习最好、最先进的医疗技术
赵坤山
赴美第一站是全美排名前三的医学院——华盛顿大学医学院,他在那里研修医学博士。为了学习最尖端的医学常识和技术,他一边做临床,一边进了最苦的实验室,每天养细胞。
当时的系主任 Dr. Carlos Perez 也看到了他肯吃苦的一面,提出了一个从此改变他人生的问题:「想不想留在美国当医生?」
赵坤山
吓了一跳:「啊?留下来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他需要从头再来。
在美国接受训练一般要五年,第一年得先去内科做轮流学习,接下来四年才是专业训练。
主任则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让你
两年半就完成
五年的训练。」也就是说,
一位 30 岁的博士若要留在美国当医生,就得一切从「小实习医生」开始。
当然他大可以回台湾当主治医师,继续顺利地往上走,但赵坤山却选择了最不容易的那条路。
别忘了,赵坤山当初赴美留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出教科书。因为他一直认为,真正可以帮助更多病人的方式之一就是把教科书写好。
文茜曾多次采访
赵坤山
赵坤山好不容易
当完了实习医生,又
当上了
住院医生,终于可以看病了,可没料到又碰到了一个问题——美国病人向医院投诉,说他英文太烂,不愿让他做自己的医生。
赵坤山
得知后,并没有指责对方种族歧视,而是选择重新受训,还自请将时长从两年半延长到三年半,多花一年在内科当实习医生。他说:「因为我得知道美国药怎么开,怎么写处方。」
这还不够,他晚上还去大学部上英文课,学论文写作,并且和私人老师上了整整两年的英文发音。他很感谢那位病人的抱怨,让他可以好好地打基础,以便于日后的发展。
这就是赵坤山,
把身段和灵魂压低,把别人认为是挫折或羞辱的事化为继续学习的
动力。
赵坤山主动延长受训时间,继续磨练
后来,赵坤山舍弃了在外开业,薪水多两倍的选择,接受了华盛顿大学副教授的职务,一头钻进了分子生物学领域。
8 年后,他以「如何以非侵入性的生物影像知道肿瘤缺氧状况」的研究,一举拿下华盛顿大学的终身职,还造就了医疗界第一波「将生物影像用在癌症治疗」的成果和趋势。
为此他写下了两本教科书:第一本
Radiation Oncology Management Decision,
至今还是放射肿瘤领域最畅销的书;第二本
Intensity Modulated Radiation Therapy,
是 IMRT
(调强放疗)
为当时最棘手的头颈癌清楚地写下一步步安全的放射治疗流程。
关于 IMRT 的强度调控放射治疗,我们
第一次
发觉,原来一个
技术,一个放射计算的技术可以改变整个治疗的生态,而且能够让全世界那么多病人受惠。
其实,这项技术刚出来的时候,一些老教授认为这种东西太危险,但他们忽略了
癌症的放射治疗是一种进化,需要花上数十年验证。当 IMRT 变成一种趋势后,他们才惊呼它的发展前景。
赵坤山的第一本教科书
的确,一项成果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和基本功的训练,而它用了
赵坤山
18 年时间进行医生训练,不被高薪诱惑地留在医学院和实验室里,探索最新研究和技术,更不耻下问地磨好英文写作和发音。
赵坤山说:「
最后当你到一个阶段时,你所需要的,事实上是到各处去传递。」
2001 年,他做的 IMRT 和分子影像成了整个医学领域最热门的话题。
当
赵坤山
写完教科书并升职为学校的副教授后,
安德森癌症中心看到了
他的教科书,觉得他就是他们想要的人才,于是来挖角他。
赵坤山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
安德森癌症中心看中的对象
。当时他写教科书的目的不是为了
飞黄腾达,也不是为了出名,只是想要
帮助更多人。
另一个想挖角他的是凯特琳癌症中心,2001 年时它才是最好的癌症医院。
最后,
赵坤山
去了
安德森癌症中心
,理由很特别,他说:「我本来要去纽约,但 911 事件发生后我就害怕了,我对太太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但我却梦到纽约被放原子弹了』,所以我没有去纽约的
凯特琳癌症中心,而选了佛州的
安德森癌症中心。」
有亲人的羁绊,更懂得惜命
在
安德森癌症中心
担任放射肿瘤科主任
6 年
后,
赵坤山
在康奈尔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两大医学院联合挖角下,又担任他们新成立的放射肿瘤中心的负责人兼系主任。
2002 到 2014 年这 12 年间,赵坤山从 44 岁一直到 56 岁,从未停歇,还完成了两项创举:
第一,他使用
安德森癌症中心
在临床研究的强项,开设生技公司,让治疗技术能在短时间内拿到 FDA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的认证,上市帮助更多的病人;
第二,他居然还当了「医生工头」,跑工地,盖好两所大学斥资 8000 万美元为发展下一代放射肿瘤治疗的新院区。
赵坤山曾如此形容他所热于研究的、目前最新的质子治疗:「它像焰火,
焰火
可以控制在一定的高度引爆,还能默认引爆时的颜色和亮度。
质子治疗也一样,人类可以决定在身体的什么地方引爆它,同时控制它引爆后的颜色和大小,于是达到精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