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文学启蒙读物,这决定你最初的审美。
读高中那会儿,有人看王小波,有人看村上春树,冯唐,这个文字里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最对我的胃口。
第一次看冯唐,是那本《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那个时候,桌子上是一本又一本教科书,一张又一张卷子,一支接着一支写完的水笔,一大摞书横在桌子的尽头,头低下去就能挡住一半的视线。
像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把头埋下去,一页又一页翻看着冯唐。
看冯唐是个羞涩的事情,书里写了很多心动,很多姑娘,很多美好的想象,看得我脸红心跳。
他说:
可遇不可求的事
后海有树的院子
夏代有工的玉
此时此刻的云
二十来岁的你
我不清楚,当时的心跳是由于看书时的紧张,还是书里的内容实在太撩人。
偶尔我会看着窗外火辣辣的太阳下,被晒得发烫的水泥地,听知了无穷无尽地鸣叫。
后来我开始看《北京,北京》,开始幻想大学、恋爱,以及更多。我在想,冯唐那种内心肿胀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我感觉自己在期待着长大,长大似乎意味着可以更加成熟,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成为像冯唐那样的男人。
冯唐究竟是怎样的男人呢?在我眼里,他有个性、有才华、有魅力,懂得很多,经历很多,可谓传奇。
他有多个身份,医生、作家、商人,一人身兼多职,关键是他每个身份都做得风生水起。
理科出生,协和医科大学妇科肿瘤博士毕业,学生时代,从没考过第二。托福满分,GMAT750分。
工作之余,为了消除内心的肿胀,他写小说,写杂文,写诗,满纸荷尔蒙味道,要写“中国最好的黄色小说”。
出手不凡,被《人民文学》“未来20大家”评为TOP20榜首,荣登“中国作家富豪榜”,多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
李银河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私心里还是觉得当代写作者中王小波第一,冯唐第二,不管作协怎么说,不管诺贝尔奖怎么发。”
但这还满足不了他旺盛的精力和好奇心。他一头扎进商海,到美国念MBA,做麦肯锡合伙人,大型国企的高管。在麦肯锡时曾帮助大公司转型把集装箱业务减少到40%并顺利度过经济危机。
能在几分钟内迅速计算出杭州“印象西湖”一个月的门票销售额有多少,误差不到10%,这个成绩至今无人超越。
他在世俗生活中活得游刃有余,深谙规矩,不反抗,亦不妥协。
去年他出了杂文集《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他说,每个牛逼的人都要有个笃定的核,这样在宇宙间才不易被风吹散。
“你的核是什么呢?”
“坚持自我,坚持本性,任他风吹雨打,一百年不变。”
不得不承认,冯唐的自我非常强大,不管外界如何评价,他也能坚持自我。
他被诟病最多的地方是自恋。
北京三部曲——《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他敢说是中文历史上写北京青春最棒的小说。
他给自己的评价是:诗歌第一,小说第二,杂文第三。微博上,他给自己的介绍只有两个字:诗人。
但现实的反应与他对自己的定位恰恰相反。
四十岁刚过的时候,他出版了《冯唐诗百首》,却不被诗歌圈认可。
2015年,他翻译泰戈尔的《飞鸟集》,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译作出版不到半年被召回下架。
但他不在意排山倒海的指责,一如既往地、实事求是地自恋,贯彻九字箴言: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脸。
他似乎把所有的傲娇、自恋都使用在了文字里,生活中的冯唐则保持礼貌,内向、安静、儒雅。
前几天,快到46岁生日,冯唐写了封信给20年后的自己。站在时间的洪流面前,这20年要怎么度过,他写了这几句话:
第一,绝不在无聊的人和事儿上浪费时间,哪怕一天。
第二,继续用各种可能的方式推进医疗的进步,缓解人类肉身的苦。
第三,呼吸不止,写作不止,老老实实地放开写,能写多少算多少,看看还能写出多少人性的黑暗与光明,缓解自己和他人内心的苦。
第四,少见些人,多读些书。见人太耗神,做幕前工作我蠢笨如猪,在书里和写作里,我游得像一条鱼。
对冯唐而言,时间实在太宝贵了。
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他每周工作80到100个小时,一年有200多天是在飞行中度过的。
一天的生活是个简单的循环,酒店-机场-会场-机场-酒店。
很多事情,都是在路上见缝插针地完成的:在机场候机时,见缝插针地接受采访;在飞机上看数据、写报告;在酒店房间,看书写作。
冯唐是个讲究的人,在美国,他学会了如何正确穿戴正装,比如先穿一件白色T恤再穿西装衬衫;喜欢手写,钢笔喜欢用万宝龙的;喜欢收藏古玉;对住的地方有讲究,在北京后海买了个四合院。
冯唐在北京的四合院
他说自己越忙碌,就越想自己身边的东西都是高品质的、美的、好用的。即便是旅行,生活质量也不能下降。
作为飞行达人,冯唐早就练就了在路上的正确方式。出门一定会带这三样东西:内衣、笔记本、一个洗漱包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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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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