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夫在线究竟为什么要做互联网医院？对于做了10余年在线咨询、分诊转诊的好大夫在线来说，可以介入诊疗流程的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意味着什么？它会是好大夫在线的转机吗？
文｜su小吱
继2016年4月初宣布启动后，好大夫在线与银川市政府共建的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今日上午正式开业了。
不得不说，为了这次开业，更准确地说是为了这个互联网医院，好大夫在线投入了极大的人力物力。10月份，好大夫在线即已为联网医院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从临近开业的媒体宣传来看，它也是“蛮拼”的。
开业前10天，也就是12月1日，36氪和另外两家友媒作为第一批媒体受邀参加了好大夫在线创始人王航的深度访谈，后面大约还有三四波。当然，这并不包括开业当天的。从搜索来看，最近几乎每天都有关于“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新闻报道，仅百度上关于“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搜索结果就已达到54.5万条。
那么，好大夫在线究竟为什么要做互联网医院？对于做了10余年在线咨询、分诊转诊的好大夫在线来说，可以介入诊疗流程的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意味着什么？它会是好大夫在线的转机吗？
一家“开在线上的基层医院”
首先，从这家医院说起。8个月开出一家医院是什么概念？
王航对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做了复盘：4月初宣布启动；4月底拿到医院牌照；5月开始进行医院系统的全面技术开发；6月~7月制定医疗流程和管理规范；8月接受银川卫计委调研小组的调研；9月15日测试上线，接受医生注册；12月10日，正式上线。
“你可以把它看做一家base在银川的基层医院，但因为它开在互联网上，可以覆盖所有能连网的医生和患者。患者登陆进来，就相当于走进了这家基层医院。然后可以进行咨询、接受医生的诊疗或开方、购药，如果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或手术，它会将患者转诊给大医院。”
王航介绍，最新版的好大夫在线APP主打好大夫在线与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双品牌。好大夫在线在原来的入口上新增了一个互联网医院的入口，原来好大夫在线的轻问诊和非诊疗业务会变成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这家基层医院的义诊功能。
好大夫在线APP显示，用户可以通过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向医生申请的服务包括付费的问诊（图文问诊、电话问诊、视频问诊）和家庭医生服务，以及免费的挂号/手术预约、转诊等。王航说，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会根据市场动态去调节价格，也会征求医生的认可。
目前，好大夫在线平台上已有约13万名实名并完成认证的注册医生，向患者提供过服务的活跃医生大约9万余名。其中，1万名左右的医生已在银川完成了多点执业备案，即获准在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执业。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线上接待患者的人次，已达到每天20万/天。
轻资产盘活闲置的医疗资源
很多互联网医院依托于线下实体医院，通过合作或收购等方式。比如，微医与浙江桐乡三院合作成立股份制公司，上线了乌镇互联网医院；朗玛信息收购并改制贵阳市第六人民医院，上线了贵阳互联网医院。
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与此不同，其模式是敞开合作接口，盘活闲置的医疗资源，而不是与现有的竞争。
王航透露，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线执业的医生具有处方权，处方的流转会有两种形式：
检查和手术的转诊也是类似，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测试期的转诊比较“人工”化，未来计划对接各地公立医院、私立医院、或第三方医疗机构的床位和设备预约系统等，以便实时了解医院资源的闲置情况和及时转诊。
开业当天，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已落地两家线下医疗合作机构——银川市第一人民医院和卡瓦心脏中心。
资质与安全
王航表示，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4月底拿到了银川市审批局颁发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从牌照上来说，它是一家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医院”。工商资料还显示，好大夫在线在2016年3月已先后注册了好大夫在线（银川）科技有限公司和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有限公司。
为了进一步保证在线诊疗的安全性，好大夫在线对执业医生资质和作为其第一执业点的医院上也做了把控。
王航称，原来好大夫在线的规则就包括医院要经过好大夫在线的审核，它的医生才能申请开通线上相关的账号。如今医生申请在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执业的门槛更高，必须满足5年主治以上。也就是说，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在线执业的医生基本是5年主治以上医师、副主任医师以及主任医师。
值得一提的是，“5年主治以上”的门槛是好大夫在线与银川市卫计委等多方探讨的结果。银川市卫计委也曾在2016年6月发文表示，邀请了国家卫计委医管中心、国家医院管理研究所以及自治区、银川市相关专家，正在研究出台关于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管理办法、实施细则和卫生监督管理制度。这是继贵州省卫计委和药监局联合印发《贵州互联网医院试点工作实施方案（试行）》文件后，“互联网医院”的字眼再次出现在政府文件中，并被规范化。
另外，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诊疗业务以复诊为主，让患者可以与其主治医生长期保持联系。“复诊的特点是，医患双方基于熟人关系，彼此有了解、相互更加信任，从诊疗上来说也更安全。”
同时，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也在尝试皮肤科的初诊。在皮肤病线上诊疗平台皮肤宝的报道中，36氪提到，皮肤病具有直观性、轻慢性的特点。《远程皮肤病学服务成本效益、转诊安全、患者满意度评估实践概况》显示，皮肤病远程会诊与面诊诊断一致性超过90%；远程诊断的准确性、治疗的安全性与面诊相当；在患者满意度高于面诊的同时，卫生经济成本也显著低于面诊。
医保、收费、以及盈利模式
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倡导“医药分离”，即医生只收取诊金，不收取药费。作为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这个平台的运营方，好大夫在线会收取流转到药店开放平台的药费分成、医生诊金的分成、以及将来给到私立医院或第三方医疗机构的导流费或检查、手术等费用分成。
王航指出，所有对接给公立医院的流量、检查或手术业务，由于体制原因，是完全赚不到钱的，但可以把整个医疗流程跑通，这是好大夫在线非常看重的。
不过，这可能为衍生出一个问题：如果对接给公立医院不收钱，对接给私立机构可以盈利，那好大夫在线会不会有私心？
“其实早在四五年前，就有私立医院让我们给他们多分一些单子，但我们没有。就是怕拿了钱之后，分诊原则会随之改变。我们希望给患者提供多个选择，让他们自己选。”
对于医保的问题，王航表示，医院要想接入医保，一般需正式运行一年后才能具备相关资质，因此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离接入医保还有段距离。
不过他认为，相较于线下，因采购成本更低、运营效率更高，线上平台提供的产品性价比将更好、患者可选择的SKU也将更多。
“就目前而言，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对接的药品比线下药店的药品要便宜20%。走到任何一家线下药店，它有1000种药品就不错了，而我们几大药品供应商的SKU差不多都是1万种以上，而且我们卖的是所有供应商药品的总和，不止任何一家单店。”
十年磨一剑和2016年的两次负面
聚焦到好大夫在线本身。
好大夫在线成立于2006年10月10日，到现在已经走过了10余年。在互联网医院之前，好大夫在线基本只专注于咨询加号、分诊转诊业务。2016年，它经历了两次负面舆论。
第一次是2月份，北京卫计委开展对医务人员通过商业公司预约挂号加号谋取不正当利益的清理工作。基本所有有挂号加号业务的商业公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其中，付费加号挂号的传太医改名H.S.O.，转型做健康险业务；一呼医生放弃了原来公立医院的付费挂号加号业务；而在好大夫在线等免费挂号加号平台上，也有很多北京地区的医生因要避开风头要求关闭其服务接口。
王航表示，后来医生发现好大夫在线不在此政策的打击范围内，就又开通了。而且，目前好大夫在线的加号业务量比去年同期涨了2倍。“加号只是形式，我们并不是没有原则的加号，而是根据病情，给患者提供一个绿色通道的机会。”
第二次则是10月份，继就医160和寻医问药先后出现裁员风波后，好大夫在线也被爆大规模裁员。800位员工将只剩400位，裁员幅度达50%。当时好大夫在线官方辟谣称：正在进行智慧互联网医院正式开业前的准备，为此进行正常的组织结构和人员结构调整。
“原来好大夫在线的所有关注点是很大的成本中心，收支完全不能平衡。而互联网医院的运行，又需要新建一些部门，比如医院管理等。因此，好大夫在线进行了缩减、新增、以及调岗工作。实际上，好大夫在线现有员工仍有700余名。”王航进一步解释。
总体来看，两次负面似乎都属于行业负面，或政策使然、或资本寒冬，并不是好大夫在线特有。
再来看看它前前后后出现的还算有点知名度的互联网医疗公司，还包括丁香园、寻医问药、就医160、春雨医生、微医集团等。
丁香园：成立于2000年，从医生学术论坛，延伸到了与寻医问诊、线下诊所等结合的“ICE模式”（Information、Communication、Engagement）。
寻医问药：成立于2001年，从寻医问药，延伸到了软件开发、文化传媒、医药投资、医药B2C和B2B贸易等。2015年9月，它完成了股改，欲在主板上市。
就医160：成立于2005年，从挂号，延伸到寻医问诊、软件开发、跨境医疗、医药电商、线下药房等结合的生态战略，并上了新三板。
微医集团：前身挂号网上线于2010年，从挂号，延伸到了分级诊疗平台、ACO（责任医疗计划）、区域手术中心、互联网医院等。
春雨医生：成立于2011年，从寻医问诊，延伸到线下诊所、互联网医院、在线问诊开放平台等。创始人张锐去世前，已披露计划将线上问诊业务分拆上市，并完成了12亿元融资的pre-IPO环节。
另外，这几家公司无一例外的都开展了医疗投资或孵化。
对比一下会发现，好大夫在线虽然没有像其他公司一样勇闯风口浪尖或意气风发、或毁誉参半、或壮志未酬斯人已故，甚至有点不温不火，但也算是稳打稳扎。
互联网医院会是好大夫在线的转机吗？
行业趋势
36氪在《互联网医院元年将结束，来看看这些玩家们的经验总结》一文中有说到，2016年是互联网医院的元年，不完全统计的全国互联网医院已经超过40家。
除了好大夫在线、微医集团、春雨医生等互联网医疗企业做起了互联网医院，更有朗玛信息、东软熙康、金蝶医疗、智业互联等为代表的IT服务商；以信邦制药、1药网、七乐康等为代表的医药类企业等等都在入局。拿微医集团来说，它的互联网医院版图扩展到了17个省市。它最近的新闻是在12月8日上线宁夏互联网医院，落点正是银川市的贺兰县。
一位移动医疗创业者曾向36氪表示，如果好大夫在线不做互联网医院，可能会倒闭。王航对此回应，“我其实比较同意这种看似激进的说法，单纯从做轻问诊、做医疗周边业务，不会好到哪儿去。这个方向还是太单薄了。”
在王航看来，现在的移动医疗可以类比当年的电脑服务。早期的太平洋电脑网，提供的是电脑评测信息，但并没有涉及“去哪里买”、“怎么买到性价比高的正品”、“送货和售后怎么办”等。于是，京东、天猫、苏宁等平台就出现了。
王航认为，最终能胜出的，肯定是深度服务。移动医疗的趋势是往深了做，帮助患者进行咨询加号、分诊转诊，但不能解决核心的诊疗问题，是“隔靴搔痒”。
盈利需要
在采访的过程中，王航表现得非常坦诚，能平静且快速地回应尖锐和敏感问题：目前为止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平台要完成商业循环要赚钱、扛着压力等。
王航在前面已经提到，好大夫在线原有的咨询加号、分诊转诊业务基本赚不到钱。这里还需要说的是，在原来好大夫在线的收入中，并不只有这些2C业务，还有to药企的服务。
王航也透露，好大夫在线与多家跨过药企有合作，像阿斯利康、拜耳、辉瑞等，集中于患者教育和长期患者管理项目。不过他指出，这块业务在好大夫在线占比很小。而且为了保持项目的中立性，药企的赞助是在红十字会、医院管理协会等公益或官方组织下面进行的。另外，这些项目并不属于医药营销。比如，“红围巾”是阿斯利康的项目，但实际上推送的患教文章不会谈到阿斯利康。也就是说，即使有来自这部分的收入，还是基本赚不到钱。
另一方面，互联网医院会给好大夫在线产生新的盈利模式。
事实上，比好大夫在线实践更早且更多的微医集团，已经证明了互联网医院的盈利性。微医集团方面向36氪确认， 其已经实现盈利，在2016年总收入已达10亿元，其中乌镇互联网医院总收入为8亿元。在8亿元的收入中，60%来自健康险。
尽管对于好大夫在线来说，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还刚刚开始，任重而道远。但王航也表达出了政府、医院、医生、资方等各方对于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的信心。
“我想感谢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有了你们的支持，智慧互联网医院一定会成为银川的阿里巴巴，银川模式将会成为中国医改的新亮点，智慧医疗必将成为银川的新名片。”他在开业仪式上说到。
我是36氪作者李秀芝（ID：su小吱），如果您对“好大夫在线”或“互联网医院”的话题有想法，欢迎与我交流，邮件（[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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