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台上,莫意涵躺在上面。
眼前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地在流失。
她要死了,她知道。
这样也好,她活着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如死了的好。至少她还救了小芳。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滴答的时钟声,诡异般地清晰。
“医生,怎么办,病人大出血。”一个慌张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感觉不是很真切。
“急什么,拿钳子来。”一个较为冷寂的声音道。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除了众人屏住呼吸的声音,和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医生将手中的手术刀放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着一旁的护士问道:“死亡时间,下午五点二十。”
莫意涵心里猛地一刺,她真的死,只是为什么她还能听得见,还能感受到肌肤的冰冷。
护士熟练地记下。
一名护士给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黄医生,剩下的交给孔医生来吧。”
黄医生摇了摇头道:“你们都出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不符合规矩。但黄医生是主任,他们也不敢反驳。
于是众人犹豫稍许,最后纷纷都退了出去。
手术室里顿时又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除了墙上传来的嘀嗒声。
躺在手术台上的莫意涵仿佛在梦境一般,她用尽力气将头偏向左侧,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她只想证明一件事情,她真的死呢?
黄医生见莫意涵头微微地偏了偏差点吓得大叫,医生没想到她还没断气,刚才明明没有脉搏了的。
毕竟当了二十几年的医生,黄医生立马恢复淡定,看着手术台上的莫意涵道:“能没心跳这么久还能醒过来,你不是我见的第一个。看来你是不甘心就这么去死。也好,看清楚真正害你的人,死了别来找我。”
医生的话,莫意涵听得不太清楚。紧闭的眼眸不停地动着,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
此时,手术室旁的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病服女人走了进来。
莫意涵紧闭的眼皮不停地动着,突然一道朦胧的光映入眼中。
模糊间,她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走了过来。
“她死了没?”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但她听得不是很真切。
“快了。”医生道。
“很好,没留下什么手脚吧?”女人有些不放心道。
医生道:“你放心,我在移植她肾的过程中做了手脚,外人看上去只会是一次医疗事故。”
“记住这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人知道。”
“吕夫人放心,我拿了你的钱知道该怎么做。”
吕夫人,莫意涵心里猛地一揪,是她!
这段简单的对话,很清楚地告诉她自己似乎成了一场交易的冤魂。只是让她震惊的事,害她的人既然会是——
“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她待会儿。”女人的声音又响起。
“嗯!”黄医生走了出去。
手术室,冷得慎人。
模糊间,莫意涵感觉白色的人影慢慢向她靠拢。
在莫意涵的眼合上的前一刻,一张清纯的脸映入眼中。
“二姐。”带着些些甜腻的声音传入莫意涵耳中。
莫意涵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好难。
“二姐,终于可以说永别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好久。”女人轻柔的声音道。
莫意涵心猛地一刺,很痛。
“对了二姐,既然是告别。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女人弯腰,靠近莫意涵耳边,小声道:“其实,那天一切都我安排的,你酒里的药是我下的,酒店里的男人也是我安排的,还有记者也是我让莫晓凡找来的。这样你死也能做个明白鬼了吧!”
莫意涵心猛地一揪,原来一切都是莫小芳安排的。
为什么,她想问,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了嘴。
“想知道为什么吗?”耳边轻柔的声音又传来。
女人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恨。我们都是莫家的私生女,凭什么你就能活得那样光鲜亮丽,而我却只能活在臭水沟里见不得光。所以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代替你做上等人。二姐不要怪妹妹狠,要怪就怪二姐你自己蠢。”
手术台上,枯白的手用力地想要抬起,却无能为力。
女人歹毒的目光看着手术台上面无血色的莫意涵,眼光里充满着恨。
女人转身欲离开,但走了两步又转身看着手术台上道:“对了二姐,忘了谢谢你捐给我的肾。不过我并没有得病。可惜了二姐肚子里的宝宝。不过也好,毕竟二姐也不知道他是谁的种。这样的孽种死了也好,这样二姐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是吧?”
“哈哈——”女子阴冷的笑声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莫意涵恨,但是却无力。
莫意涵感觉自己感官在慢慢地消失,之前,被麻醉了的身体感觉不到多余的痛,但其他的感官却还清晰。但此刻,所有的感官却都在消失,除了恨。
这便是死亡!
“放开我,我要去看二姐。”病房里,一名面色苍白的女人悲伤地哭喊着。
“小芳,你二姐走了。你别这样。”一名面容俊朗的男子安慰着女人,脸上尽是难受。
女人不肯接受地摇着头道:“你骗人,二姐不会离开我的。二姐说了,等我好了,还要陪我一起去旅游的。我们说好要去大理的。二姐不会死。”
“小芳,手术出了问题。你二姐她——”男人说着哽咽了起来。
女人悲痛地大哭道:“呜——都怪我,是我害了二姐。二姐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说着,女人扬手狠狠地扇着自己耳光。
男人立马抓住女人的手,将女子护在怀里道:“小芳你别这样,你刚动了手术。你这样,你二姐若在天有灵会难过的。她给你捐肾,是想看着你好好的,不是这样折磨自己。”
女人在男人怀里哽咽地哭着,“牧弈哥哥,我不要二姐死。二姐,你不要丢下小芳。没有你小芳以后被人欺负谁护着小芳。二姐——”
莫意涵飘在空中,冷眼看着病房里上演的这出悲情苦戏嘴角冷扬。
莫小芳,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影后。这戏骗过了他们所有的人。
五年前她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才被人设计人下药,被人玷污,照片被登上头条,最后被爸撵出莫家,成为过街老鼠。
原来一切都是她莫小芳一手安排的。
而她却傻傻地把莫小芳当成好人。甚至当莫小芳代替自己嫁入吕家时,她还傻傻地感谢莫小芳帮自己收拾残局。
所以当莫小芳告诉她自己得了尿毒症,只能换肾时,她忍痛流掉怀了三个月的宝宝只为了捐出自己的肾给莫小芳。结果没想到这不过是莫小芳另一出戏而已。一出要她命的戏。
“二姐,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这是艳照被登出来后,她被爸撵出莫家时,莫小芳对她说的话。那时的她感动得抱着莫小芳哭得伤心不已。
她们被推进手术室前,莫小芳一脸惨白紧张地拉着她的手道:“二姐我怕。”
其实她也怕,但她压住内心的恐惧,安抚着莫小芳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相信我,手术后,你又可以向以前一样。”
莫意涵双手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她看着脚底下哭得悲痛欲绝的莫小芳。
她恨——
她恨不得撕下这些虚伪的人皮面具。
若能重来一次,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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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怎么呢?是不是头又痛了,要不去楼上酒店休息一下?”熟悉的声音传入莫意涵耳中。
莫意涵一个激灵清醒了过去。
莫意涵慌乱地环视四周。
“二姐,你还好吧?”一张带着担忧的脸映入莫意涵眼中。
莫意涵脑中飞快地转着,究竟发生什么事?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
无数的问号在莫意涵脑中不断地转着。
“小芳,来我敬你一杯,十八岁,是大姑娘了。”此时,一名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莫小芳看着男人,一脸担忧道:“阿平,我二姐貌似有些不舒服,你帮我扶二姐去楼上酒店休息一下。”
莫意涵压下心里的慌乱,看着面前的男人,和莫小芳那看似真切的关心。
怪异的记忆涌上脑中。
记忆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莫小芳的生日part上,她喝了莫小芳递给的酒,而后头晕。接着莫小芳和面前这个男人将她带到楼上酒店房间休息。
随后她被这个男人强奸,记者闯酒店,而后莫家千金,吕家未来媳妇的艳照登上了头条,跟着她被撵出了莫家,被学校开除,成为过街老鼠,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被莫小芳骗,冤死在手术台上。
莫意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死而复活,还回到一切发生的那天。但突来的一阵眩晕,和腹部一划而过的烦躁却提示着她的悲剧即将发生。
莫意涵狠狠地一咬牙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
“小芬,我——”莫意涵抬手,不经易地打翻了桌上的酒瓶,整瓶啤酒洒在了莫小芳的裙子上。
莫小芳惊叫了一声站起来。
“小芳,你没事吧?”莫意涵佯装担心道,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光。
酒几乎整瓶倒在了莫小芳的裙子上打湿了一整片。莫小芳那个心痛,今天穿的这裙子可是她存了好几个月的钱买的。
“没事,只是酒而已。”莫小凡忍着心痛道。
莫意涵蹙眉道:“小芳,你赶紧去洗洗吧,留下印记就不好了。”
莫小芳勉强笑道:“没关系,我待会儿再弄。二姐你不舒服,我还是先送你去休息一下。”一条裙子而已,等今天她的计划得逞,这价位的裙子还入不了她眼。
莫意涵微微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喝急了些。你还先去弄一下吧。”她指了指莫小芳下面。
莫小芳低头一看,被酒打湿了的裙子贴在腿上,里面的内裤全显了出来。
莫小芳立马坐下,因为她感觉包房里面的男人全部往自己儿这看来。莫小芳心里掂量半响,又见莫意涵一脸清醒,心想药估计还未起效。于是决定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裙子。
莫小芳对着莫意涵道:“那二姐,我先去弄一下。”
而后对着身旁的男人道:“张平,你帮我照顾一下二姐。”暗中却给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会意点头道:“放心好了,交给我没问题。”这大美女他惦记了一晚上,怎么会让到嘴的鸭子飞。
两人交换的眼神的动作莫意涵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以往她怎么就那么蠢。莫小芳虽然伪装得好,但这些细小的动作自己怎么就忽略了。
莫小芳刚离开,莫意涵起身对着男人道:“我还是跟去看看好了。”说着就往包房外走不给男人回神的时间,她不能留在这,她必须离开。
男人心里有些狐疑,但见莫意涵已经走出包房外也不好跟去。直到莫小芳回来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于是和莫小芳追了出去。
莫意涵跌跌撞撞地在KTV里寻着出口,脑子是越来越不清醒。大腿已经被她掐得发青,但却越来越不管用。
这该死的KVT,修得这么复杂干什么。
“你个没用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想吃天鹅肉,你去吃癞蛤蟆好了。”莫小芳粗鲁的骂声从身后拐角处传了过来。
莫意涵大惊,狼狈地扶着墙向前跑。
好不容易找到电梯,莫意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看着电梯门关上,莫意涵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想要按一楼的键,但身体却突然无力地滑坐下去。
电梯一路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心里的恐惧让莫意涵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仿若慢一下便会落入地狱一般。
她挨户地拍打着房门,她只希望有人开门,然后送她去医院。但却没有一扇门打开。
“你确定她上了顶楼。”莫小芳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在保安室的哥们看了录像,她的确上了顶楼。”男人道。
莫意涵惊慌失措,她知道自己被他们找到会是如何的下场。
莫意涵慌乱地拧着房门的把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一扇门。
突然,她跟前的房门被推开,毫无预警,她身体失平衡地跌进屋里。
房门“碰”地在她身后关上,她趴坐在地上。
“一个人影都没有,你那哥们到底靠谱不?”莫小芳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莫意涵的心几乎提到了喉咙里。
“也许她又从哪下去了,我们再去保安室看看。”男人的声音传来道。
接着是两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莫意涵大大地松了口气。
莫意涵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向屋里走去。
一张白色的床出现在眼前。
她好累,迷迷糊糊地一头倒在了床上。
她应该安全了,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她感觉似乎被人抱在怀里。
“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替代了身上一直萦绕着的燥热,她不由地呻吟出来。
她伸手胡乱地拉扯着什么。
“别急,乖!”陌生的声音闯入她耳中。身上的束缚似乎慢慢解开。
突然,一股撕裂般的痛传来。
“啊!”她痛苦地嘶声大叫。
聂云峯看着躺在他身下低泣的女子,猛地一愣。
她既然是——
“乖,别怕,一会就不痛了。”低沉的声音如风拂过湖水般传入她耳中,让她心安了几分。
慢慢的,痛楚似乎减弱了,接着一阵陌生的情欲让她止不住的喘息着。
“乖女孩,你做得很好。”那陌生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中,她听得有些不太真切。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朦胧让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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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嗯——”莫意涵辗转醒来。
她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嗯——”又是一阵呻吟声。她那个痛啊,仿佛整个人被车辇过般的痛,特别是下身。
下身!
她猛地坐起身来,慌乱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
记忆慢慢侵入脑中。
她从莫小芳的手中逃脱,而后仿若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
她倏地掀开身上的被子,眼睛猛地撑大。
不是梦!大腿内侧那一点点的红印是什么她当然知道。还有那陌生而熟悉的让她无法忽略的痛。
莫意涵脸色发白,难道说她没有躲开莫小芳的毒手。一幕幕的悲剧在脑中回放,她最终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捉弄吗,那她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醒了?”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莫意涵惊恐地抬头,只见一个下半身只裹着浴巾的男人站在浴室门口。
不是跟莫小芳一起的那个男人。莫意涵大大地松了口气,但立马惊觉自己没穿衣服,猛地将被子拉到脖子处。
聂云峯低冷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莫意涵,厚实的嘴唇微动,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现在才想到害羞是不是晚了?”一句话听上去有些讽刺的意味,但低沉的声音却无一丝波动,听上去更像只是在简单地称述一件事而已。
她眉头紧蹙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男人,虽然记忆很模糊仿若是在做梦一样,但此刻她却渐渐地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初次的痛,他抱着她耐心地引导,还有后来在浴缸中的疯狂。
在她晃神之际,聂云峯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拉开衣柜从里面挂着的西装中摸出一阵支票。
聂云峯悬身回到床边,他手指轻轻一丢,支票飘落在她盖在大腿上的被子上。
“这是你的酬劳。”他道,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她微愣,而后明白这男人的意思。凝视着支票,抱着被子的手死死地握紧。这该死的男人,把她当成是什么了!
给了钱,本该银货两清了。聂云峯原本打算折回浴室梳理好离开,但忽然想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一板一眼的声音道:“不管你为什么做这个,上面的钱够你花上一段时间了。我不喜欢碰过的女人被别人碰,别让我听道你继续干这行的消息。相信我,你不会喜欢惹怒我的下场。”话完转身进了浴室。
她拿起支票,狠狠地握在手中。
该死的男人,他当她是什么!什么叫干这一行的!
她愤怒地看着紧闭浴室的门。
二十分钟后,聂云峯从浴室里穿戴整齐地走出来。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莫意涵的踪影。
对此,聂云峯倒未多想什么。只是躺在床头柜上的东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眉头微动,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他方才给的支票。
支票上黑色的签字笔写着“服务态度一分;服务质量一分;满意度零分;评语,空有其表,功夫太烂,有待加强。”
聂云峯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抽动,低冷的眼看着躺在支票上的一百元。
很好,他聂云峯就值一百元!
“死人相,接电话了。”一阵怪异地手机铃声让聂云峯眉头微蹙。
拿起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一阵男子的声音传来道:“死人相,昨儿哥们的安排还满意吧?”
聂云峯眼眸一沉道:“昨天酒里你放了什么呢?”
对方一阵安静,而后干笑两声道:“一点点助兴的东西而已。不过这不重要,种猪给你安排的妞还不错吧?”
“很好,你们两胆子倒是养肥了。”聂云峯冷声道。
“呵呵,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嘛。你想想,这聂家大爷是谁?若让人知道这聂家大爷还是个童子鸡,我保管明天头条一定全是你的头像。就连种猪都怀疑你是不是个GAY了,不过你真是也没问题,但你也得带个男人回来嘛。我们都挺开放的——”
“赵牧,带句话给那小子。”聂云峯冷冷地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
“啥话?”对方愣了几秒回道。
“让他把你两的脖子洗干净了。”聂云峯冷冷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聂云峯看着床榻上一床的凌乱眉头紧蹙。他没想到那两蠢货会给他下药,但他不是个会被药物控制的人。否则他不会活了近三十年却未碰过女人。
但昨日那女人却让他破了戒,就算第一次可以说是药物的影响。但后来在浴缸,还有沙发上他却是清醒的。
聂云峯冷眸微眯,他承认那个女人给了他特别的感受。但是对于有洁癖的他不会接受一个干这行的女人。就当是一夜情好了。而他的损失,就由那两个蠢货来赔偿。
莫意涵回到公寓里。
她站在浴室里,花洒的水淋在头顶。
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
一切仿若做了一场诡异的梦。
她被莫小芳陷害、被人强奸、上头条、她被撵出公寓、被赶出莫家、她成了过街老鼠,到最后糊里糊涂地死在手术台上,整整五年。
五年地狱般的生活,一觉醒来,却又回到五年前。有那么一瞬间她分不清现实,以为一切都是幻觉而已。
但此刻切肤的痛却提醒着她不是幻觉,她只是幸运了一次,如同中了头奖一样。只是她的头奖是重获新生。
“嘟——嘟——”浴室外手机传来一阵急切的铃声,此时的莫意涵心里很乱,并不想理会,但电话另一头的人却很固执。
电话响了近半个小时。
莫意涵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眉头拉拢。
是张梦雅——她生父莫正的正牌老婆。
但张梦雅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莫意涵狐疑地按了接通键,电话刚接通,电话另一头便传来女人尖锐的叫骂声,“死丫头,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莫意涵眉头拉拢,露出一抹不耐烦道:“莫夫人,请问你有何事?”
“死丫头,你立马来趟公安局。”电话另一头,张梦雅嚣张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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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意涵揉了揉额头道:“莫夫人,若你忘了吃药请先吃药。”
“小贱人,你骂谁了。”对方一听立马大喊道。
莫意涵挂了电话,她此刻没心情听这疯女人乱骂。
从她被莫正接到S城开始,张梦雅对她的态度便是一见面就来回那几个称呼,“小贱人”、“野种”、“孽种”。
但给自己电话,这还算是头次。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她没心情去管。
但电话刚挂,却又响了起来,是莫正的司机打来的。
“意涵小姐,你在公寓里吗?莫总让我来接你,我现在车停在你小区的门口。”
莫意涵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眉头紧蹙,心里掂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正很少让司机来接她的。
二十分后,莫意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到小区门口。
司机老陈一见莫意涵火急火燎地拉开后车门道:“意涵小姐,你可下来了。快点吧,莫总他们都急死了。”
莫意涵眉头紧蹙,进了车。
老陈关上车门,绕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脚油门车跑了出去。
“陈叔,我们这是去哪?”莫意涵对着老陈问道。
“去南城的公安局。”
“公安局?究竟发生什么事呢?”莫意涵眉头微蹙,方才张梦雅在电话里让她去公安局她还以为那女人又发神经了,但莫正既然让陈叔来接她,看来真是出事了。
老陈从后视镜上看了眼坐在后排的莫意涵,三缄其口道:“意涵小姐,你还是去了问莫总吧!我不方便说。”
莫意涵听后眉头紧蹙。
四十分的车程,老陈用了不到三十分便到了,中途还闯了几次红灯,看来事情有些严重。
莫意涵走到公安局门口,里面正“热闹”着。
张梦雅强势地逼问着警察道:“为什么不可以保释?”
警察咽了咽口水顶着压力道:“被莫小姐伤的人如今还在加护病房里,按程序是不能保释的。”
“什么按程序不能保释,狗屁。你说,要说少钱,我们给。晚上我们还要参加华总的宴会,没时间跟你们在这浪费。”张梦雅一脸不屑道。
在张梦雅的眼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警察扯了扯嘴角,这南城住着许多S城权贵的人,这些个富二代、官二代闯祸的进公安局的也多,但如此嚣张的还是头次见。
警察轻咳了一声道:“莫夫人,莫晓凡伤人不是小事,不是有钱便能了的。”这权贵多了,一个莫家而已,能有多厉害的。且被伤的躺在医院的那个背景可比莫家厚实。
听警察这么说,张梦雅那个气,正欲发作。但见莫正和律师从里头走了出来。
张梦雅一步上前问道:“小凡她怎么样呢?”
莫正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张梦雅见状顿时嚷嚷道:“不就伤了个人,对方要多少直说。把我们家小凡关在这种下等人待的地方,饿着冻着了,他们谁陪得起。”
一大早,警察便到莫家将莫晓凡带走,说是什么昨夜在外面伤了人。张梦雅立马让人给莫正打电话,自己跟了过来。
张梦雅的口气听得一旁的警察各个心里嘀咕。这女人是当他们不存在,还是当公安局是他们家开的。
律师看着张梦雅道:“莫夫人,莫小姐刺伤的人是钱家的独子。”
张梦雅一听顿时白了脸,这上流社会的人都是认识的,这钱家和莫家一样,都是暴发户,但钱家的大女儿嫁给张氏集团的二儿子,身价上就比莫家高了些。
张梦雅一听是钱家的人,心里也急了,若是普通人,给些钱通通关系也就了事了,偏偏是钱猛,这钱家唯一的命根子。
而就在张梦雅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眼尖地看见站在门口的莫意涵。
于是走到门口,一把拽起莫意涵的胳膊,将莫意涵拖到警察面前道:“看着没,她是吕家未来的二儿媳妇。我不管伤的是谁,就是天皇老子今儿也得把人给我放了。否则,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这钱家又如何,张家又如何,哪能跟吕家比。
莫意涵被张梦雅突然扯到中间,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莫意涵,清清淡淡的容颜给人一种干净如莲花的感觉。这种女孩在如今的社会很少见了。
莫正见莫意涵也嘱咐道:“意涵,你帮你妹妹给警察说一下。你妹妹吓得不轻,看能不能先保释出来。”
莫意涵揉着被张梦雅抓痛的手臂,看着警察礼貌地问道:“请问莫晓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凡——张梦雅的二女儿,比莫意涵小一岁。
警察心里暗忖,这些个上流社会都是有脸面的,不可能乱说没有的事儿。且他似乎也听过吕家和莫家的二女儿定了婚的。
再加上面前的这女孩态度有礼,警察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莫意涵在凳子上坐下,听着警察说着。
原来昨天晚上,张梦雅的二女儿莫晓凡和钱大少在KTV吵了起来,莫晓凡一时激愤拿起一旁的酒瓶砸人头上。
当场钱大少的头就见了红,而莫晓凡只放下狠话就走了。钱大少被朋友送进医院后突然全身痉挛,被送进了急救室,命是捡回了一条,但如今还在加护病房里待着。
而一旁张梦雅见警察的态度顿时看得了希望,不过心里却也泛了嫉妒,这个莫意涵不过就是个野种而已,也就使了狐媚招数摊上了吕牧弈这高枝儿。
莫意涵听了警察的详细叙述后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伤人不是小事,还劳烦请你们公事公办。”
前世的记忆里她被设计被人强奸,第二天,记者闯进酒店房间里。虽然到死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莫小芳主导的。但莫晓凡也没少出力。
而在她记忆里,她出事的那晚,莫晓凡似乎也因伤人罪进了公安局。后来好像是莫小芳代替她嫁进吕家,吕家才保了莫晓凡的。
如今看来,莫晓凡会进公安局恐怕跟莫小芳脱不了关系。
既然如此,她倒有兴趣看看这两只狗要如何咬。
而众人听莫意涵说“公事公办”都惊愕,心里都想这又是唱的哪出?张梦雅回神,一把拽起莫意涵骂道:“你说什么,让你帮你小凡,你说什么公事公办!”
莫意涵冷冷地看着张梦雅道:“莫夫人,莫晓凡现在是伤了人,不公事公办,难倒还要买通警察。莫家是有钱,但钱也不是这样使的。”
买通警察,行贿,在这如今严打下,可不是能在台面上说的事。
张梦雅一听顿时脸一白,扬手就给了莫意涵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