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是痛苦吗？

文/霍一帆

今天状态很不好，首先是发烧没好，还有就是吃晚饭时，因为我奶的一些原因，我心里又开始难受，难受到自己走了好多路，跑两圈回来，还是难受，我爸在看电视，我一进屋看到我爸，我爸说：去弄点水泡泡脚，我准备张嘴说话，就忍不住，突然哭了，心里压抑，难受，听见我爸说话，就情不自禁一直流泪，我就趴被子上，一直哭一直哭。

我爸以为是我发烧难受才哭，安慰我，说让我坚强，吃几天药，打针，坚持坚持，我哭着说：不是，我已经不难受了，我是心里难受，我看到我奶我心里就难受，她难受我也难受，我都不想活了，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这么痛苦。

我爸一直安慰我：人都是这，生老病死，难免的，你奶脑萎缩，医生说了，她的大脑现在不正常，老換小，老換小，你看西边的谁谁的爷，成植物人了，更难受，比你奶严重多了，能怎么办，生老病死，谁都控制不住。

我奶没得这个病之前，是一个很正常，温柔，善良的女人，我对她好的时候样子还是我小时候不听话，她掐我大腿，我跟我弟星期回家，一个要吃米，一个要吃面条，她就做两份饭，冬天起床时，我就坐她怀里穿衣服，星期回到家把好吃的赶紧拿出来，我上小学不穿外套，她拿着外套能撵着我送好远，非逼着我穿……

这些，我奶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给我弟，对我们特别好。

但是，我奶这人心重，有什么事她就藏心里，憋心里，不说出来，时间长就把事，把气，烂心里。

就因为有一次开家庭会议时，我爸不想让我妈出去打工挣钱，想让她在家照顾着家，我奶想让她出去，我接了句，我想让我妈在家，哪个小孩不想偎着妈呀。我奶就因为我这句话回去后哭了一夜，吓得全家都去她那屋，我跪着给我奶说，我对不起她，那一晚上弄得全家都可乱。

从那开始我再也没敢在她面前乱说过话。

现在得了这种病，每天坐轮椅不说，脑子不正常，一会哭一会笑，只要天一黑，就开始哭，一点点不顺心就哭，带着哭腔说话，每次说出的话都能把人给气死。

我一听她那样说话，我心里就烦躁，有时会凶她，然后一边烦，一边恨我自己，那是你奶，你烦什么，就这样矛盾的心里，越矛盾我心里越压抑，我就恨这命运，为什么让我奶得这种病，要是有什么魔法把我的寿命拿走十年，给我奶换来健康和正常就好了。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一辈子，一辈子，老是说这个词，农村人的一辈子啊，不上学就结婚，一辈子都在这个土地里，一茬又一茬，年轻为孩子，老了为孙子，没能力了，自己的劲，一生全部用完了，用在了后代人身上，得病，住院，各种病。这样的轮回太可怕了。

我爷也是，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我最“烦”我爷的一点就是他永远都是那样，不管我怎么说他，他就是改不了，每次做好饭炒好菜，他不吃菜，吃咸菜，我每次都要问他，你为什么不吃菜？他每次都说，你们吃，你们吃，我每次都要说：菜多，吃不完，他才会吃。我就是很生气，我心里就特别难受，我爷这样一辈子，习惯了，永远都把好的先让孩子们吃，孩子们吃完了不吃了他在吃。

我就是压抑，我一点都不希望这样，这样每次我心里就很闷，闷的我出不来气，每次都要出村走好远的路才能把心里的闷死给散出去。