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 | 谷歌 Daydream View VR 头盔背后的故事

编者按：谷歌初代 Daydream VR 头盔于本月出货。不过关于它背后的故事，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本文发于The Verge，作者 Adi Robertson。沉浸感整理编译，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在谷歌山景城总部里，有一个小房间，塞满了Daydream VR 头盔的过去。

走进这个房间，你就会被桌子上的各种布料样品和各种泡沫外壳所震惊，它们看起来就像是狂欢节上的笨拙面具。不过，事实上它们都是 Daydream 研发过程中的各种 3D 打印模型。一盒装满大小不一塑料光盘的盒子被随手扔在一边，上面潦草简单地注明：一面的边缘太锋利，另一面的按钮没反应。

作为一位见多识广的科技编辑，过去几年内我见识过多家公司、研究机构甚至发烧友打造的 DIY VR 头戴设备原型机，不过它们大都是概念产品。比如 Valve 创建了一个微型博物馆来纪念 Vive 头戴设备的研发过程，看上去就是一个简单的时间廊，陈列着它们的历代 Demo 及空间定位系统。不过，谷歌的 Daydream 有所不同，它的研发基础就是在廉价 VR 市场上一手遮天的 Cardboard 平台。重装上阵的 Daydream 平台在性能上打了鸡血，而且新加入了一个控制器。谷歌并未追求什么最新技术，而是花一年半时间将 VR 体验打磨得日臻完美。

VR 技术一直与科幻小说联系紧密，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好事。毕竟见过了《黑客帝国》与《星际迷航》里炫酷的画面，谁不愿到虚拟世界里一探究竟呢？不过现实是，VR 技术并不能成为大多数人的日常应用。VR 设备适合在科技展上亮相，但无法走进普通人的家庭。

对于 VR 现在的境况，谷歌拿出了 Daydream View 这一解决方案。谷歌 VR 部门主管 Clay Bavor 称 Daydream 平台是一个想象力十足的平台，而 View 则负责将这种想象力切实传递给用户。Daydream View 并非冷冰冰的电子设备，相反它包裹一层布料，舒适柔软。不过，由于这一切都是未知领域，谷歌在研发过程中也耗费了不少气力。

Daydream View 的立项时间可以追溯到 2015 年中段，当时恰逢谷歌进入 VR 游戏领域一周年。其实在 Cardboard 平台的不懈探索已经让谷歌对 VR 有了初步的认识，它们更相信一部手机、一对放大镜和一个纸盒的经典组合。Cardboard 虽然推动了移动 VR 的勃兴，但它有其内在局限性。用户必须把这个纸盒绑在自己的脸上，并且唯一的交互方式就是纸盒顶上的一个按钮。不过当时除了 Cardboard ，用户能选择的其他 VR 头戴设备不仅笨重又昂贵，而且大多数还都不面向消费级市场。

“虽然 Cardboard 非常简单，但谷歌还是从中取得了不少成功经验。VR 行业还处在发育阶段，但我们已经通过 Cardboard 看到了行业的未来。”谷歌 VR 和 Daydream 产品经理 Andrew Nartker 说道。“舒适与交互实际上是两码事，但业界却没能处理好它们的关系。”

从设计到用料的加减法

最初的谷歌 Daydream View 设计，是从一个 Cardboard 项目衍生出来的，造型夸张的可拆卸框架，看上去像两个用廉价的黄白色塑料做的漏斗。它本质上就是一个最原始的 VR 头戴设备：只需要把镜头装在一面，而另一面则负责夹住手机。为了提升用户体验，View 加入了 NFC 芯片，手机一刷就能进入 VR 模式。不过，这款头戴设备的核心技术其实是其形状，因为这才是引人们进入 VR 世界的关键。从房间里各种 VR 头戴设备原型产品就能看出，想做一个舒适度上佳的产品并非易事。

但首款支持 Daydream 平台的谷歌 Pixel 手机发布后，大多数人认为它在设计上实在是不够出彩。不过，Daydream 开发团队却认为，产品的“平淡”并非一件坏事。View 的每一部分都是从大众熟悉的物品中衍生出来的设计：如滑雪镜、鞋子、T 恤、夹克衫、甚至帐篷和风筝等。“眼下，世界上并没有足够经典的 VR 头戴设备值得我们借鉴，于是谷歌就从人们日常穿着的东西中找寻灵感了。”

当然，这世界上也没有能完美符合 VR 设备要求的布料。VR 头戴设备比任何运动眼镜都重，特别是加载了在移动 VR 上效果较好的大屏手机之后。平衡舒适度和好的体验效果是一个始终需要考虑的问题，此外谷歌还要考虑到包括像 Bavor 本人这种戴着眼镜的用户。

在研发 View 期间，谷歌一直秉承着“不让用户浪费时间调整头带”的理念。“对很多新用户来说，这太可怕了。”Nartker 说道。“看看现在市场上，很多产品让用户在使用时像顶着一个（浮夸的）莫西干头。事实上，我们的目标就是彻底摆脱这种产品形态。”

不过，谷歌的“减法”貌似没做好，在上手评测中，View 的单绑带成了众人吐槽的焦点，其实这已经是改进过的结果了，它原本又重又不舒服。起初，表面看起来极其简单的双层漏斗结构用了太多塑料，因此谷歌用 3D 打印的面罩将其取代，它可以分散头戴设备重量在人脸上施加的压力，增加眼睛周围的空间，为“小眼镜们”换来充足的空间。

最终，这一方案换上了极为轻便的针织布料，同时谷歌还通过角度调整尽量提升用户舒适度。如果你试过不同的原型产品，就会发现谷歌在上下倾斜的角度上都做了不同的调整。

当然，只涉及重量和佩戴舒适度的物理感受并不是一切。谷歌必须确保新用户看到设备时就立即知道这家伙到底能做些什么。一些不必要的设计，即使优雅十足，也必须被删减。就拿 View 上用来固定手机的扣件来说，它像一个横跨 View 顶部的钩子。而最开始团队的设计思路中，他们想通过卡扣、拉链，以及磁铁来实现无缝全密封的效果。

Nartker 在回忆该组件的研发过程时表示：“谷歌人都很喜欢磁铁，然而这个设计思路无法让人一目了然，用户不知道该怎么把手机架上去，学习成本实在太高。虽然这样的解决方案又酷又炫又有趣，但经过大量的用户测试之后，我们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臆想’。”

在硬件方面就比较菜的谷歌，面对服装制造时就更不在行了。“在普通的制衣环节，即使针脚有几毫米的偏差，依然可以走出一条直线。但在消费电子上，一步错可是步步错。”Daydream View 的产品经理 Sandeep Waraich 说道。为此，谷歌和布料制造商使用激光水平校正系统（laser leveling system）来确保布料纹理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这也解释了目前用户在购买 View 头显时只有三种颜色可选择的原因，因为眼下只有这三种颜色的布料可以使用激光水平系统。

此外，与谷歌其他原型产品一样，Daydream View 的颜色必须一看就有“买买买”的欲望。这也是谷歌放弃使用像绒面革那种硬布料的原因，另外谷歌也放弃了颜色过于光亮的网丝，因为它不能遮光。远远望去，纯色布料看起来很像塑料，会大大削减 View 原本的品质感，给人留下相当怪异的印象。

目前我们能看到最好的选择就是这种“帽衫”布料质地的 View ，但其实研发团队还有机车夹克和复古迷你裙面料的 View 没公布。这不是团队做不到，而是大家可能还接受不了。

Clay Bavor

手柄为什么长得像奶油夹心面包？

为了与头戴设备的设计保持一致，最初的手柄看起来就像大号的忘忧石、棋牌游戏令牌或廉价的厨房用具。一种造型是长的平魔杖，一种造型是给人压抑感的小号画线板，另一种造型则总是让人想起化妆盒，或者想起电影《它在身后》（It Follows）中出现的超现实贝壳电子阅读器。这些造型都太夸张、太虚幻了，但最终的 View 手柄却不长这样，最终谷歌拿出了奶油夹心面包形状的遥控器，操作起来相当简单。

这个房间里奇形怪状的手柄可多得是，最终未被采用的方案都有被砍掉的原因，有的是“定位困难”，有的则像一块行李牌。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设计确实科幻感十足，但真的无法放在每天都要使用的场景中。

最终，Daydream 团队选了一个两端大小不同的遥控器造型手柄，用户从外形上就能轻松分清正反，其顶部还设有 Gear VR 一样的触控板。“人们喜欢触控板，因为它可以发出信号，有点像手机，其他的有点像控制杆或者方向键，” Nartker 说道。View 手柄一开始很苗条，经用户使用反馈后，谷歌团队给它又添了一层“肌肉”。“我们起初选了扁平细长的设计是为了给用户带来设计感。不过，这样的设计对用户的手掌并不友好。”

对 Daydream View 来说，人机工程学其实比技术还要复杂，不过在手柄上谷歌也没有降低自我要求。View 手柄大致是基于电视的遥控器来设计的，因此需要类似的指向机械技术。但如果用户长时间用来重度交互，手柄就会成为“VR 鼠标”，因此需要设计得更加精确，可不能像鼠标一样乱飘。手柄的核心技术是在黑色的砖形物中测试的，Nartker 亲切地称之为“车库遥控”（garage door opener）。同时其外部还有一个盒子，用来提供接近目前 View 手柄所具有的位置追踪功能。也就是说，谷歌的团队在模拟全身运动控制时，用了一个现实世界的标准来对照。

谷歌的终极梦想是让 Daydream系统完美的将动作追踪与手机上的画面结合起来。不过 Nartker 也承认，即使是业界最先进的 Oculus 一体机，也无法完美实现这一设想，更别说性能弱得多的 Daydream 了。“在一个空间中追踪头显的位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现在行业中还没有人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更别说使用手柄在空间中追踪其自身了。”Nartker 说道。一些行业领军公司如 Oculus 、微软和高通都在纷纷研发 inside-out 追踪方案，但它们缺乏精准的交互方式，而 Leap Motion 的追踪模块，也只能解决诸如“可行性”和“范围”的问题。

Daydream 平台这样的小庙可装不下谷歌这样的大佛。据悉，搜索巨头还在开发眼球追踪技术，而 Bavor 也承认，Daydream 未来可不只限于移动头戴设备，谷歌还会基于它开发出 VR 一体机设备。不过无论未来谷歌是否能够实现这一远大理想，至少现在的 View 头戴设备会比一款简单电子产品更能经受时间考验。“眼下 View 性能的提升关键在于智能手机的升级，而不是头戴设备本身的性能。”

也许多年之后，View 这份极简的风格依旧会继续保留，毕竟“你添加到头戴设备中的元素越多，它在成本和制造工艺上就更昂贵更复杂。而我们喜欢简简单单的头戴设备，用户用起来舒服是第一要务。”

不过要让我选，还是先来台绿色的 Daydream View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