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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怀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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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山谷的中央,
直视着轮回的四方,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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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菩提树下的晚上,
你证悟了生命的实相,
我的终极居然是无我,
就像一颗心的虚怀若谷,
你说一时就是时时,
你说如是即是如来~
我们这一生,就像这九月的晨露,映射着这个世界的诸般显现,全部是自心的一种幻化和游舞,或者是心的一种庄严。
浮华都市街角的一棵树,繁茂的叶子在这个初秋白露时节已经呈现出心的形状,然而,它自己并不了知,它只是随着自己的天性向着天空生长,它也并不了知自己何以落在了这个浮华都市一角的马路边,这一切皆非偶然,它只是单纯地随顺着这种无常的因缘,自然如是,它亦如是。
单纯的能力,是一种心的本来状态的复苏
。
如果你真的想要平静与满足,那么你就得学会安住自心,唯有安住自心才能让内在的本质显露而出,就像想要让充满泥巴和杂质的水变得清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水沉淀下来,同样的道理,假如能够安住自心,那么所有的贪执、嗔恨和无明都会渐次消融,最后,自心的真正本质,慈悲、清明、无边际的开阔境界就会展现出来。
如此,你会发现,其实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是忽来忽去的现象罢了,于是,你开始对那些仍然认为每件事情都是大事的人自然生起悲心。因为,这些人执拗地相信他们必须战斗牺牲,并用其他方法不断和周围世界奋斗,当你感到立刻的悲悯,试图说服他们: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不必太认真,也不必太在意,一切只是一场生命的大电影罢了。
这就是悲心。
事实上,把一个人留在幻境的泡泡里,留在防御盔甲的高墙后面,长期而言,则是更残酷的事情,对Ta的伤害至深。因为,躲在标签、角色和面具后面让Ta无法成长,
Ta
可能就这样在同样的、重复的期望和绝望、快乐和痛苦的轮回中,浪费掉宝贵的一生。
如果我们喜欢一个人,就会投射出一种幻相,认为Ta近乎完美。后来,Ta说了一些话,或者做了一些事,威胁到我们的自我,这时,我们对
Ta
的幻相就会大异其趣,变成了非常不好的幻相,并且由此生起嗔心。我们虽然只感受到自己对Ta的幻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
Ta
,却经历了一切情绪。
心就像河流,是相续或是过程。现在的状况和以前的状况,并不是相同的,也不是不同的。
若是寂静中凝视,你会发现,就算是几分钟或几秒钟之前的心,现在也已经改变了,已经不同了。而若是昨天的心和今天的心完全一样,那么就不需要用力记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忘掉任何东西。
事实上,无常使得记忆、遗忘和所有心灵过程成为可能。究竟而言,你并不拥有任何东西,甚至于你的想法、你的身体也不属于你。一切皆无常,而非你对它们的意愿,当你彻底地了悟这一点时,你才能真正随遇而安与不动于心。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那一片森林,即是我们的心。
后来,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中写到,我们领教了世界是何等凶顽,同时又得知世界也可以变得温存和美好。事实上,我们领教了自己是何等刚强,同时又得知自己也可以变得温柔和自在。就像《金刚经》所言,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世界是心的投射
。
太阳系有多大,答案随着人们的认识和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而扩展,而心呢,三千大千世界,都不抵我们的这一颗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心,香象渡河,截断众流,涵盖乾坤;心,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无住,是了悟究竟而言无所可住,你试图住的一切都是不可靠的,无常的,缘起而性空的,而当你觉知无所可住的时候,你反而坦荡了,虚融了,淡泊了,无住,其实没有那么恐怖,它是真正的敞开与自由。
也因此,活法不过是心法。当你的心复杂,那意味着你的人生将是错综交织的;当你的心单纯,那意味着你的人生将是纯然寂静的。而终究而言,我们可以尝试一种减法的人生,一种断舍离的人生,一种留白的人生,可以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可以夜静春天空,人闲桂花落,可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虽然我们不能改变周遭的世界,但是,我们可以处理离我们最近的我们自己,用无量心来面对一切。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是无常的;当你不快乐时,你要想这不快乐也是无常的。我们需要做的是,超越快乐和不快乐,用慈悲心与智慧心,如实面对和处理当下,或许能些许地超越这如幻的情绪。
我们必须保护自己的心,使它避免陷入任何概念、分别、取舍、得失、散乱之中。我们必须抛开所有二手信息、宗教教条和哲学猜想,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体验和真正遇到的各种现实。
不用说,这种经历一定会对你的生命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