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丨褚宏启：当前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问题与建议

中关村互联网教育创新中心 · 公众号 · · 2024-12-12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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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能力，培养一大批拔尖创新人才，是统筹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一体推进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的共同要求。中小学属于基础教育阶段，是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奠基时期，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做好中小学阶段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对于全链条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具有基础性与战略性意义。一起来看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教育与社会发展研究院教授，国家督学，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副会长褚宏启 的观点——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教育与社会发展研究院教授褚宏启

一

正确理解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

正确理解“拔尖创新人才”的含义，是讨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问题的逻辑前提。“拔尖”是一个形容词，指拔尖的、卓越的、优异的，是对创新人才的限定。而“创新”是指科研活动中的大创新（Big-C），亦即卓越、优异的创新成果，如诺贝尔奖中物理、化学、生理或医学等领域的科学发现成果，就是典型的大创新成果，这种成果对人类具有重要影响，能够促进科技进步、增进社会福祉。

大创新成果必须在科研活动中经过潜心探索甚至多年积累才能产生，拔尖创新人才必须在其创新成果被社会肯定之后才能实至名归。中小学甚至大学阶段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的，小学、中学、大学的毕业生，乃至学历层次最高的博士毕业生，是难以产生大创新成果并成为严格意义上的拔尖创新人才的。因此， 中小学阶段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本质是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在基础教育阶段为学生将来成为真正的拔尖创新人才打好坚实的基础 ，而不是直接培养出拔尖创新人才。

中小学阶段学生创新能力培养，既要面向全体，又要因材施教。 中小学阶段不能把创新能力培养局限在经过考试“掐尖”出来的极小一部分高分数学生，而要面向全体学生开展创新能力培养，提升每一个学生的创新能力。同时，在面向全体培养创新能力的基础上，针对部分天赋优异学生即英才学生提供满足其特殊需求的教育，是因材施教的一种形式。

二

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存在的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取得较大进展，积累了丰富经验，为今后的高质量发展奠定了较好基础。但现代化强国建设与激烈国际竞争，对我国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对挑战，我国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还存在培养目标偏差、识别方式单一、培养模式滞后、体制机制不健全等突出问题，深刻制约着中小学在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全链条上的应有作用。

第一，目标出现偏差。 有的地方拔尖创新人才培养不是为了培养创新能力，而是打着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名义，“掐尖”选拔高分学生，“唯分数”“唯升学”顽瘴痼疾依然存在，严重破坏教育秩序、教育生态。

第二，识别方式单一。 分数依然是识别具有拔尖创新人才发展潜质的学生的主要标准，识别出来的学生很可能是会考试的人，而不一定是会创新的人。

第三，培养模式滞后。 中小学教学中，满堂灌、死记硬背、题海战术依然盛行，学生的好奇心、兴趣爱好、创新能力等激发与培养不力。另外，面向英才学生的教育教学过于强调加速模式，对学生心理健康关注不够、社会情感能力培养不力。

第四，数量规模有限。 拔尖创新人才培养项目的覆盖面太小，基础教育阶段英才学生受益面太窄。

第五，培养体系不完善。 各类培养项目和计划各自为政，缺乏横向沟通与纵向衔接，基本只关注高中和大学阶段，未涉及学前和义务教育阶段。

第六，管理体制与保障机制不健全。 拔尖创新人才培养顶层设计和管理统筹不足，缺乏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部际协调机制，课程建设、经费投入、师资队伍、社会资源等方面的支持保障严重不足。

三

推进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政策建议

就基础教育阶段而言，应着重从以下几方面推进拔尖创新人才培养。

第一，解决观念与认识问题，为中小学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正名。 应引导基础教育阶段将学生创新能力培养作为主要和首要目标，而不是层层“掐尖”、根据考试分数提前锁定所谓的“好学苗”，走出重根据考试成绩的选拔而轻学生创新能力培养的误区。

第二，多主体、多维度、精准化识别具有创新潜质的学生，为大规模培养拔尖创新人才奠定基础。 一是在法律和政策上明确认可“英才学生”这个群体的客观存在，在国民教育体系中为英才教育打开通道；二是面向全体中小学生识别英才学生，要综合运用多种方式进行识别，为因材施教奠定基础；三是推动多元化鉴别英才学生，除考查学生的学业成绩外，还把学生的一般智力（智商）、创新能力、动机水平等纳入考查维度。

第三，改进育人方式，把随班就读的充实模式作为拔尖创新人才早期培养的主导模式。 以充实教育模式为主、加速教育模式为辅的随班就读模式能将拔尖创新人才早期培养深度融入主流教育体系，并从主流教育体系借力，降低成本，扩大规模，促进公平，提高效率，提升效能。通过“大灶加小灶”的方式满足英才学生的特殊教育需求，并促进英才学生认知能力与社会情感能力的均衡发展。

第四，建立健全英才教育体系，打造“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贯通的英才教育体系。 英才教育发展重心需要前移到义务教育阶段，在早期夯实学生创新能力培养的基础。具体而言，可以有三种组织形式：一是英才学生在普通班就读，即随班就读；二是临时性的英才班，由校内或校外来自常规班的学生临时组成学习班级；三是组建科技高中，聚焦科技英才开展针对性培养。

第五，建立专门的英才教育行政管理体制，加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统筹管理。 在国家层面和地方层面，设立拔尖创新人才培养专门管理机构，整体设计我国英才教育的政策与法规体系，利用行政力量和政策法规手段大力推进我国英才教育发展。

第六，建立健全英才教育保障体系，为英才教育健康发展、可持续发展提供人力、财力和社会支持。 一是加强英才教育师资队伍建设，加强专业培训，打造一支专业的英才教育师资队伍。二是加大经费投入，在国家层面设立专项经费，以省级统筹为主、市级统筹为辅，强化省级政府的财政责任。三是加大社会支持力度，引导家长理性、有效参与英才学生的鉴别与教育工作，建立开放的社会资源支持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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