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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记忆】消失的“作家园”——东总布胡同60号

人文新视角  · 公众号  ·  · 2017-06-21 16:16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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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总部胡同60号(原为46号)早年间是个山西人开的大酱园,门脸儿是店铺,里面是作坊。院子很深,北起东总部胡同,南至顶银胡同,足有三进。现如今,作家园已经被拆,只能通过紧邻大酱园的“宝成当”才能大概寻到它的大概位置。除了东总布胡同西端被围起来的院子,胡同南侧最大的双号是无门牌号的“重庆美食”,然后是46号。




1953年春天,中国作家协会出资买下这座大酱园,作为部分作协领导和驻会作家以及工作人员的宿舍。时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后任副主席、党组书记的刘白羽(1916—2005)是最早住进大酱园的作家之一,他住的是第二进院一排正房,那曾是酱园老板的住宅,也是这个院落里比较气派的房子。严文井(1915—2005)是1953年从中宣部调到中国作协的,同年他和家人从中南海的庆云堂搬到大酱园,他们一家开始住在第一进院的四间南房,几年后又搬到了对面的北房。严文井1986年才搬出大酱园,他是在大酱园住的最久的作家。罗烽(1909—1991)是1929年参加革命的老作家,他1935年参加左联,1942年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建国后任中国作协第一、二届理事,他是小说《粮食》和剧本《台儿庄》的作者,他和也参加过延安文艺座谈会,写过在当年很有影响的小说《为了幸福的明天》的妻子白朗(1912—1994)于1953年住进大酱园第一进院的北房,1957年因罗烽被打成右派,他们夫妻遂离开这个院落去了东北。从晋东南的山沟里走出来的赵树理(1906—1970),1953年奉调中国作协担任驻会作家,同年,他在大酱园的第三进院靠东边的两间北房安了家。《黄河大合唱》的词作者张光年(1913—2002)(即光未然)1957年他调中国作协任书记处书记,《文艺报》主编时,也住进了大酱园,他家是第二进院中间加盖的几间坐北面南的砖房,他在这里一直住到1980年。萧乾(1910—1999)是1954年4月30日和文洁若结婚的那天住进大酱园的,他住第二进院的三间小西屋,他那时正在中国作协主办的《译文》刊物工作。剧作家陈白尘(1909—1998),电影文学剧本《宋景诗》(合作)、《乌鸦与麻雀》的作者,他建国初来到北京,曾任中国作协秘书长、《人民文学》副主编,他和爱人住的是东总部胡同的第三进院的一排南房,1966年,陈白尘离开这里回到南京。据说文革期间,他被造反派从南京揪回来时,还在这里挨过批斗。《南行记》的作者艾芜(1904—1992)也是中国作协的驻会作家,他和赵树理相邻而居。写过《没有祖国的孩子》、《这一代人》等作品的东北作家舒群(1913—1989)曾经住在第三进院的东屋。《前方》、《乡村集》的作者菡子(1921—2003)后来住进了赵树理住过的地方。秦兆阳(1916—1994)也住过第二进院的西屋,他当过《人民文学》的副主编、副社长,写有小说《大地》和论文集《文学探路集》等。



作家们住进大酱园时,有的居住条件并不算好,比如严文井家,开始是由小驴拉磨的磨房改建的。但住进了人"就有了欢声笑语,有了亲情,有了温馨。"

算算这些作家当时多是40岁左右,正是人生和文学创作充满活力和激情的阶段。严文井留下的一段文字就记述了他当年在大酱园的心境:"夜深人静,当我伏案写作的时候,听见'环城有轨电车'的隆隆运行声和车铃的叮咚声,不禁产生了一种幸福感。"刘白羽的散文名篇《长江三日》,也是在他居住大酱园的时期写下的。至今,王洪谟老师还记得他每每经过二进院的过道时,时常瞅见刘白羽在他书房窗前低头写作的样子。艾芜在这儿也写下了最早描写解放初期工业建设和工人生活的小说《百炼成钢》。

赵树理也在大酱园里开始构思反映合作化运动的小说《三里湾》的,他也是这个院落里最有趣儿的一个人。他入迷上党梆子,经常主动给邻居"送戏上门"。"隔不了几个晚上,就突然推门而入,'老严,我来给你唱一段。'"(严文井《赵树理在北京胡同里》)于是,他双手齐用,以敲打手指头代替打镲和锣鼓,同时哼着高亢的过门儿,一段上党梆子就吼了出来。在大酱园的孩子们眼里,赵树理总是笑眯眯的,他为孩子变戏法的兴致特别高,有时一玩儿就是半小时。但赵树理住在大酱园里似乎并不自在,因为在有的人眼里,土头土脑的赵树理不过是一个乡巴佬。面对复杂多变的大城市,"在这个经常遇到毁誉交于前,荣辱战于心的环境,他有些不适应。"他在大酱园里只住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后来终于回了山西老家。



几十年里,大酱园的作家时有搬进搬出的,但萧乾的离开多少有些灰溜溜。可能由于他是大酱园里唯一不交党费的人,由于他的并非"革命"的经历,他有过自卑,直至1957年12月的一天,萧乾接到搬家的通知,他认为这是"一次政治性的搬家……"多少年后,他的夫人文洁若讲起那次搬家:"萧乾一家由于沦为'贱民'(不可接触者)带着妻儿如丧家犬一般搬出了那座四合院……"这话多少带有点伤感和怅然。但就是这样,萧乾说起大酱园,还有一些温情的回忆:"前院那位念旧的老友也住过窑洞,喝过延河水。30年代在平津,我们曾一道写过文章。如今,他仿佛也并不嫌弃我这一身资产阶级泥垢。我们之间还有着不少共同的爱好:从贝多芬到小玩具。"人民日报的老编辑姜德明对大酱园也记忆犹深:“1956年人民日报改版,恢复了副刊。因为萧乾编过《大公报》的副刊,胡乔木同志就把萧乾介绍到八版当顾问。当时文艺部主任林淡秋就安排我跟着萧乾一起组稿。所以他住的东总部胡同的家我老去。萧乾那时主要搞翻译,也写了其他方面的文章,1957年他就是在那儿被打成右派的。”当年,也常有作家来大酱园串门儿。已故诗人臧克家的女儿郑苏伊说起大酱园也钩起她的回忆:"文革后期和粉碎四人帮以后,我常陪我父亲去东总部胡同60号院儿去串门儿,去的比较多的是张光年家。"她说她的父亲与光年1938年就在一起,文革干校还在一起看菜地,所以平时经常往来,是属于"老朋友之间互相串门儿。"光年的日记里那段时期常有"今天,克家来了……"这样的记述。



2004年10月23日中国作家网《“大酱园”的作家们》(严欣久)摘录:

当我怀着历史文化的自豪感,去看我家曾住过的东总布胡同46号(老门牌,现60号)的宅院时,才得知这条胡同要拆迁了。历史在迈出脚步时往往很难令人察觉,然而不经意间,一切都成了历史。建国门街道办事处的王兰顺同志对我说:“若不是2003年7月一场大风刮倒了60号院里的一棵树,我代表街道来探望灾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院原来是中国作家协会的宿舍,也不知道这里曾住过那么多著名的作家。”看着宅院地面上的碎砖烂瓦,恍然间我才悟到,这院子已悄然走过了半个世纪,而在这个院生活过的作家如今只有父亲严文井和刘白羽尚健在。当年这里还曾住过罗烽、白朗、金近、秦兆阳、萧乾、康濯、艾芜、张光年、赵树理、陈白尘、舒群、菡子、草明等人,可谓囊括了现代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儿童文学家、诗人、散文家。


文章来自网络,转自公众微信号:西总布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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